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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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歷史洪流總是滾滾向前的,坐享其成而不思進取者,遲早是要被淘汰的,這也是歷史的鐵律。 “拜見晉侯。” 入得殿之內,子產與李然在晉國左右一眾文武的注視下叩首行禮。 晉侯穩(wěn)坐首席之位,聞聲只一抬手示意。 “感謝兩位貴客一路遠道而來,甚是辛苦了。” “來,賜坐。” 說是賜坐,其實就是一個墊子,好讓子產與李然能夠跪列在一旁。 而晉侯一旁的侍人,取來蒲墊后落入的位置,卻也是相當?shù)挠幸馑肌?/br> 按照平常的道理,子產與李然的位置是絕不能列在晉國卿大夫的前面的,畢竟他們乃是外臣。哪有喧賓奪主的道理? 可在晉侯的示意下,子產與李然的位置被放在了最前面,也就是晉侯與中軍佐韓起的中間位置,竟有一番領銜群臣的意思在里頭。 韓起與羊舌肸等人倒沒什么意見,可是其他朝臣卻是紛紛皺眉,臉色一時有些難看起來。 兩個從鄭國而來的使節(jié),又算不得什么上國貴賓,若論資排輩,憑什么是能坐在他們前頭? 第一百三十四章 詭辯靈臺宮 當然,晉侯對子產和李然所安排的座次并非是隨意而為之的,其深意可謂不言而喻。 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晉侯當然明白,若要將他人作為裁決此事的關鍵,就必須將他們的地位先拔高到一個相當?shù)某潭炔判小?/br> 朝議正式開始。 今日朝議最大的問題:晉國到底要不要去參加此次虢地之會。 與會人員:晉侯以及他的一幫文武朝臣,當然還有鄭國的子產和李然。 議題發(fā)起人乃是中軍佐韓起: “楚欲會盟于虢,事關重大,眼下楚使已至三日,到底該如何決斷,還請君上示下?!?/br> 韓起乃是典型的兩邊不得罪的心態(tài),他這話說得可謂是言簡意賅,意思也再明確不過,那就是:這件事兒到底該怎么辦,您是老板,您自個兒給個準信兒就成。 對于這樣的工作態(tài)度,晉侯自然是不喜的。 但這也正是晉侯的無奈之處。他分明就是不爽的,可是他卻還不能說出來指責批評于他,更不能想換人就換人,只能是默默的忍受著這一切。 于是,他把目光轉向了一直是負責外交的羊舌肸。這本來也是他們昨晚就商議好了的。 “稟君上,肸以為,楚人欺我太甚!竟揚言要在虢地會盟,此舉可謂是視我晉國于無物!” “君上,肸以為,此事萬萬不可!” “那一日,楚使伍舉于享禮之際所放厥詞,尤為囂張跋扈。若依他所言,我晉國此去,豈非直接成了楚國的陪襯?” 伍舉那一副大言不慚的畫面,至今仍是深深印刻在一眾卿大夫的腦海之中。此時聽得羊舌肸這番慷慨激昂的言語,一時間眾人也皆是群情激奮。 不用考慮,直接拒絕。 甭管你是雄楚還是蠻楚,也甭管你王子圍是令尹還是楚王,要我們晉國去給你當陪襯,門兒都沒有! 對此,晉侯當然是同意的。 但為了彰顯他晉國上下齊心的表象,這件事他自然還要詢問一眾卿大夫們的意見才行。 這一方面也是彰顯其國君的賢明,另一方面,也是將責任分攤下去所必須的。 “諸卿以為如何?” 目光掃過,晉侯心間也升起一股浩蕩卷席之風。 看破不說破,他依舊希望這些臣子還能念在“同室”的份上,共同維持著霸晉的最后一點余暉。 “君上,臣以為叔向大夫所言極是,楚國素來蠻橫,與我晉國多有不和,此番于虢會盟,顯然是沒將我晉國放在眼里,實乃欺辱我晉。” “是啊,若是前去會盟,只怕是要貽笑大方,從此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吶!臣以為決計不可前往!” “臣等附議!” 反對前去的大臣委實不少,他們也大多是和羊舌肸有著相同抱負的晉國肱骨之臣。 “臣反對!” “楚于虢地會盟,乃是以宋盟為名,天時地利皆具,若我晉國逡巡不前,那才是貽笑大方!” “臣附議!” 贊成前去會盟的人數(shù)倒也不少,而他們贊成前去開會的理由也很充分: 霸主就該有霸主的氣概,既然當年宋盟之時說好了晉楚兩國同為盟主,那又豈有反悔的道理?若是這樣,豈不是反而顯得我們晉國太小家子氣了點? 于是,雙方各執(zhí)一詞,爭辯激烈。 這種名場面,李然也并非是第一次見到了。畢竟這場景簡直是像極了在他那個時代,各個小鎮(zhèn)議會里,就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吵鬧翻天的場景。 只不過像這種陣仗的,他倒還真是頭一次見。 晉國的官員極多,也都各有自己的家族分屬。雙方站好邊后,便是相互開噴了起來。 但吵鬧歸吵鬧,言語之間,卻還是比后世的鍵盤俠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個等階了。 而且各個都是旁征博引,引經(jīng)據(jù)典的,學問與韜晦在這一刻可謂是展露無遺。 可問題就出在這兒。 大家學問都差不多,本事也都大差不差,道理也都是這些個道理。正著說,反著說,怎么說都有道理可講。所以,說到底,還是誰都說服不了誰。 所以,這個“棘手”的問題,最終還是落回到了晉侯的手里。 決斷權始終還是在他這。 晉侯見兩邊吵得也差不多了,于是,他順理成章的將目光又轉向了子產與李然,并是開腔言道: “寡人雖久居深宮,也常聽聞李子明博才之名,當世之中,可謂是無人可及。” “今日既以鄭使身份來此,想必定有一番高論?!?/br> 按照早就商議好的劇本,此時應該輪到李然表演發(fā)言了。 李然聞聲起身,朝著晉侯一揖,又朝著晉國的卿大夫們一揖,面色平靜。并是整頓了一番衣冠,當堂大聲說道: “臣聽說,虢之會盟,楚令尹王子圍所指者,意在平丘是也!年前,晉國于平丘曾召集諸侯會盟,天下亦共推晉國以為盟主,并告天地以檄文,共討楚罪!此乃天地皆知之事實?!?/br> “而今,楚國于虢召集會盟,晉若是與會,那又當如何面對曾‘共討楚罪’的各路諸侯?平丘之會剛過去沒多久,晉國便如此反復,屆時豈非食言于諸侯,且失信于天地?試問,天下諸侯國日后又豈敢再信晉國?又豈敢再唯晉國之馬首是瞻?此乃其一也。” “自楚文王,成王,莊王,強楚北向之心,可謂是昭然若揭。弭兵之盟,更是被推為與晉同為盟主。宋盟有言,除齊,秦之外,各諸侯國皆要向楚國朝貢。想他楚國乃一蠻夷之輩,而今卻也敢染指中原,如此狼子野心,又豈能再如他所愿?此次若晉與會,必助長其霸道之心,屆時果真再起爭心,揮戈北上,中原戰(zhàn)端再起,烽火如驟。硝煙如云而百姓涂炭,如此,天下危矣!此乃其二?!?/br> “其三者,乃系王子圍也?!?/br> “王子圍此人,跋扈囂張,目中無人,又素為天下人所惡。而今他在虢欲舉行會盟,廣邀天下諸侯前去,晉若是去了,那便是縱其惡也。那屆時,我等小國又焉有不去之理?那倘若我等小邦也去了,豈不更是徒然助長了此人囂張氣焰?《商書》有云:‘惡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鄉(xiāng)邇,其猶可撲滅?’。若不能此番將楚王子圍之惡給撲滅,那日后此人果真為禍我中土諸邦,試問如今的晉國,又與助紂為虐有何異同?” “況且,王子圍此人,日后必為晉之大患!此間干系,還請君上與眾位臣工三思?!?/br>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這個老年人有點猛 李然的話音落下,靈臺宮內一時寂靜無聲,隨后,又頓是爆出一陣叫彩之聲。 毫無疑問,領頭的自然是羊舌肸。 而一眾原先就反對前去會盟的晉卿大夫們,此時亦頻頻出聲,對李然這一番反駁之言在那助威叫彩。于是,偌大的宮殿內,一時激蕩回揚,瞬間將氣氛給推至了高潮。 無論是站在周人所謂的義理上,還是出于對整個天下的利益考慮,李然的這一番話都可謂概括得極為到位,也極具說服力。 正如李然所說的那樣,若是貿然前去會盟,不但會陷晉國于不義,而且還會讓整個天下都有可能遭受不可挽回的損失。 隨著李然提出的這三點,一時晉國上下也再無任何贊成前去開會的聲音,大家的意見也都出奇的一致: 對!不去就不去了吧! 晉侯目光掃過,最終又落在了李然身上。 “李然不愧為博識之人吶,聽爾一言,不由振聾發(fā)聵,寡人亦是由衷敬服!” “那么,眾卿可還有何話要說的?” 旋即,他又將目光掃過了在場的所有卿大夫。 而這一切,李然可看在眼里,心中亦是不禁玩味了一番。 因為,李然可是親眼目睹了楚國令尹王子圍的威儀的,與如今眼前同為上國之主的晉侯,卻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即便他晉侯原本就不同意去參加盟會,但在這朝堂之上,一切該走的過場卻還是一定要走的,該說服的人也一定要說服,絕不敢是擅作主張,獨斷專權的。 或許有人會問,在晉國,如果我當國君的就真這么玩獨斷專權了,又會怎么樣呢? 那就只要看看晉靈公與晉厲公的下場就可以了。 所以,與其說晉侯是一國之主,倒還不如說他更像是一個國家的仲裁官,如此說來倒是顯得更為貼切些。 但倘若這種事是放在楚國呢?那只憑其令尹王子圍的一句話,估計這件事便早就沒了任何可討論的余地了。還能輪得到旁人來指手畫腳的?還能容忍這群人在廟堂上吵成這副樣子?那是絕無可能的! 而就在此時,眼見一眾卿大夫們終于是不再言語,晉侯心神稍安,臉上也不由緩緩躍上一抹笑意。 “既是如此,那便命人傳信于楚使伍舉,寡人……” “君上!” 就在晉侯準備回拒王子圍虢地之會的邀請時,竟突然從殿門之外傳來一聲極為渾厚,卻又略顯蒼老的聲音來。 眾人不由往殿外一齊看去,但見竟有一名老者從靈臺宮外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老者雖身著華服,卻是須發(fā)皆白,形容枯槁,行走之時也已是踉踉蹌蹌,臉上滿是溝壑,唯獨一雙眸子仍是炯炯有神,直叫人不敢正視。 “女叔齊?!” “司馬大人?!” 女叔齊,女氏,名侯,字叔齊,曾擔任晉國司馬一職。 叫“女叔齊”的乃是晉侯,而叫“司馬大人”的乃是子產與一眾晉國卿大夫。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