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師姐,是一種永遠也追不上的存在
寂靜的大殿內(nèi)。 眾人沉默依舊。 趙靈妃高坐上首,不時掃一圈下方…… 不少新府生們連忙穩(wěn)住心神,隨后眼神有些吃驚害怕的瞄向上方這個高高在上的趙師姐。 他們某刻猛的醒悟,心里倒吸口涼氣,暗道一聲:嘶不愧是趙師姐,無聲無息間,就能氣場震懾全場,讓人喘不過氣來,這就是…… 太清逍遙府頂級天之驕女嗎。 不少府生忍不住心生仰慕與向往。 等等,這該不會是師姐的考驗與磨礪吧……原來如此,師姐的這堂課已經(jīng)開始了!所以這是一種心性的篩選?篩選出其中的優(yōu)秀者…… 此刻,在新一屆府生中出類拔萃、心高氣傲的師弟師妹們頓時恍然大悟,隨即牙齒一咬。 不行,絕對不能讓趙師姐小瞧了!她肯定正在觀察著呢??! 他們努力保持鎮(zhèn)定的面色,開始連忙施展起各自術(shù)法,穩(wěn)住波瀾四起的心神。 同時,眾人也悄悄打量起了前方這位淡然的女神師姐臉色,估摸著她的心思,看看有沒有被師姐多瞧了幾眼之人…… 而此時此刻,眾人不知道的是。 他們敬慕的趙師姐正在思考一個十分嚴肅且哲學的問題。 話說……這堂課該怎么上呢,要不…講兩句?然后就讓他們自由活動? 那會不會事后讓越老前輩覺得太敷衍了,又讓我再上一堂課怎么辦……唔有點傷腦筋,為什么會有給師妹師弟上課這種麻煩事呢…… 趙靈妃心里想了想,輕嘆一聲。 若是夫君在就好了,他是謙謙儒生,在隔壁書院經(jīng)常上課,最能說會道了,比她厲害多了…… 一想到那人,在師弟師妹心中是曲高和寡、高冷圣潔師姐形象的趙靈妃便不由芳心甜甜,像被抹了蜂蜜似的。 不過她一向不喜歡表露內(nèi)心,在他面前除外,于是此時面色冷清如常,只是另一只白皙纖手又悄悄抓住了墨玉,持握在溫暖的手心。 秋眸佳人這時回過了神來,一向?qū)@種修行外的事情覺得麻煩的她,又瞥了一眼下方。 本來以為她猶豫間,師弟師妹們可能會等的著急與不安分,會覺得她這個‘師姐老師’不稱職,生起意見鬧事,但是…… 咦,這些小師妹小師弟們這么緊張干嘛?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趙靈妃當下覺得有些奇怪,于是,便又多瞥了幾眼他們…… 在上方的趙師姐目光多次掃過后,場上眾人之間的氣氛更加沉重凝固了。 不少男子府生們在她目光掃過他們身上之時,還是忍不住躲閃開了視線,不敢與這位女神師姐對視,只是旋即,待師姐目光不停留的路過后,他們心里又頓生悔意,卻追悔莫及…… 等等,師姐的這氣場威勢該不會是與……與她手里的那枚奇怪的墨玉有關(guān)吧? 這些在太清四府外面都是人中龍鳳的師弟師妹們,噤若寒蟬之時,突然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忍不住睜大眼,向上方端坐的趙靈妃纖手處瞄去。 只見她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扶手,另一只手則是在于一枚神秘玉牌……較勁? 這神秘玉牌被一根紅繩系在纖細皓白的手腕上,這位師姐的一會兒輕柔的捻起,握在手心,一會兒又‘生氣’的一丟,玉牌卻始終脫離不了她的皓腕…… 剩下的一些挺住了壓力的天才府生們正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趙師姐的奇怪動作。 這枚墨玉在他們神識下,似乎是一枚普通的玉牌,然而既然是被趙師姐形影不離的攜帶,八成是內(nèi)有乾坤了,于是便也愈發(fā)篤定是某種施法的奇物…… 眾人哪里知道,這世上最深的恐懼其實就是……自己嚇自己。 此時,隨著趙靈妃的默不作聲,他們愈發(fā)緊張起來,全神貫注抵御著師姐的未知神秘氣場…… 只不過還是相續(xù)有人失敗,與趙師姐對視時,或害羞或不好意思或膽怯,移開了目光。 于是場上能挺住的府生越來越少,后面只有幾個人在堅持了,額頭上浮起虛汗,睜大眼目光向前,堅定不移…… 趙靈妃注視著下面一群表情奇怪的師弟師妹們,只道他們眼睛瞪這么大是期待她接下來的上課,她有點不好意思,話說,她該講些什么呢? 手腕系玉的秋眸佳人陷入了沉思。 仔細想來,其實她是儒生之妻,應(yīng)該是有耳熏目染的。 她點點頭,繼續(xù)朝這個方向思索。 所以說,可以借鑒下戎兒哥教她的一些東西,比如他喜歡晚上切磋請教她劍訣……呸這個不行……再比如夫君教過她的腳部運動……呸呸這個也不行!再想想……喝粥的準確姿勢…… “………?。?!” 趙靈妃越是回憶越是俏臉黑線。 好家伙。他們二人世界時,戎兒哥教她的都是些什么奇怪東西……就沒個正經(jīng)講授的東西! 趙靈妃繃起臉,瓊鼻哼了聲的,又把手中玉牌一丟。 壞夫君,別回來了,芊兒回來就行…… 她突然有些想芊兒了,要是芊兒在的話,也會在下方這新一屆天才府生之列,并且名列前茅,有這古靈精怪的皮丫頭在,肯定能替她圓場的…… 嗯,還是芊兒好啊。 就在趙靈妃心里一邊罵著壞夫君,一邊想念著貼身丫鬟之時。 下方的場上,終于最后只剩下三位師弟們挺住了趙師姐不時瞥過的壓力十足的目光。 此時他們見上方的趙靈妃似是贊許的輕輕點著頭,以為是在認可他們,順利通過了師姐的考驗。 三位師弟們頓時精神一震,昂首挺胸,享受著周圍失敗的同門們羨慕且自漸的目光。 這時,他們見這位趙師姐點完頭后,便沒了動作,盯著腳下地面,看起來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這最優(yōu)秀的三位師弟互相對視了眼,暗暗點頭。 趙師姐真高冷啊,不過她現(xiàn)在的意思應(yīng)該是讓他們上去接受獎勵表揚? 一想到能夠有與趙師姐近距離說話的機會,讓她記住他們,三人頓時心里火熱了起來,連忙抬步,上了臺階,欲要靠近。 趙靈妃哪里知道這些師弟師妹們的內(nèi)心戲這么多?還能自導自演一場‘師姐的虛空考驗’。 此時見下方有人竟敢貿(mào)然上來。 秋眸女子娥眉微蹙。 頃刻間,場上似是發(fā)生了某種看不見的變化。 準備興奮上臺的三位師弟們突然趕緊有些不對勁。 他們頓了片刻,又抬步登上了十幾級臺階,然而……依舊與上方這位正輕皺眉的趙師姐保持著相同距離。 三位師弟有不信邪的快步登階,可是多次嘗試后,依舊是徒然無功! 三人面色一變,身子一顫,表情驚愕中夾雜著疑惑。 不只是他們?nèi)绱?,下方的眾府生們亦是十分驚異,視野之中,那三位府生們靠近不了趙師姐的那一幕畫面,似是有著某種空間上的錯位。 玄妙又神秘。 趙靈妃兩指捻著心愛的玉牌,漠視著下方不守規(guī)矩的師弟們。 她不久前被新竹馬的新劍道法則淬體,可以使用本命飛劍的特殊神通。 趙靈妃目光正欲從下方動作滑稽的三人身上移開,突然眼眸微亮。 嗯,她知道這節(jié)課該怎么上了。 上首,秋眸女子優(yōu)雅起身,拍了拍手,微微低頭,俯視著下方永遠也看靠近不了她的三位府生,輕笑一聲,學著某人道: “嗯,新生第一課。師姐……嗯是一種永遠也追不上的存在?!?/br> 這句話是夫君有一回開玩笑與她說的,趙靈妃其實也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只聽出了夫君有些調(diào)笑玩味的語氣。 此時,她看見眼下這一幕,突然覺得挺契合這句話的,便悠悠然模仿他說了出來,同時也想到了她該怎么上課了。 眾人一愣。 特別是那三位冒頭的師弟,還有下方人群中的不少師弟們,他們頓時臉色像打翻的五味瓶似的,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不敢吱聲。 趙靈妃并不知道他們所想,隨心所欲抬手,打了個響指。 一柄紫劍,出現(xiàn)在大殿中央,眾人的頭頂。 此刻,場上師妹們敬慕的視野中,這位氣場強大的趙師姐隨意伸手,指了指空中剎那現(xiàn)身的紫劍,輕笑一聲: “它叫竹馬,是我的竹馬送的。這堂課很簡單?!?/br> 她輕輕睞眸,提起他時唇角忍不住彎彎,然后頃刻間又壓下。 “你們所有人一起上,就在這座大殿范圍內(nèi),能夠追上這件夫君送我的小禮物的,師姐會把你的名字報給越老前輩?!?/br> 全場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空中那柄靜止的小劍上。 趙靈妃覺得自己也變壞了。 嗯,都是那個壞人教的,被他帶壞了,近朱者赤。 想到這,她將手中墨玉一‘扔’,轉(zhuǎn)頭,回到了位子上。 也就在趙靈妃轉(zhuǎn)身的頃刻間,場上躍躍欲試的眾人頓時動了,紛紛各施手段。 然而很快,他們便發(fā)現(xiàn)趙師姐之前那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半個時辰后。 趙靈妃率先離開大殿,留下身后一殿的面色服氣且沮喪的師弟師妹們。 她朝南辭精舍方向走去,步伐輕盈,走著走著,腳步忽頓。 面朝南方。 女子在原地靜了靜,低頭,重新將系在手腕上的墨玉捻起,放在了手心。 這一次不再是簡單的握住,而且另一手覆蓋上去,用力揉搓了會兒。 玉牌的玉身開始溫暖起來。 此刻,千里之外某人身上的某塊白玉亦是溫暖起來。 她抬起手,朝它柔聲道: “好啦,不耍性子了,你快回來,要平平安安的?!?/br> 這時,老天爺似乎是聽到了女子的思念與深情傾訴。 背后忽然傳來一道詢問聲。 “請問,是趙靈妃,趙仙子嗎?” 趙靈妃頭一抬,頃刻間,識出了來人的目的。 她小鹿似的驚喜回頭。 “是我,請問是大離寄來的信件嗎?” …… 飛劍傳書和一些其他的傳信手段,在望闕洲山上很早就有。 但是并不普及。 對于野修和小仙家而言太貴,對于大修士和大仙家而言不安全。 而且對后者們而言,派信賴之人傳遞書信寶物明顯更加穩(wěn)妥。 于是望闕洲山上便只有一些頂級商號靠信譽經(jīng)營此業(yè)務(wù),面向一些不差靈錢又圖方便的修士群體們。 而太清府內(nèi)年輕的天驕府生們,大多屬于此列,且也喜歡嘗試各種新奇事物。 于是太清府內(nèi)設(shè)有專門的信驛閣,每日書信進出,都頗為頻繁。 算是府內(nèi)的一處鬧地,府生與信驛管事們頻繁往來。 趙靈妃帶著一個信驛管事趕來了信驛閣。 此時是下午,臨近夕落,信驛閣外頗為擁擠。 說來有趣,原本應(yīng)該是通知府生取信的信驛管事帶路,結(jié)果某個剛剛給師弟師妹們上了生動一課的秋眸女子腳步跟快,一路走在最前面。 于是信驛管事無奈一路擦著汗,小跑跟著…… 往日里,家中書信都是有芊兒寄送處理,趙靈妃管的少,太清府內(nèi)的這處信驛閣,她也是今日早晨才第一次來: 前幾日夜里,她輾轉(zhuǎn)反側(cè),于是忍不住寫了一封易稿數(shù)十次的家書,來這兒寄去給某個遲遲未歸人。 所幸大離與獨幽城的距離,對于飛劍與云海渡船這類山上最快通訊交通而言,都是極近的,幾站之遙而已,一日便能有個往返。 趙靈妃清晨來到這兒遞去一封家書,再丟下一枚昂貴彩蝶錢,然后現(xiàn)在傍晚便收到了夫君的回信。 至于為何信驛閣的信件,要讓寄信與收信者親自來取,還派信驛管事跑腿通知,多此一舉。 蓋因為這些山上大商號們的規(guī)矩,書信物件除了飛劍傳遞途中層層保密外,送到地方后,也是不可以離開保護森嚴的信閣的,必須要等收信者親自到場,才能出閣開封…… 然而即使是如此嚴密謹慎,每年還是不時傳出幾件信件與寶物中途丟失之事,可能這也是制約此行當在山上擴張的主要原因之一了。 只能服務(wù)于少部分人。 “倒是挺快,早知道這樣,就早些寄家書給夫君了。” 信驛閣外,快步趕來的趙靈妃停步,看了眼夕陽下熱鬧的樓閣,點點頭。 若是此時趙戎在場,知道了笨娘子一枚彩蝶錢寄一封最優(yōu)先快速的信件的敗家行為,并且還滿意開心的想著以后再光顧,他肯定會笑容和藹,十分溫柔的牽著娘子返回家中,關(guān)上門來,和她一起試試香臀處布料的抗撕與抗?jié)衲芰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