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吳玉婷直到現(xiàn)在都站不直身子,奈何沒人扶她,腳背迅速腫了起來,但遠(yuǎn)沒有肋骨下方疼。 蘇乘棠是故意襲擊她的肋下最疼的地方,這是防身術(shù)的一個招式,一般練武的男同志也遭不住這樣的疼痛。 吳玉婷只當(dāng)是蘇乘棠不小心撞的,歪打正著。 蘇泰平不好打兒媳婦,拿著燒火棍往蘇國政背后狠狠地抽了十幾下,嘴里頭還訓(xùn)斥著:“爹娘都在,你們還容不得她?我打死你個畜生??!” 夫妻本就是一體的,蘇國政挨了爹的教訓(xùn),背后被抽的火嚕嚕的,他也不做聲,硬生生的挺著。 蘇乘棠偷眼看過去,雖然覺得對于蘇國政而言這就是無妄之災(zāi),可還是那句話,管不好自己媳婦,放任媳婦在家里作威作福,最后弄的家破人亡,這頓打還是輕的! 蘇國政挨完打,鼓起勇氣推搡著吳玉婷進(jìn)到對面屋里。屋里關(guān)門的瞬間泄露出不少難聽的謾罵。聽動靜,吳玉婷想要鬧到大隊里讓大家評理。 “我的好閨女,一回來遭的什么罪啊?!?/br> 趙永香絮絮叨叨地說:“我挺著肚子在藕塘里挖藕生下的你,生來沒奶差點養(yǎng)不活。好不容易你回來了,就短短的住上一陣,怎么還容不下你啊。” 蘇乘棠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抹了把眼淚坐起來,靠在趙永香的肩上說:“娘,我不委屈,我能回來再跟你們一起生活一段時間,簡直就跟做夢似的太幸福了?!?/br> 聽見蘇乘棠的話中沒有埋怨,還肯叫一聲“娘”,蘇泰平嘆口氣,覺得更對不住閨女,他悶頭坐在炕沿上點著旱煙袋,抽了兩口,嘴里更苦了。 窗戶外頭的雨開始下的淅淅瀝瀝,不知什么時候?qū)﹂T的聲音停了下來。 蘇家和心疼媳婦餓肚子,張羅著把飯吃了。 一說吃的,對門的門開了,吳玉婷披頭散發(fā)地站在門口,沖著這邊發(fā)出老牛般的鼻哼。 吳玉婷正眼看小姑子本人,原就聽說長得好看的過頭,十里八鄉(xiāng)沒見過這般漂亮的人。 她本以為是兩位老東西吹噓的,抬眼一見,不管是身條還是容貌都是絕品,皆讓她自慚形穢。 吳玉婷眼睛飛快地往蘇乘棠身上打量,又不知道算計些什么。 趙志和在炕尾坐著,他還以為蘇乘棠能被刺激的哭喊著回城里去。見她沒提,那應(yīng)該還是打算在這邊待下去。 他哪里知道蘇乘棠早就換了個芯兒,還是個特別記仇的芯兒。只當(dāng)她是家中遇到變故,一夜之間成熟了,知道忍氣吞聲了。 鍋里還溫著飯菜,蘇家和見袁梅沒事,就把外屋地的圓桌子支起來:“都沒意見?那我放桌子?!?/br> 趙永香從炕席下面掏了半天,掏出兩角錢送到蘇家和面前說:“我來端菜,你去給你小妹買瓶糖水喝?!?/br> 蘇乘棠看到皺巴巴的錢,擺著手說:“娘,都是一家人,別破費(fèi)了?!?/br> “你腦袋還疼不疼?”趙永香聽說城里人愛喝奶粉,她琢磨著要不到大隊的羊圈里討碗羊奶回來給閨女補(bǔ)補(bǔ)。 蘇乘棠裝作不敢碰后腦勺,軟軟地說:“就是有點暈,不大礙事。” 趙永香馬上說:“怎么會不礙事,后腦勺都能撞死人?!?/br> 平時絕不會大聲說話,為了蘇乘棠,她硬是梗著脖子瞪了吳玉婷一眼,轉(zhuǎn)過頭跟蘇乘棠說:“這幾天你就好好歇著,家里活用不上你干。” 蘇國政在對門屋子抽著卷煙,聲音沙啞地說:“我屋里干,不用小妹動手?!?/br> 出乎預(yù)料地,吳玉婷居然不做聲了。 剛才罵完就消氣? 不應(yīng)該啊。 蘇乘棠低下頭,藏住勾起來的唇角。要玩的話,她奉陪到底。 吳玉婷偷著打量蘇乘棠,她似乎看到蘇乘棠正在笑。 她眼皮跳了跳,這個狐媚子,剛才難道是裝的? 吳玉婷又壞又蠢,表情一點藏不住。蘇國政在屋里看到她的側(cè)臉,就知道她又在盤算著報復(fù)。 第6章 蘇家和把飯桌擺在外屋地,趙永香端著空碗放到桌子上,接過蘇家和遞過來的搪瓷盆,盆里泡著一盆水飯。 水飯就是高粱米飯,半盆的水半盆的高粱米,粒粒分明,又涼又硬。吃飯懶得嚼囫圇個兒能吞下去。 高粱米湯倒是漂亮,是藕荷色的,眼下還是流行色,一說起來就叫做高粱米湯色。 好在煮好放涼后,高粱米湯能有層細(xì)細(xì)的皮兒,一盆水飯下來也就皮兒能軟糯些。 有的家境好些的,能往里加點紅小豆一起煮。像蘇家只能吃純水飯,最多把菜里添多多的鹽巴,吃起來剌嗓子,只能配著水飯往下咽。 趙永香望著趙志和說:“那讓老二給你打點高粱酒喝吧?喝點再走?!?/br> 趙志和沒打算在這里吃飯,只是不放心蘇乘棠,又坐了下來。 他長相斯文,戴著一副眼鏡,此時推了推眼鏡說:“不喝酒了,吃完飯我就得回去,下午還有事要做?!?/br> 吳玉婷也不張羅著放桌子,把水瓢扔回水缸里就靠在墻邊上陰陽怪氣地說:“娘,咋地,咱們一大家子吃高粱米,就你閨女配吃大米飯唄?” 這的確是趙永香偏心,沒等蘇乘棠來她就找人借了一市斤的商品糧。 那也是怕蘇乘棠冷不丁吃不慣農(nóng)村的高粱米飯。 她還記得自己年輕剛嫁過來,吃了三天的高粱米飯,鬧了半個月的肚子。 草莓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