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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好……可都是太太生的?” 她搖頭:“我大哥哥是娘生的,其余的都是姨娘生的” 她大哥哥便是徐邦寧,也是城里有名的公子,人品高傲,因為這個性惹出過一些小風(fēng)波,蘇州各大家族里都有耳聞的。 徐惜屏去洗手更衣了,孟蟬云抽空和宋氏說幾句私房話,“我弟弟在家里?” 宋氏道:“昨兒是在的,今天不知道” “這幾天家里可還太平?” 宋氏瞥她一眼,“看怎么說了,太平間里最太平,你可是聽了什么了?” 孟蟬云和母親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希问系吐暤溃骸扒皞€兒去那院子里逮人了,結(jié)果可好,要說你那外甥女也挺厲害,一路哭到郗氏院里,后來也不知怎么弄的,一個個又什么事沒有似的出來了,你道奇怪不?” 孟蟬云不悅道:“那人到底算誰的?難道就給了成哥兒?” 宋氏嗯了一聲,“給……都給了,還有什么可糾的,天底下妙齡女子多了,難不成都比不上桂小伴?再找一個不就好了” 孟蟬云道:“不是這個道理!我看不過這風(fēng)氣,長輩安排的事情那便是天理!當(dāng)小輩的一個個都敢偷龍轉(zhuǎn)鳳,你放過這一樁,以后便收不住了,到時候家風(fēng)也要敗壞的” 宋氏總不能說是自己把桂小伴送上門的,只能說:“成哥兒身邊沒人,這個與他年紀(jì)相當(dāng),既然他說要,我這個當(dāng)祖母的也不能太小氣!哎呀……你別管了,你沒養(yǎng)兒子這個你不懂!” 這話算是傷了孟蟬云。 她生了兩個女兒,沒有兒子,是她一生最耿耿于懷且挺不直腰桿的事。 但這時候傷感也于事無補,嘆了口氣說:“那你這般積極撮合徐小姐,你又怎么同她說,成哥兒一眨眼功夫妾都有了” 宋氏滿不在乎道:“這有什么,妾還能壓過正妻去?我把桂小伴叫過來好生服侍著未來的主母,就算成哥兒在也不怕,到哪兒都說得響” 孟蟬云在心里哀嘆母親的糊涂,“人家徐小姐未必想看見她,娘可別多事了” 宋氏擺擺手,“這是她該受的,既爬進(jìn)了我孫子的屋子,如今叫過來伺候也是應(yīng)該,我看她日子過的太悠閑了,上次叫她給我理個線弄得一塌糊涂,我還沒空擺布她呢……哎呀別說了” 徐惜屏進(jìn)來時聽見理個線,便笑著問:“理什么線?” 宋氏道:“我那一團(tuán)彩云絲的線,丫頭手笨給弄廢了,如今一想起還心疼的很” “那個線,好像是買不到了,不過我娘小庫房里說不定還有,我叫人各色都送點過來” 宋氏搖頭,“不用不用!我沒什么要用的,不過隨口說一句” 晚飯前丹鳳來通知孟柿,去秋靄園里伺候晚飯。 蘆花婆問:“伺候誰吃晚飯?老太太?我們姨娘手跌壞了還沒好,昨兒又受了風(fēng)寒,怎么伺候?” 丹鳳心想,這有點麻煩,宋氏肯定忘了她有傷,但人若請不過去她也難交差。 便道:“是老太太那里有客,請姨娘過去坐坐而已,用不著手” 蘆花婆直接道:“不便過去,也不用姑娘為難,我這里過去說一聲” 丹鳳瞪大了眼,這婆子瘋了吧?她至于為了保護(hù)桂小伴得罪老太太嘛。 孟柿想了想道:“那我就去一趟吧” 孟續(xù)成大約明天能回來了,還剩最后幾個時辰,挺一挺就過去了,何必節(jié)外生枝,況且,她也想去看一看徐惜屏,這位徐家頗有名聲的六小姐,之前就有耳聞從未見過。 她叫蘆花婆替她打了個吊綁,簡單裝扮了一下便去了,丹鳳直接帶了她進(jìn)去,到了飯廳已經(jīng)聞到精致飯菜的香氣,客人座上坐著一位面容清秀衣飾華麗的姑娘,宋氏拐了她一眼道:“你胳膊還沒好?” 孟柿答:“傷了骨頭,因此好的慢” “這位是徐六小姐,蘇州數(shù)得著的大家閨秀,你來見一見吧,既有傷,那就意思意思,用小酒壺給她斟點酒!” 孟蟬云覺得不妥,好歹是她舅母,“斟酒就算了吧,左手是不方便的” 宋氏卻似憋了口氣般,“壺那么輕,有什么不方便的,今日見了記在心里,他日再見便是好日子了” 從所受的教養(yǎng)來說,徐惜屏覺得不應(yīng)該問,但她實在看不透這詭異的一幕,這年輕女子又是誰,便問:“請問她是”。 孟蟬云低頭假作理衣裳,宋氏輕飄飄道:“成哥兒屋里頭的,他不在,理當(dāng)她來侍奉一下” 第42章 四兒 徐惜屏頓時無語。若不是清楚的知道老太太極力想兩家結(jié)姻, 她都幾乎要懷疑她的居心了。 第一眼看見她的吊綁沒顧上看臉,待再看時不禁一愣,這容貌顯然是迷人的, 再看身段,也頗為傲人, 若換身衣裳打扮一下,她都不敢往下想了,如今這么嬌艷的人也肯做妾了?那讓正室情何以堪? 一想到孟續(xù)成床畔有個這樣的人,也許夜里曾來回翻滾過, 心里便泛上酸味,再看她的目光便帶了些尖利。 徐惜屏斂了笑容正坐,只能從地位身份和妝扮上壓過這小姨娘去。 丹鳳將酒壺遞給孟柿, 似好心吩咐, “姨娘便隨手斟些,小心莫要灑在徐小姐裙子上了” 孟柿尚未伸手,便聽得身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可叫我好找,你不在房里等著迎我,怎么跑到祖母這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