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晚宴
正大光明的拿? 歸沉默了會,試探道:“趙戎,你該不會是要賣了林文若吧?” 話落,歸立刻興奮起來,“這個主意本座贊同,本座早看他不順眼了?!?/br> 趙戎奇怪道:“他哪里得罪你了?” 歸冷笑一聲,“他哪有資格得罪本座,本座就是看不順眼他那副‘當(dāng)仁不讓’的姿態(tài),好像終南國離了他就不行了一樣。他,或者說你們這些酸儒生,呵,還有那些腦袋一根筋的墨俠,總是抱著一些救世主的自戀,自以為是的把拯救天下蒼生當(dāng)作己任,拜托,你們也不看看自己的位置。” “你們?nèi)寮也皇怯芯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自己沒有本事,光有一顆匹夫之心,一天到晚指手畫腳,教高位者做事,仿佛別人萬般不如自己,以為若是自己上,定能做的更好,呵,這種人我當(dāng)年遇到一個打殺一個。” 趙戎默然無言,掀開窗簾,看了眼窗外。 歸繼續(xù)道:“他林文若現(xiàn)在的身份是蘭溪林氏家主,結(jié)果他毫無謹(jǐn)慎之心,不把家族興盛存亡擺在第一位,而是把整個家族作為他一個人的賭注,壓在賭桌上,去賭一個未知的前程。贏了倒還好說,但是萬一輸了呢?” “祖宗基業(yè),百年累之,一朝毀之,大逆不道!” 趙戎沒有去反駁和與它爭論,他知道歸所說的其實是它的道,而林文若所作的也是他的道,每個人的道皆不同,除了真正的大jian大惡,哪有什么非黑即白。 而這玄黃界,諸子百家、山上修士所爭的,不就是讓自己的道成為舉世認(rèn)可的大道嗎? 至于他的道是什么,或許已經(jīng)有了,但他還不知道,仍在自問…… 歸越想越氣,“若本座的家族有這種不肖子孫,本座一定要回去打斷他的狗腿!” 【送紅包】閱讀福利來啦!你有最高888現(xiàn)金紅包待抽?。£P(guān)注weixin公眾號抽紅包! 趙戎無奈開口,“好的,好的,打斷狗腿,打斷狗腿,你別再氣了,你要是不方便打,我去幫你打斷他狗腿?!?/br> 歸冷哼一聲,“算你還有點良心?!?/br> 趙戎嚴(yán)肅道:“你這是什么話,咱倆誰跟誰?天天晚上泡一只浴桶、睡一個被子的好兄弟,我不幫你幫哪個?” 趙戎輕咳一聲,“對了,你先說是哪個家族的,我先做好準(zhǔn)備,不然跑過去被打斷狗腿了怎么辦?!?/br> 歸不接話,把習(xí)慣性跑偏的話題拽了回來,“這么說你不是出賣林文若?那你怎么正大光明的拿?” 它想了想,認(rèn)真道:“你該不會是去找他們買,或者拿東西換吧?我勸你別這樣做,別當(dāng)人家是傻子,你一旦提出這種要求,他們立馬就會警覺,霆霓紫金爐這種第七境級別的寶物,能明珠蒙塵到現(xiàn)在,讓你有機會撿漏,本身就是一種奇跡了,你還奢望別人在檢查它后,發(fā)現(xiàn)不了它的神異?” 言罷,它語氣疑惑,“也不知道它為什么會遺落到在這兒,一直明珠蒙塵,嗯,首先可以排除是誘餌的可能,這個小地方甚至說望闕洲都不可能有人會用這種級別的寶物做局了,所以倒也不用擔(dān)心是釣魚。具體還是等你拿到手再看吧。” 趙戎想了想,徐徐道:“我沒那么傻,去提醒他們那個爐子不凡。目前有些想法,但還不太完善,要再多觀察幾天,不過若沒有意外,咱們就白天直接走進去,當(dāng)著他們的面,正大光明的把霆霓紫金爐拎出來就行了?!?/br> 歸還要再問,但趙戎笑而不語。 不一會,馬車已經(jīng)顛簸的駛?cè)肓寺寰┠祥T,趙戎跳下馬車,付完車費便腳步輕松的返回了客棧,先跟掌柜言語了幾句,掏出些銀子放在柜臺上,把房間延期到了一旬。之后趙戎返回客房,換回自己的衣裳,將東西整理了一番,便出門離去。 趙戎在街上給蘇小小買了些點心,見天色不早,一邊想著事,一邊返回蘭溪林氏的莊園。 大約一個時辰后,趙戎踩著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暉,邁入了自己居住的幽靜院子,結(jié)束了一路的低頭思索,但剛抬起頭就發(fā)現(xiàn)林文若正手握一塊玉璧,站在院子中。 “文若等多久了?”趙戎笑言,去井旁打了一捅水,凈面洗手。 林文若笑容溫潤,也沒問趙戎白天出去干嘛了,“剛來一會,子瑜吃了嗎,我正好有一個晚宴,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rèn)識下?!?/br> 趙戎動作微微一停,拿綢巾抹了抹臉,回頭看了眼林文若。 趙戎自從進了林莊園,除了少數(shù)一些家仆外,并沒有見過多少人,按道理說蘭溪林氏作為詩禮簪纓之族,鐘鳴鼎食之家,終南國儒道之首,往來拜訪的大儒名士、達官顯貴應(yīng)當(dāng)絡(luò)繹不絕,但府內(nèi)卻很是安靜,盛宴文會、絲竹管弦全無,自己等人的住處周圍更是幽靜無人。 這大概是防范這次儒道之辯的人選和上次一樣,再被泄露。 至于自己今天兩次出門,倒也不用太擔(dān)心,因為蘭溪林氏平時也為一些路過的書生、儒士提供住宿之地,讓他們住在莊園外面專門的民宿里。 因此進出的人也不少,所以趙戎在其中并不起眼。 而這次林文若特地來找他參加晚宴,介紹朋友,那就只能是和儒道之辯有關(guān)系了,那個朋友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沒吃,走吧。”趙戎把綢巾放下,拎著糕點和林文若一起出門。 在路過蘇小小院子時,二人停步,趙戎敲了敲門,等了一會,發(fā)現(xiàn)小妮子不在,也不知道跑去哪了,便把糕點掛在她門上,二人離去。 晚宴是在莊園南角一處三層高樓的露天頂層舉辦。 彎月如鉤,晚風(fēng)和暢。 趙戎與林文若登樓時,席間已有一個文士正在等待。 此人一身大氅,頭戴爵弁,手執(zhí)一柄羽扇,長相端正,留著八字胡須,神情恰然,年歲估摸著三十左右。 林文若跟趙戎解釋了一番。 此人名叫陳牧,字牧之,是距離終南國數(shù)千里外的中山國人氏。 陳牧之是中山國聞名遐邇的大儒,從小就是神童,科舉連中三元,卻拒絕出仕,而是縱情山水,暢游文海。 陳牧之擅長七律古詩與清談辯論,之前聽聞終南國清談之風(fēng)盛行便特意前來一游,因為家族與蘭溪林氏有舊,便落腳在了蘭溪林氏的莊園。 在儒道之爭定下之后,林文若想起了自己家里還有這位清談高手,便邀請他幫蘭溪林氏這個忙,后者欣然同意。 并且陳牧之剛來終南國不久,與終南名士還并沒有多少交往,因此終南國幾乎無人認(rèn)識他,這也是林文若選擇他的理由,沖虛觀并不知道陳牧之的存在。 三人照面。 林文若笑著相互介紹了一下二人,只是陳牧之在發(fā)現(xiàn)趙戎只是個前往林麓書院求學(xué)的年輕書生后,眉頭微微皺了皺。 趙戎打了聲招呼,陳牧之點了點頭,表情頗為矜持。 趙戎微笑,不以為意。 晚宴之間,三人推杯交盞,交談頗歡,不過主要是林文若在活躍氣氛,趙戎和陳牧之坐在他左右,二人之間話語很少。 這陳牧之雖然為人傲氣,但確實也有真才實學(xué),比如飲酒時的飛花令,他信手拈來,趙戎也不禁多看了他幾眼,不過趙戎也沒怎么參與,主要是他和林文若在玩。 不過有林文若在席間,氣氛倒也不尷尬,也算是賓至如歸。 很快,晚宴接近尾聲,林文若抬頭看了眼天上明月,趙戎和陳牧之見狀放下筷子和酒杯。 畢竟時候已不早,三人還有正事要談。 三人起身走到欄桿前。 趙戎伸手輕拍欄桿,目光遠眺。 陳牧之慢搖羽扇,表情淡然。 林文若掃了眼二人,輕吐一口氣,神色嚴(yán)肅,徐徐說起了關(guān)于九日后儒道之辯的具體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