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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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先生竟知李某之事如此之多,這倒是讓李某吃驚不小啊?!?/br> “不過,先生所言卻也并非完全妥帖,李某這一路,雖有波折,卻無有大難,每每遇險皆有貴人相助,實乃然之幸事也。” 李然淡然說著,面上依舊是一片云淡風輕之色。 “哦?大人此言……怕是不妥啊?!?/br> “先生不信?” 李然毫不猶豫的反問道。 誰知秦醫(yī)醫(yī)和,竟是聞聲一笑,隨后又頗為不以為意的言道: “呵呵,在下非是不信,只是大人既知這暗處是有貴人相助,卻至今不知這‘貴人’到底是誰,這……是否有些不妥呢?” “大人在曲阜時,面對季氏刁難,縱有叔孫豹大夫的傾力相助,卻依舊是免不了逃奔鄭邑。隨后,季氏幾番追殺,又屢次失手,鄭國祭氏真可謂是大人的保命符吶。” “不過,大人難道以為,這逃奔鄭邑的路上,便只有祭氏對大人伸出了援手嗎?” 此一言,不由得是令李然心中一驚! 沒錯,李然在逃往鄭邑的路上,的確是受了許多不愿透露姓名的武士相助。 一開始李然以為他們?nèi)际青崌朗吓蓙淼娜耍簿褪羌罉钒抵信蓙淼娜恕?/br> 可是而今,聽了秦醫(yī)醫(yī)和這么一說,其中似乎有幾撥人馬卻不是鄭國祭氏派來的? “先生的意思是……?” “呵呵,不瞞大人,大人這一路投奔鄭邑的路上,前前后后所遇追殺,共一十有七次,除開大人抵達衛(wèi)國邊境以及進入鄭國境內(nèi)的兩次追殺乃鄭國祭氏所派武士護衛(wèi)外,其他十五次,無一例外,皆是他人所派的?!?/br> “而大人在抵達鄭邑后,之所以能夠輕而易舉的探查出豎牛的一舉一動,可也絕不是只有您身邊這位的功勞啊……” 言語間,醫(yī)和又將目光是轉(zhuǎn)向了一直站在李然身旁的孫武。 在李然抵達鄭邑后,曾住在祭氏別院之中,從那時候開始,李然便命孫武是一直打探著豎牛的消息。 也是因為孫武帶回來的消息,讓李然一早就開始提防豎牛,從而早有準備,瓦解了豎牛破壞陷害祭罔,祭詢的陰謀。 “先生的意思是,豎牛的那些消息,也是有人故意放出來透露給李某的?” 李然一聽他這話,當即就明白了過來。 可誰知醫(yī)和聞聲卻仍只是一笑。 他的笑意就好似對李然所做一切都不以為然,甚至可以說有些不放在眼里的感覺。 “大人不必著急,在下話還沒說完?!?/br> “請講?!?/br> 李然此時已然斷定這個醫(yī)和絕非善類,今日既然來了,那好歹是必須耐著性子,讓他把話說完的。 “大人在鄭邑時,先是挫敗了豎牛與齊人的合謀,又聯(lián)合子產(chǎn)大夫挫敗伯石大夫蓄意投毒之事,這兩件事,可謂是精彩絕倫。只不過,大人難道不覺得,大人做成的這些事情背后,都未免是不是有些太過于巧合?也太過順遂了些呢?” 隨著他的一番話落下,李然的表情頓時泛起了些許的變化。 若要說他在魯國做的那些事,以及后來在鄭國挫敗豎牛陰謀陷害祭罔,祭詢之事,這些仍然可以從別處打聽到的話,那么豐段蓄意投毒以造成鄭邑恐慌之事,那便是無論如何都無處可以打聽得到的! 這件事,除非是親自參與其中的人,要不然絕對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醫(yī)和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但知道,而且照他這話中的意思,這件事難道還有其他的隱情? 這一下,饒是李然已經(jīng)打起二十四分靜神,也還是不由心神震動,雙眉頓時緊皺。 “先生恐怕……不只是一名醫(yī)者這么簡單吧?” 沉默片刻,李然索性徑直猜測道。 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繼續(xù)藏著掖著毫無樂趣,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說吧,大人究竟是想知道什么?” 醫(yī)和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一些細微的轉(zhuǎn)變,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變得有些恭敬起來。 事實上他本就一直很是恭敬,只不過先前在他的恭敬之中,依舊是藏著一絲傲慢。 而此時此刻,他的恭敬,看上去好像是顯得更為純粹了些。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春秋克格勃 區(qū)區(qū)一個秦國的醫(yī)者,卻知道他如此之多的隱秘消息。甚至連豐段蓄意投毒,如此絕密之事都了如指掌。 他還能只是一個小小的醫(yī)者嗎? 不,顯而易見他并不是。 “先生在此地恭候李某多時,當不至于只為了在此處與李某故弄玄虛吧?” “還請先生賜教。” 很顯然,李然如今究竟是想知道什么,那就完全取決于醫(yī)和能與他說些什么。 于是他拱手而揖,像極了后生晚輩向先賢請教的模樣。 見狀,醫(yī)和神色微靜,目光旋即變得淡然起來。 “呵呵,大人既精于周禮,當知自周興以來,周公制禮作樂而注《周易》,自此巫、醫(yī)、卜、樂四職皆成禮樂之秩守,循天道以規(guī)萬民,尊天理以諫百君。上游于勛貴,下教于百姓。” 如今這醫(yī)和所說的,乃是“周公制禮作樂以安天下”之事,這倒也是實情。要說這巫、醫(yī)、卜、樂,乃至各國的史官,這些人也確實都是所謂“周禮”的重要組成部分。 因為在周朝建立伊始,這群人就猶如后世所謂的“大法官”一般,是闡釋“天道”的權(quán)威。同時,又是周公用以控制各諸侯國,了解其第一手情報的重要機構(gòu)。 用后世的概念來理解,就是既抓了各國的“思政”工作,又抓了“督查”工作。 然而,問題不在于醫(yī)和說的這些東西有什么問題。真正的問題在于,他說的這些與他現(xiàn)在這個“包打聽”又到底是有何關(guān)聯(lián)呢? 說到此處,只聽那醫(yī)和又是來了一個頓挫,并是緊接著來了一聲長嘆: “哎……只可惜,如今周道中隕,禮壞樂崩,自平王始,我等秩守之徒皆已不附于周矣?!?/br> “不過,又所幸天道不絕,宗周雖崩,然禮樂教化卻已歷經(jīng)百年,天下之人仍是對我秩守之人無不仰賴。各國勛貴,大小之事,亦皆問于我等。故而,我等四秩守之所見所聞,甚為廣博。加之,我四秩守之職,本就是同氣連枝,互通有無的。因此,我等所諫之言,之所以時至今日依舊能夠是多有成驗,此絕非我等有占卜之異能,實為推敲衍算之功也!” 原來,這巫、醫(yī)、卜、樂等世襲之職,雖是如今隨著王權(quán)的衰弱亦日漸消弭,可這并不代表這幫人就完全消失了。 恰恰相反,他們這些人,時至今日依舊是能時常游走于上,又往往遍布于野,故而其勢力也算不得小。 拿后世的話來講,這實際上就等同于一張自上而下的大情報網(wǎng)絡(luò),而置身其中的人,也大都能由此而得益。 “哦?如此說來,這便是你們?nèi)缃竦纳嬷揽???/br> 李然聞聲,面上略帶思索之色。 醫(yī)和亦是不禁點頭言道: “呵呵,實屬無奈。如今這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吾輩四守之人若想不仰仗宗周而想繼續(xù)立足于世,便唯有此法,方得茍存啊?!?/br> 所以,說到底還是那句老話,人多力量大。 巫、醫(yī)、卜、樂等人雖已不比宗周春秋鼎盛之時,可他們勝在人多,而且畢竟勛貴之人做決策時又多有依賴,所以,他們游走于上層,自然而然得到的信息也是更多。 隨后,他們這些人再相互之間互通有無,那他們所能知道的也就更多了。 有了這一基礎(chǔ),他們隨后再賣弄點玄學,推衍一番,以襄助權(quán)貴,亦或是民眾做出抉擇,那自是成為了一種獨特的營生方式。 也正是因為如此,醫(yī)和才能對李然的來歷如此的了如指掌,也對鄭邑之中豐段蓄意投毒之事知之甚詳。 “原來竟是如此……” 這些事,即便是李然也還是第一次聽說,一時不免恍然。 “那……先生今日故意在晉侯面前說起那句:‘良臣將死’,為的便是要引李某入彀?” 很顯然,方才醫(yī)和在大殿上的那些話,便是做得了一個局。 而醫(yī)和一開始便在驛館外等他,這說明醫(yī)和也是早就有了此計劃。 只不過,他這里面究竟是作著何種的打算,李然到現(xiàn)在依舊是一頭霧水。 “呵呵,大人聰慧,世所罕見。既是如此,那在下便直言了?!?/br> “大人年紀雖輕,但如今涉世已深,所遇之人也多為權(quán)貴,如魯之叔孫,鄭之子產(chǎn),晉之叔向。這些權(quán)貴如今對大人皆是深信不疑的。大人所謀之事,又大都與他們可謂是志趣相投?!?/br> “然則各國權(quán)貴,無論秦晉,皆多為利己。這些人也只為一邦而謀,而非志于天下。大人心懷高遠,比肩鴻鵠,只造福一方,恐怕絕非大人之格局啊?!?/br> 話到這里,醫(yī)和忽的停住了,一雙眸子泛著犀利目光,停留在李然臉上。 如此赤裸裸的夸贊,李然并不是第一次聽到,若說因為這點夸贊,就能讓他李然忘乎所以,那只怕也是不現(xiàn)實。 “呵呵,先生謬贊,然愧不敢當。” 而伴隨著這些個贊美之辭,李然也是順帶著是聽出了醫(yī)和的另一層意思來。 “大人不必自謙,在下今日既在此特地恭候,那自是有一番計較的?!?/br> “而今天下,諸侯列國,戰(zhàn)亂頻起,列國互伐,黎庶涂炭。大人既是游于列國之間,想必對此也是早已有所見聞。” “若大人不棄,在下可為大人差使。得吾等襄助,大人屆時于各國行事亦可順遂一些,不知大人豈有意乎?” 是的,醫(yī)和此番在晉侯面前故意引起李然的注意,又在驛館恭候李然的到來,為的便是想拉李然入伙。 他們有著天下第一手的情報資料,若是果真得了這個助力,那對李然而言那無異于是如虎添翼。 當然,主要是他們打出的旗號也非常的高大尚:“非為一邦,而為天下”。 那意思就是,在他們的眼里,無論秦晉還是齊楚,其實都是一視同仁的。他們不會因為是各為其主,而忘記了他們的宗旨。 這倒是與李然的“后現(xiàn)代觀念”有了幾分契合。 “且慢,那你們?yōu)楹问菍さ嚼钅衬兀坷钅扯褚咽侨绱说闹耸挚蔁崃???/br> 饒是李然,也不由對這種拉攏顯得有些興奮,但也僅限于興奮,他的思緒還是十分清晰的。 面對醫(yī)和的拉攏,李然雖說也有些暗自竊喜。畢竟,能夠獲得別人的認可,也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但他終究還是不清楚,醫(yī)和所說的這個團體,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組織?或者說一個什么樣性質(zhì)的組織? 這年頭,各種情報組織與間諜網(wǎng)絡(luò)于各國之間縱橫交錯,這也早已不是什么新鮮事。就如同與他李然早已結(jié)下了梁子的季氏,豎牛和豐段,這三人的背后,顯然也是潛藏著一股極大的,尚未可知的勢力的。 而作為穿越者的李然,他自然更明白,這即將誕生的儒家,墨家,本來也就是從這些個代表各個階層的組織當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