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總裁傲嬌又粘人[娛樂圈]、莓果松餅、校草同桌掉馬后竟然是、都市之傳道宗師、拯救病弱冰山計劃、豪門長嫂攻略了反派大佬他全家、與你常在、我的老婆是女王、朕與將軍都穿了[古穿今]、網(wǎng)戀到渣男以后
“大王英明,我楚復(fù)興在望!” 李然看著眼前這一幕,額頭間隱隱呈現(xiàn)出一縷憂色。 朱方城既破,那他李然的任務(wù)按道理已然完成,至于大手筆犒賞三軍之事,他作為一名客卿,本就什么必要去指手畫腳。 可楚王如此大手大腳的消耗楚國積蓄,對于楚國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而言,那可絕對算不得什么好事。 李然十分清楚,這些個犒賞的財帛,非從天降,非由地出,而是會實實在在的強加在楚國每一個百姓身上。 屆時,楚國變得日益疲弱,雖然這對于中原諸國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可要是站在李然的上帝視角來看,以楚國百姓的罹難來換取中原安定,這種做法能算得上是正義的嗎? 中原百姓是人,楚國百姓難道就不是人嗎? 這就好比那個著名的“火車壓人”的道德選擇困境一樣,李然今日也同樣面臨相同的抉擇: 他的勸諫,可能可以使楚王回心轉(zhuǎn)意,楚國百姓得以免受罹難。但楚國的幸運,有可能就是未來中原的不幸。 但如果他不勸諫,那么楚王就不會有所改變,楚國就一定會在窮兵黷武的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楚國百姓的不幸,或許可以換來中原的安寧。 該怎么選? 李然一時也沒了主意。 思來想去,李然最終還是沒有出言提醒。 一來,這畢竟不是他的責任。 二來,他也知道此時的楚王也絕對不會聽進的勸。 于是,宴席散后,李然回到了自己的營帳,臉上沉郁之色漸深。 他不知道自己今日所做的抉擇,究竟會不會傳至后世?也不知道后世之人會對他的這一番不作為會作何評論。 可是有一點他清楚,無論他如何的絞盡腦汁,運籌帷幄。而他所做的這一切,似乎都并不能給這個世界帶來什么改變。 更多的時候,他就更像只是一個旁觀者。 就好比一顆石子扔進了江海,卻并未掀起波濤,僅有數(shù)圈漣漪緩緩擴散,最終被水平面抹平。 但這是他想達到的目的么? 顯然不是。 李然十分明白,當他撥動了歷史的琴弦,從那一刻起,他便要為這一段歷史的樂章負責。 即便他所彈奏的,可能只是一個和弦,但即便如此,也應(yīng)該盡力而為,直至其終章的來臨。 而這才是他身為后來者應(yīng)當秉持的信念。 第三百零四章 游說其實真的很難 楚王大擺筵席,犒賞三軍,整個乾溪突然變得熱鬧非凡。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享受著這份熱鬧。 除了李然外,其實還有另外兩個人,也同樣對此而感到憂心忡忡。 一個是伍奢。 而另外一個,則是申無宇。 就在李然回到自己的營帳后不久,兩人一前一后,專程前來拜訪。 此時的申無宇在楚國官階職位并不高,所謂人微言輕,與伍舉之子伍奢相比,他二人的地位可謂差距鮮明。故此,申無宇乃是跟在伍奢身后來的。 這并不是李然第一次見到這兩人了。 當初在關(guān)于如何使諸國使君交出前線作戰(zhàn)指揮權(quán)時,申無宇便曾出面解析過李然所獻之計,而李然當時也注意到了此人。 至于伍奢,那也不可謂不熟。 身為伍舉之子,李然當然不可能沒聽說過。 只是,李然倒是沒想到,他們倆居然會專程來拜訪自己。 “奢貿(mào)然前來,多有打攪,還望先生勿怪。” 伍奢先行見禮,語氣平和,態(tài)度誠懇。 “豈敢豈敢,不知二位前來,是有何要事?” 李然也不廢話,拱手作揖后,便示意兩人入內(nèi)坐下。 三人坐定,伍奢與申無宇又相視一眼,最終申無宇是朝著李然拱手道: “明公,今日大王意欲犒賞三軍,我二人以為不妥。想我楚國偏鄙,國力只怕是難以為繼。如今正值兵年,倘若如此而拖累民眾,我楚未免是將有傾頹之危啊……” “明公既身為楚王的貴客,今日在筵席上卻不曾言語,想來其中必有緣故,無宇特來請教?!?/br> 今日之事,其實對于李然而言,本就沒什么好說的。 他也本并不需要對任何人有個交代。 可對于像伍奢和申無宇這樣的敏銳之人,楚王此舉的危害是完全可以預(yù)見的。 打了勝仗,自然要有所封賞,可這犒賞的方式和數(shù)目,卻還有待斟酌。 若每次都如楚王今次這般豪橫,楚國又能有多少家底經(jīng)得起他這樣揮霍? 李然即為智者,又如何會看不透這一些? 可是,李然卻并未在今日筵席上提醒楚王,這種不作為的行徑,其實也并不符合李然一貫的人設(shè)。 更何況,楚國如今數(shù)次對外的用兵,其中皆有李然參與。所以,這時候李然選擇不說話,在他二人看來,便難免是有了故意要坑害楚國的意思。 “呵呵,我當是何事,原來是為罪我而來啊?如此看來,二位倒亦是有心之人吶。只不過,此事然以為,不宜cao之過急。如今大王正在興頭上,此時多說,并無益處。” “二位既能看到這些,那便足以說明二位亦是有識之人。既如此,便當知這‘勸諫’之難啊?更何況,如今需勸諫的對象,乃是這一國之君?” “許不聞,夫龍之為大蟲也,柔可狎而騎也。然其喉下有逆鱗,若有人忤逆之則必殺人。人主即為龍,故而亦有逆鱗,因此,人主之逆鱗,還是少碰為妙啊。呵呵,少碰為妙??!” 李然的回答可謂十分透徹,同時也算是給他們提個醒。 你們這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去惹怒楚王。 “可是……我等既食君之祿,便自當以楚國大計為要!” “而今大王不惜民力,揮霍無度,日后勢必殃及國民,故而我等又如何能夠視之不見?” 申無宇表現(xiàn)得很倔強,在他看來,這件事必須要跟楚王說清楚,至少應(yīng)當盡到他當臣子的本分。 這話其實沒錯。 他的這個思想,也值得稱贊。 可惜,他有一點沒想明白。 “大夫若是一意犯顏直諫,到頭來恐遭罪的仍是大夫。屆時,大夫又該如何為國盡忠呢?” “大夫若當真為楚國計,忍一時風平浪靜,待得此事之后,再作計較不遲?。俊?/br> 楚人的剛烈,李然是清楚的。 所以他并不打算阻止申無宇去勸諫,而只是勸他可以晚一些再去。 畢竟這時候去勸諫楚王,無異于觸其逆鱗。 到頭來,只能是楚王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伍奢此時亦是聞聲點頭道: “先生所言極是?!?/br> “大王崇武好戰(zhàn),乃是能開疆拓土的一代雄主?!?/br> “可若是……” 話至此處,伍奢很識趣的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申無宇在旁聞聲點頭,臉上也滿是憂慮之色。 這時,李然看著兩人道: “二位今日前來,當不止是為了此事吧?” 他話音落下,伍奢與申無宇再度相視了一眼。 伍奢朝著李然拱手道: “明公智計無雙,又與寡君交好,故而我二人還請明公能夠出言勸諫大王,早日班師?!?/br> 原來,這兩人是來請李然出面勸楚王班師回郢都的。 “大王親征,大軍駐扎乾溪已有十余日,而今前線戰(zhàn)事既已大勝,人心思歸,這五萬大軍自是沒有必要再繼續(xù)駐留于此?!?/br> “而且……” 話到此處,伍奢忽的停住了。 申無宇接過話頭,眉宇間滿是擔憂之色的道: “而且大王崇武好戰(zhàn),親征至此,若不回還,必當再掀戰(zhàn)事。若我楚兵連禍結(jié),人心不穩(wěn),恐生變故??!” “屆時,因外戰(zhàn)而致內(nèi)亂,國將不國啊!” 申無宇的剛烈,就體現(xiàn)在他什么話都敢說。 這種話也就是在此地,倘若是在其他地方,他這腦袋掉十次都綽綽有余。 但他的話,卻并未說錯。 楚王好戰(zhàn)早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事。 自他即位以來,楚國的戰(zhàn)事幾乎就沒有停止過,雖說都贏了,可是連年征戰(zhàn)對于楚國國力的消耗都可謂是rou眼可見。 申無宇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不過,這種擔憂顯然不能當著楚王的面說。 而如今唯一能夠當著楚王的面勸諫楚王的,也唯有李然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