Chapter42回津
Chapter42 回津 / 在梁烏還沒有從其他人嘴里聽說之前,盛蕊選擇了自己先坦白。 她特意做了一頓晚飯,都是梁烏喜歡的口味,她們最近也很少好好在一起吃過飯。 盛蕊問梁烏知不知道時庾闕向盛蕊求婚失敗這件事情,梁烏明顯暫不知情,這件事情目前也就只有那么幾個人知道,梁烏跟她們往來不密切,不知道屬正常。 梁烏震驚也是正常,問她:“什么時候的事兒?為什么?!?/br> 盛蕊不緊不慢地先替她盛了一碗湯后才回答:“就是前幾天,理由的話…” 梁烏沒動筷子,聽的很認(rèn)真。 盛蕊倏地轉(zhuǎn)開話題:“在這之前,我想跟你說點別的?!?/br> 梁烏微微蹙了下眉,興趣不大的樣子:“什么?” 盛蕊:“是關(guān)于庾老師和我。” 梁烏表情變得嚴(yán)肅,等著她往下說。 盛蕊垂下眼,沒接受對面人直白的注視。 聲音低緩松弛,“那是我們在一起之前,” “我和庾老師在酒吧見過,” 她停頓的時間更久了。 后面的內(nèi)容梁烏生出了猜想,但也要提聽她親口說出來:“然后?” 盛蕊小心翼翼地看著梁烏,嗓音也變得謹(jǐn)慎,對事實沒多加掩飾,“我們那天喝多了,” “發(fā)生了不該發(fā)生的事?!?/br> 梁烏的胃口丟的丁點不剩,口吻也差得明顯,還跟她確認(rèn)一遍:“睡了?” 盛蕊點頭,伸手想要覆她的手背,被她躲開了,迅速的那種。 她還在消化這個猝不及防的信息。 “所以,跟求婚失敗有關(guān)系?” 梁烏省掉了所有主語,她現(xiàn)在有點上情緒了,耐著性子。 看盛蕊又點頭,那只在桌面上的手收成拳頭,看她的視線變成了探索。 好像是在好奇,明明在她眼皮子底下這么乖的一人,怎么也會和庾闕搞到床上去。 她低慍,也出于驕傲想要知道個明白:“一次?兩次?還是幾次?”她已經(jīng)開始咬牙。 盛蕊本意是不想梁烏生氣,雖然很難,可她愿意做更多來得到諒解。 她抓住梁烏的手,焦急的為自己辨清:“只有一次?!?/br> “那是意外的?!彼f。 梁烏不想碰她。 不想碰這個也被庾闕碰過的肌膚。 平靜的心情被激起驚濤駭浪。 她這幾年收心了,身邊放著的人且放得這么久的也只有盛蕊這么一個。 可現(xiàn)在,她覺得自己好像應(yīng)該重新審視一下她。 不過她現(xiàn)在生氣,要重新審視盛蕊也不是現(xiàn)在。 她問:“怎么不把這個秘密守死了?” 頓了兩秒。 她又問:“藏不住了才來告訴我?” 除了質(zhì)問,梁烏更想要確認(rèn)的是另外一件事。 “單渡見過你了?”她盯著盛蕊,好像只要她稍微一點頭,就無法原諒她。 梁烏脾氣不好,盛蕊一直以來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隨意發(fā)作。 她這么了解梁烏,可梁烏知道她身上像極了單渡的那部分外,便沒有了其他。 盡管八年過去了,盡管她陪了她這么久,也那么努力了,單渡還是排在她心里頭首當(dāng)其沖的位置。 明明問的是她,為什么不是:“你見過單渡了?” 她壓著這股難受,聲音沉著:“你害怕她見到我嗎?” “盛蕊?!绷簽蹙娴暮羲?。 即使是兩個人最親密的時候,梁烏也幾乎都不叫她的名字。她從來悟破不說。 她忍下來很多事,但并不是無欲無求的。 可她的訴求從來都不由她來說。 接著,梁烏已經(jīng)起身,渾身籠罩的氣息已經(jīng)尖銳刺人,開口的語氣更談不上好聽:“這事兒,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 “什么事?”盛蕊希望自己沒那么聰明,不能在梁烏一出口就立馬理解到她的意思。 可她做不到,貼近真實的了解她,早就成為了日常。 所以在梁烏沉默盯著她的時候,她也習(xí)以為常的自己往下接話:“單渡不答應(yīng)庾老師求婚這件事嗎?” 梁烏還是不說話,她也早以習(xí)慣從她身上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復(fù)。 盛蕊遂她的意這么久了,雙方都習(xí)慣成了自然。 難得有這么一次沒有,看上去都像是她的不對。 “梁烏…” 盛蕊支支吾吾,梁烏沒有了等著聽的耐心,正要走。 盛蕊急忙從身后抱住她,很緊,聲音里浮現(xiàn)起哽咽的音色:“你生氣了嗎?” “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到現(xiàn)在的,是,我承認(rèn)?!?/br> “我瞞不住了,我不希望這件事情最后你是從其他人嘴里聽說。我鼓了很大的勇氣,你…” 她想說的話很多,這個時候也談不上會有多牢固的邏輯。 因為梁烏不愿再聽。 她用更大的力氣擁住這扇肩,眼淚掉下來,“你別走?!?/br> 梁烏這么干脆的要離開,她好害怕她這么奮不顧身的是去找單渡。 害怕到她都不敢問,你去哪? 梁烏沒答她,撤開她的臂,出了門。 盛蕊跟到門口,梁烏這時轉(zhuǎn)過身堵住她的路,臉靠著她的,面色降霜,冷聲道:“別跟我,也別讓我再說一遍。” 盛蕊沒跟了,淚水無聲從臉上滑落。 這場冒險,她輸了。不出意外的。 哪怕都已經(jīng)那么努力了。 所有人都堅定不二地奔向單渡,她想不通,憑什么。 * 梁烏沒聯(lián)系上單渡,便給庾闕打了電話,想約見一面。 庾闕拒絕了,他說忙,還致了歉。 像應(yīng)對一眾外人一樣回應(yīng)她,梁烏心情太不爽,加之庾闕避而不見,口吻略顯得暴躁起來,“你避著見我?心虛?” 庾闕那邊默了片刻,也沒掛掉電話。太周全的禮貌,是絕對的生疏。 梁烏沒法拿庾闕怎么辦,從前是,現(xiàn)在也是,庾闕眼里,她始終都不是個問題。也正是這樣的認(rèn)知讓她一直以來都沒機會正面庾闕這個人。 單渡后來選擇了他,說不介意,她做不到。 可她現(xiàn)在只想知道單渡,所以語氣很快松下來,問庾闕:“她現(xiàn)在在哪兒?” 庾闕知道她找的是單渡,他不擅長裝傻,卻也不做爛好人。 他說:“她想見你的時候,會讓你找到?!?/br> 換句話來說,單渡現(xiàn)在不想見她。 豈止她,他也是。 這個,庾闕自然不會說。 梁烏深凝了口氣,卯著最后的耐心:“庾闕,你…” “梁烏。”庾闕打斷她,不管是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她接下來的話他都沒那么想聽,“你對我說教,不合適?!?/br> “我還有事,先忙?!北銙鞌嗔穗娫挕?/br> 庾闕正在家里收拾行李,他最近把自己過得太狼狽,整日整夜煙不離手,茶煮了一輪接一輪,沒一個能入口的,情緒掌控力一向平穩(wěn)的他,摔了精心淘買到的古茶具,也扔了房子里所有關(guān)于單渡的東西,臥室里的窗簾幾天都沒拉開過,唯一的光是他指尖那點猩紅。 這樣不行,人都過成了鬼。所以他決定出去散散心。 地點還沒選好,計劃里的事落了空,現(xiàn)在他空有大把的時間,去浪費。 車開到機場,買好機票后他正準(zhǔn)備關(guān)閉一切的聯(lián)系方式。 劉嘉的電話打進(jìn)來 ,響了很久,庾闕猶豫的時間里,對方已經(jīng)中斷,換成短信。 “庾老師,單渡回來了?!?/br> * 單渡的電話不斷被打入,消息鋪天蓋地的涌出,各色的詢問讓她做不到視而不見。 她不想把自己的私事鬧得人盡皆知,讓身邊的每個人都為她cao份心。 她已經(jīng)是個能夠自我調(diào)節(jié)和成熟處事的成年人,所以面對于她而言并不難。 劉嘉開車來接西站接的單渡,沒敢輕易開口提庾闕,只是問她生活上的一些瑣碎事兒。 黃淼沒來,當(dāng)前她把帶孩子當(dāng)成了生活的中心,讓劉嘉接到單渡之后來她家吃飯,正好秦歌久出差了。 車子流入開往市中心的長龍里,堵得水泄不通。 劉嘉看單渡的狀態(tài),倒不像是有多不好,只是整個人看上去不太富有生機,像是在披著殼,百無聊賴地盯著窗外。 劉嘉隨意找著話題:“難得看到你發(fā)呆 ,而不是看報表?!?/br> 單渡收回擱在窗沿上的胳膊,直視前方,也是一輛輛緊湊的車輛,無趣極了,沒什么勁。 回答劉嘉說:“我在休假?!?/br> 劉嘉:“難得。有安排嗎?” 安排。單渡本來的安排很滿的,唯恐時間不夠多。 但是現(xiàn)在用不上了。 她阻斷往下想的念頭:“沒有?!?/br> “要說有的話,今晚要去見一個人。”她想起來今晚的?約。 劉嘉眼神亮了一下,還以為是庾闕,問起時話音微微上揚:“誰呀?” “盛蕊?!?/br> 劉嘉倏然皺眉:“你見她做什么?” 現(xiàn)在想起上次和盛蕊的見面,劉嘉心里都還膈應(yīng)的慌。 相比起來,單渡要心平氣和的多,“有點問題想問問她?!?/br> 劉嘉眉間皺成川字,更不悅:“什么問題?” “我不知道的嗎?” 單渡見劉嘉過度緊張的樣兒,扯了扯嘴角,笑得甚是無味。 淡淡的說:“就想聽聽她的版本而已?!?/br> 劉嘉想了想,還是問了:“關(guān)于庾老師?” 單渡倒也沒否認(rèn):“嗯?!?/br> 劉嘉覺得沒這個必要,剛要開口阻止。 單渡就猜到她想要說什么了,這也是為什么她要再見盛蕊的原因。 她說:“我總要清楚最惡劣的發(fā)展面 ,再來說放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