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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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他對梁韻那句“出身太低”的評價,也料想到絕對不會是什么好話。 抬手屏退管家,最后囑咐一句,“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今天找過你?!?/br> 沈時忱舌尖抵著后槽牙,細細地思忖。 他唯一敬重的沈宗元,也不過如此。 掏出手機,給出了自己的答復(fù),“爺爺,下周董事會,我會如期參加。” 那邊沈老爺子露出欣慰笑容,還以為,沈時忱終于想通。 一個人坐在沙發(fā),沈時忱閉上眼,回想著梁韻在那段時間的種種表現(xiàn)。 怪不得他沒有察覺,因為梁韻根本沒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 沈時忱真的想不通,她為什么就不肯告訴自己呢? 反而是選擇默默承受,最后決然離開。 還是說,她根本就不愛自己了。 要不然,怎么會如此狠心? 孩子說不要就不要,甚至連自己的知情權(quán)都一并抹殺。 沈時忱忍住找梁韻解釋的沖動,他現(xiàn)在最想看到的,是要讓那些不知好歹的人,付出代價。 一周的時間過得很快,依舊是每天被工作填滿,麻木地等待。 董事會那天,沈時忱一早飛回了港城。 場面盛大,總部大樓外各大媒體蹲守,會議室里所有股東在場,正合他意。 沈宗元坐在主位,表情波瀾不驚,一臉勢在必得。 沈時忱和沈恪一左一右,挨著他坐下,端端正正。 秘書聲調(diào)平穩(wěn),一項項宣布議程,他根本不想聽。 面前是整齊擺放的資料,沈時忱視而不見。 直到最后一項議程,也是最重要的一項,沈宗元宣布給他自己的全部股權(quán)。 秘書剛剛念完,在場眾人早有預(yù)料般,把視線投向了這位沉穩(wěn)矜貴的沈家唯一繼承人。 沈時忱心里了然,抬手打斷正在進行的會議,“各位長輩,在這項議程之前,我有一份重要議案,想請大家過目?!?/br> 說話間,助理葉帆推開門走進來,把懷里抱著的一份份資料,依次分發(fā)。 按照沈時忱的吩咐,從最末端再往前,沈宗元是最后看到的。 先看過的人,不由得眼睛睜大,低著頭猜想,這是演的哪出戲? 另一端的沈恪,只掃了一眼,神色突變。 看向沈時忱的眼神里,從沒有過的兇狠,毫無親情可言。 沈時忱余光瞥見,只覺得好笑。 窮途末路之徒,虛張聲勢罷了。 直到沈宗元一臉震驚地轉(zhuǎn)頭,沈時忱絲毫不懼,直直地對上他的視線。 沈時忱似笑非笑,“怎么樣?這份議案,爺爺還滿意嗎?” 沈宗元竭力維持著最后的體面,中斷尷尬無比的會議,把沈時忱叫到了辦公室里。 砰的一聲,文件被重重地扔到地上,砸落在沈時忱腳邊。 那是一張張偽造的項目書,每一張都有沈恪的簽字,讓謝家從中牟取私利,貪了不知多少個億的證據(jù)。 沈時忱早就掌握的東西。 不過是礙于沈宗元的老臉,一直沒拿出來而已。 沈宗元怒氣沉沉,冷聲質(zhì)問,“時忱,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時忱語氣平靜,抬眼望向他身后,落地玻璃外繁華街景,矗立其間。 “沒什么,接這個位置之前,清除掉公司的蛀蟲罷了。正好外面有媒體在,要是爺爺覺得不夠熱鬧,我隨時都能讓他們?nèi)耸忠环?。?/br> 第一次,沈宗元全身顫抖,指著他斥道,“你瘋了?再大的丑事,那可是你的家人!你還記不記得你姓什么?!” 沈時忱嘴角嘲諷笑意盡顯,“家人?爺爺你不知道嗎?我早就沒有了。” 眼底是對沈宗元的失望和鄙夷,語氣沉怒著反問,“你也說了是丑事,這樣的你都能容忍,又為什么要動我身邊的人?” 沈宗元晃晃悠悠坐下,恍然大悟。 沈時忱如此發(fā)作,不顧家族體面和卓悅的未來,竟然只是為了一個女人。 沈宗元千算萬算,自以為對他足夠了解,可沒想到,沈時忱會狠心到這個地步。 到最后,只能嘆著氣低頭,“時忱,爺爺不過是……” 話未說盡,沈時忱轉(zhuǎn)身離去,倏然打斷,“不必了,這個爛攤子,誰愛要誰要?!?/br> 離開之后,沈時忱又去了一趟蘇城。 慈云寺上山的道路,他獨行攀登,身旁梁韻挽著他往前走的回憶,鋪天蓋地般涌了上來。 心中一陣酸楚,事到如今,只能怪他自己,讓梁韻承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弄丟了她。 見到那張同樣早早丟棄自己的臉,沈時忱一瞬間語塞,說不出話來。 慧越師太也有些意外,上次來,他身邊跟著一個女孩,溫婉善良。 這一次,他神色頹靡,全然沒有了往日里矜貴自持的模樣。 “那個女孩呢?” 沈時忱沒想到,母親難得主動和自己說話,居然是問起這樣的問題。 只能扯著嘴角苦笑,“她不要我了?!?/br> 雖然從小便不在他身邊,可依自己當年的經(jīng)歷,和對沈家的了解,她心里大概明白,原因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