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趙靈妃:要去給夫君曬被子了
“趙公子,此次俺前來,只是為了拜托一件事。” 額,你還想拜托幾件?趙戎嘴角一抽,“嗯,何事,請講?!?/br> 周獨(dú)夫目視趙戎,“關(guān)于這次封禪大典?!?/br> 趙戎略微意外,因?yàn)闆]想到他會直奔主題,講的這么直白,眼下大白天的,大伙都在,離寒京也才百里。眾人亦是微楞。 在這種環(huán)境下,送完禮后,這事不是該隱晦暗示的嗎。 嗯,這也是趙戎想要的效果……他們這些送禮的勢力,若是沒有明確指明,只是暗示的話,那他就當(dāng)做沒聽懂,拖著。 不過不慌,也在本公子意料之中……趙戎在老者的注視下,輕輕點(diǎn)頭,他同時若無其事的轉(zhuǎn)頭,眼神安撫了一下目光同樣疑惑的顧抑武等學(xué)子。 周獨(dú)夫毫不脫離帶水的直接道: “我希望趙公子和諸位公子們,能夠恪守本分,順應(yīng)天命。封禪大禮,儀式過程盡力而為即可,對于結(jié)果,雪中送炭或錦上添花,都不要。懇請趙公子……公平公正!” 富態(tài)老者腰背筆挺,聲音硬朗,此時話語聲鏗鏘有力的響徹在露天酒肆,“如此,封禪大禮,俺絕不從中阻礙?!?/br> 全場寂靜。 顧抑武和學(xué)子們又忍不住眼神瞧向趙戎……送禮拜托咱們公平公正?咳,子瑜,這奇怪要求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趙戎此時沒去理他們,而是靜靜看了會兒周獨(dú)夫,抬起手上的酒杯欲喝,想了想,又放下了酒杯。 緩緩點(diǎn)點(diǎn)頭,沒說什么。 他慢吞吞提起旁邊的就酒壺,親手給周獨(dú)夫滿上了一杯。 放下酒壺,趙戎起身,轉(zhuǎn)頭離開露天酒肆,去牽龍駒。 趙芊兒、蘇青黛和顧抑武等一眾學(xué)子,第一時間起身跟上。 眾人交換了幾下眼神,也一言不法的跟隨趙戎上馬,揚(yáng)鞭遠(yuǎn)去。 趙戎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官道上。 只留下一個舉杯獨(dú)自喝酒的武夫和一匹路旁埋頭吃草的老馬…… “子瑜,咱們這就走了?” “不然呢,我們留下來吃晚飯嗎?!?/br> “…………” “走,咱們?nèi)ズ?,這趟大離之行,已經(jīng)時間不多了,咱們趕緊舉辦封禪大禮,早點(diǎn)回書院,此地……真的不宜久留?!?/br> “行,聽你的子瑜!咦,等等,子瑜,你剛剛收下的那個藍(lán)皮小書是什么東西,該不會是什么蓋世神功的秘籍吧?” “瞎說什么呢,神神叨叨的,這可是正經(jīng)人的正經(jīng)東西?!?/br> “有…有多正經(jīng)?” “日記。一個武夫?qū)懙娜沼?。?/br> 顧抑武、眾人:(???*) 簡直令人無法反駁。 ………… 半刻鐘之后,趙戎一行人在距離寒京十幾里外的官道上,遇見了等待已久一眾大離官員。 其中還包括趙戎他們頗為眼熟的一個豐腴美艷婦人,雪蠶。 她帶著一些朝堂禮部的官員鞠躬道: “趙先生,諸位先生,幼帝與獨(dú)孤太后得知你們今日抵達(dá),已于寒京外為你們舉行了隆重盛大的接風(fēng)儀式,十里相迎,請先生們換上禮服……” 趙戎瞇眼眺望一眼隱約鑼鼓喧天、馬蹄陣陣的前方,輕輕頷首,“有勞了?!?/br> 不多時,趙戎與顧抑武等人換好了儒教禮服,穿戴整齊后,策馬揚(yáng)鞭而去。 ………… 秋高氣爽的上午。 獨(dú)幽城,太清四府。 偏中心處的一座斷崖高峰上,修建有一座嶄新的古臺。 之所以嶄新,是因?yàn)樵略路蕖?/br> 此時,作為太清府內(nèi)高規(guī)格大比常任舉辦地的青云臺上,連一絲高處的山風(fēng)都溜不進(jìn),氣氛安靜無比。 但是約莫方圓一里大小的嶄新高臺上,此刻卻屹立著數(shù)百道白衣身影。 或白衣仗劍冰冷邪氣,或酒壺懸腰灑然隨意,或赤腳空拳孑然一身,或長發(fā)飄飄風(fēng)姿卓越。 皆是緘默不語。 場上一大半的太清四府各府府生,目光各異的看著某座斗法臺上的一道風(fēng)華絕代的倩影。 明明同樣是太清府的劍紋白衣,但是穿在她的身上就是不一樣。 不是驚艷,不是耐看。 而是讓人一眼便被下意識吸引,越看越奪目,可是又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令人心癢難耐,卻被她的冷意勸退,不敢靠近。 青云臺上,有著一座座銘刻法陣的比武臺,這道耀眼高挑倩影的主人,正在中心處的一座最大的比武臺上裊裊而立著。 她一雙狹長的秋眸宛若秋水蕩漾,左眸下一粒淡褐色淚痣,太清府無人不識,無人不曉。 此時,很多斗法臺已經(jīng)嚴(yán)重?fù)p壞待修,這些明明是以天志境后期修士的戰(zhàn)力規(guī)格選用特殊靈材精心修建的比武臺上,有著不少令人驚心動魄的傷痕。 讓人難以相信,此時正在進(jìn)行的是全府浩然境府生們的準(zhǔn)生死戰(zhàn)。 眼下,決定接下來幾個月修行資源分配與地位高低的青云臺大比,已經(jīng)接近尾聲,幾乎全場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毫發(fā)無傷的冷清女子身上。 剩下一些沒有去看她的,要不是已經(jīng)落敗落寞下臺的府生,要不是即將上臺在閉目養(yǎng)神的。 青云臺半空中,有負(fù)責(zé)記錄或判決的青衣修士,手執(zhí)筆冊,或奇形怪狀的鏡花水月法器,目光敏銳的洞察臺上的一舉一動。 而青云臺高空處的云端,有九道模糊朦朧的身影,或端坐或站立云上,皆垂目俯視下方情形。 在青云臺眾人的視野里,這些人的模糊身影隱約可以看出似乎衣著各異,一些熟悉太清府的老府生,不時的向上瞧一眼,差不多能把這些云上人的身影,與府內(nèi)或獨(dú)幽城內(nèi)一些大人物成功對應(yīng)。 比如那個處于云端九人之間的一道身影,是唯一一個端坐案幾后面的,八成就是府主大人了。 只是此時此刻,和大多數(shù)的青云臺上的四府府生們一樣,云端處的九位大人物的含笑目光,皆是落在了最大的斗法臺上,那個又要全場只響徹她一個人名字的逍遙府天之驕女。 “鐺——!” “第十七場斗法,勝者,趙靈妃!” “……” “鐺——!” “第十八場斗法,勝者,趙靈妃!” “……” “鐺——!” “第十九場斗法,勝者,趙靈妃!” “……” 青衣中年裁判的沉啞聲音,一次次的震碎了沉寂凝固的臺上氣氛。 “此次青云臺年終大比,最后一場甲字臺斗法,斗法雙方,趙靈妃,計乾一,請準(zhǔn)備,半炷香后準(zhǔn)時開始!” 青云臺上的沉寂氣氛,在青衣裁判宣告短暫休息后,略微緩和了一些。 只是眾人的目光卻沒有多少挪開。 觀眾席的人群之中,有府生忍不住私語起來。 有剛進(jìn)入扶搖府的新府生,今日大開眼界,終于親眼見到了以往的傳聞畫面。 “這就是你們說的趙師姐?怎么感覺其他師兄師姐們都太…太快了。” “因?yàn)樗麄兠鎸Φ内w師姐啊。” 有小師妹替心中仰慕已久之人驕傲昂首。 “她還在浩然境,誰敢爭第一?” 有同是浩然境的府生,氣氛凝重,看向趙靈妃的眼神復(fù)雜。 “喂,你們說,計乾一打得過趙靈妃嗎?!?/br> “難,不過也有希望。” “但愿吧,欸,簡直是妖孽,話說趙大仙子怎么還不破境,已經(jīng)一年了,還留在浩然境壓我們,這種妖孽,感覺入天志境?!?/br> “聽說趙靈妃修行出了些大問題,所以遲遲沒破境?!?/br> “你他娘的管這個叫大問題?目前為止咱們之中都沒人能在她面前站立超過十息。” “…………也可能她是想可以留境,厚積薄發(fā)吧。” “劍氣已經(jīng)這么盛了,還厚積薄發(fā)……” “欸,再等等吧,她總不會一直待在浩然境的,第一個急的估計是府主吧,等到了天志,那幾個同樣妖孽的師兄師姐,估計能壓一壓她……至于咱們,就別想了?!?/br> “哼,還沒打呢,你們怎么知道計兄不能贏?!?/br> 浩然境府生們面面相覷,安靜不語。 也有已經(jīng)是老油條的逍遙、太一、鯤鵬府的天志境府生,聊著聊著,看向臺上那個冷清女子的目光,或是目露欣賞之色,或是深藏忌憚之情。 “呵,看來今年浩然境的師弟師妹中,又是趙師妹奪魁了。連續(xù)兩年的浩然境第一天驕啊,身為男子的小師弟們,腦袋又要被她一人踩在腳底下了。” “嗯,我看是拜倒石榴裙下吧,估計是個男子都有這種心思,不過聽說已經(jīng)不可能了,好像名花有主了?!?/br> “這還用‘看來’?用腳拇指想都知道,趙師妹一柄劍修甲等劍,在這個境界誰能拂其纓,道修、武夫除非傳說體質(zhì),否則都不用比就知道結(jié)果。 “而在這一屆逍遙府的浩然境劍修府生之中,又只有她這一柄甲等劍,已經(jīng)是戰(zhàn)力天花板的天花板了,誰他娘的打得過她?” “嘖嘖嘖,甲等劍啊,往常一柄甲下的本命飛劍,咱們逍遙府估計都要每過四五屆府生才能出世一柄,這還是網(wǎng)羅了一洲之人才,眼下似乎是個大年份,逍遙府竟然隔個一兩屆府生就出現(xiàn)了一柄,看來山上傳聞中的大世果然還是來了?!?/br> “沒錯,眼下逍遙府上下,所有府生,算上這位趙師妹,甲等劍也就三柄罷了,只是不知道趙師妹的這柄稀世的甲等劍,具體品秩如何,該不會……到甲中了吧?” 某處觀眾席上的空氣沉默了一會兒。 “……應(yīng)該……不可能吧,逍遙府的那兩位存在也才‘甲下’而已?!?/br> “等等,甲等劍,太清逍遙府可能不只是三柄了,我聽說新入逍遙府內(nèi)的府生之中,好像又有一位妖孽有甲等劍。而且……還是一位師妹?!?/br> 氣氛又是一陣沉默。 “是誰!” “好像也是姓趙,叫……趙芊兒?!?/br> 有人幽幽道:“趙靈妃師妹身邊有位一齊入府修行的貼身丫鬟,也叫趙芊兒?!?/br> “…………” “這……離譜啊。”有天志境府生忍不住道。 云端的那些大能們,眼下似乎也在言語著,贊賞的目光不時的投在下方那個秋眸女子身上。 正在這時,半炷香已到。 “鐺——!” 全場寂靜了下來。 在師弟師妹們的仰慕向往眼神中。 在同屆府生們的失落、挫敗與愛慕混在一起的目光里。 在云端大能、師兄師姐們的欣賞、贊嘆的視線下。 此時甲字號斗法臺上的趙靈妃似乎有些奇怪,其實(shí)用一開始她就有些奇怪了。 只見萬眾矚目之下,她一直沒有閉目養(yǎng)神或是目光四移,而是抬首,仰視著晴空之中那輪難得明媚的秋日。 氣質(zhì)冷清的她,被陽光照射的輕輕瞇眼,皓齒咬唇,略微出神了。 此時鐘聲響起,計乾一鄭重的走上臺后,趙靈妃螓首這才緩緩回正了。 然后,青云臺的空氣,似乎凝固了片刻…… 二十息之后。 “甲字臺,第二十場斗法,勝者………趙靈妃!” 云端處,九人之中端坐的那個蒼老身影挽袖起身,言簡意賅: “此次,府內(nèi)年終青云大比,勝者趙靈妃,蟬聯(lián)浩然境第一天驕!賞!” 面容模糊老者的嗓音平靜,卻宛若洪鐘大呂,振徹山頂高臺,甚至余威不減的傳到了山下。太清府內(nèi)大多數(shù)地方的人,竟都可耳聞,紛紛驚訝的偏頭看向青云臺方向。 此時此刻,在太清府主的余音還未完全落下之時,在無數(shù)道睜大眼的目光之中,趙靈妃毫不逗留的轉(zhuǎn)身了,蓮步輕移。 燦爛的秋日陽光之中,她看也沒有看身后恍恍惚惚仿若失魂似的手下敗將計乾一,也沒有傾聽下一秒便如海嘯般襲來的掌聲,直接平靜的離開了青云臺。 趙靈妃背對喧囂,步下了一節(jié)節(jié)臺階。 在某級臺階上,她微微頓腳,又抬頭,長眸微瞇,看了眼明媚的秋陽。 “暖欸,只是……怎么還不回來……嗯,要去給夫君曬被子了。” 趙靈妃唇角驀然一彎,輕輕點(diǎn)頭,抬手將青絲撩到耳后,纖纖細(xì)步不自覺的歡躍起來,有些歡喜的下山去了…… 青云臺上,很多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時皆是轉(zhuǎn)首瞧見著趙靈妃遠(yuǎn)去的高挑背影。 不過,對于逍遙府內(nèi)這朵將所有同屆男子踩在腳下且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的‘雪蓮花’,他們也是見怪不怪了,只能默然的看著她遠(yuǎn)去。 而且此時下山的趙靈妃也是背對著他們,根本就瞧不見此時的她,和之前一上午已經(jīng)截然不同的神彩表情。 只是還是有不少習(xí)慣性凝視秋眸佳人倩影出神的男子們,不知為何,心生似乎沒由來的疑惑奇怪之情,怎么感覺……她剛剛輕盈的腳步好像是…跳了跳? 就像是一個凡俗市井的學(xué)堂里下課后第一時間跑去買糖吃的小姑娘一樣邁著雀躍的小短腿,嫌臺階太寬,邁一步太短、邁兩步太長所以跳了跳?唔,肯定是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