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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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天子……薨了……” 果然不出李然所料,周王猛果然出事了! 姬奐本來是來主持周王猛和王子朝和談的,但是如今周王猛突然暴薨,姬奐左思右想,覺得他留下來,只怕自身難保,便索性是前來投靠王子朝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京邑告急 王子朝聽聞這個消息,雖然李然之前已經(jīng)有了預判,但是在召公這里確認之后,還是顯得十分的愕然。 眾人也都震驚不已,萬萬沒想到,那單旗竟然會如此的膽大妄為! 不過,雖說是意料之外,但也算得是情理之中。 原本,周王猛和王子朝已經(jīng)開展和談,眼看弭兵指日可待。而這一局面,又必然是單、劉二人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們會選擇冒天下之大不韙,悍然弒殺天子,也并非是完全料想不到的。 只是,如此一來,無論是單旗還是晉國,與之和談也就不可能了。在擁立新王之后,也必然會對他們這邊進行更為徹底的圍剿! 李然認為此事非同小可,王子朝也明白李然的憂慮,和姬奐客套一陣之后,便讓他且先退下歇息。 王子朝單獨見了李然。 “先生說單旗他們不日將會大軍壓境,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殿下,眼下形勢危急,我們區(qū)區(qū)三城,難以應對,想前日他們圍攻京邑,先是圍住前邑和東圉,讓我們首尾不能相顧,難以為應,這正是我們無有縱深之故!若是能再奪下幾城,到那時即便是受了他們圍困,也必能耗去他們得更多人馬!那京邑這邊的壓力也自然就能小很多?!?/br> “而他們眼下,正急于回洛邑確立新王,趁此空隙,我們正可多取城邑!” 王子朝聞言,頗為默許的點了點頭。 “先生所言甚是,但不知可取何處城池為好?” 李然當即說道: “和東圉互為掎角之勢的訾邑當可取之!另外還有距前邑不遠的墻人和直人二處。關(guān)于此二處,之前范蠡已經(jīng)來報,言此二城他已探明,皆可輕取之?!?/br> “眼下,便可令范蠡直接拿下此二城,至于訾邑,則可派鄩羅將軍協(xié)助東圉的尹伯前去攻打!” 王子朝當即應允,鄩羅得知終于輪到他攻城拔寨,喜不自勝,這段時間可是把他給憋壞了,何況他又報仇心切,如今將其“放”出來,勢必要做出一番作為給眾人看看。 而單旗在撤兵的時候,未防大軍有失,也已將東圉和前邑的圍兵也一同盡數(shù)撤去。 于是,鄩羅領(lǐng)兵五千,前往東圉會合尹圉,直取訾邑。 至于范蠡這邊,李然則直接是修書一簡,讓他對直人和墻人二城可見機行事。 訾邑乃是大城,而墻人和直人則相對較小,李然之所以如此安排,也是出于不要喧賓奪主的考量。 至于剩下的將士,則由孫武統(tǒng)一調(diào)度,加固東圉及前邑的防務(wù),以防這處城邑內(nèi)部發(fā)生動亂,也便于隨時前往救援。 待王子朝當著眾人宣讀了檄文,誓臺之上,聲音洪亮,振振入耳。召公及眾人見此氣魄,更兼其臺下軍容抖擻,整裝待發(fā)。心中也是不由放心下來。 他與許多周室舊人一樣,向來是謹慎小心的。之前他雖然是暗中支持王子朝,卻并沒有明言相隨,其實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觀望之意。 而如今,眼看王子朝能有這一番作為,確屬奇跡。這又如何不讓像召公在內(nèi)的一眾“觀望”之人有所動搖呢? 而王子朝的底氣,又多是來源于李然的,在他落魄潰敗之際,未有一城一池。而后之所以能夠重振旗鼓,這說到底都是因為有了李然的幫扶,就連他手上的第一支軍隊,那也是李然在鄭國給他拉起來的。 …… 果不出李然之所料,單旗和劉狄撤回到洛邑之后,直接宣布了周王猛“病逝”的消息,謚號為“悼”,并“依祖制”,另立其弟王子匄為天子。 周悼王尚無子嗣,王子匄又是景王的幼子,不滿十歲,周室成年的王子在王子朝之亂前期,大部分都是支持王子朝的。所以,單旗大下殺手,王子皆死傷殆盡。只因王子匄因為年紀小,這才幸免于難。 另一方面,范鞅在晉國也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又何嘗不知王子匄年幼,更容易控制的道理? 很顯然,他若想要日后進一步干涉周室,現(xiàn)在的王子匄是更為方便他行事的。 只是,王子朝在外實是心腹大患,若是不盡快滅掉,王子朝勢起,恐怕難以按住。 于是,范鞅再次派箕遺、樂征、右行詭等人領(lǐng)兵來援,范鞅本人則是在聯(lián)絡(luò)其他諸侯,想要從中斡旋,獲得更多的支持。 而這邊,鄩羅就如猛虎下山一般,一頓猛攻,果然就和尹圉一起硬生生的拿下了訾邑。而范蠡這邊,也是順利攻破了墻人和直人。 而王子朝在得知這些戰(zhàn)報后,卻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成功拿下三城,憂的則是面對晉國的大舉來犯,他這邊畢竟是兵力不繼。雖然有所擴充,但戰(zhàn)斗力很難快速的攏聚起來。 晉國的籍談、荀躒、賈辛等人這時分別駐扎在了陰邑、侯氏、溪泉,并且陳軍于社邑,單旗則率軍駐扎在氾邑。 在一番休整之后,單旗終于領(lǐng)兵,浩浩蕩蕩朝京邑進逼,而晉國箕遺等人,則是領(lǐng)命前來主攻前邑。 范蠡早就得知這個消息,并是提前作足了準備,李然讓王子朝不動京邑的兵馬,而讓東圉和訾邑只留下部分守軍,分兵前去協(xié)助范蠡。 單旗則是仗著自己人多勢眾,直接領(lǐng)兵圍住了京邑。 王子朝沒有退路,因為前邑也被晉軍包圍,其他各處城池也皆已被圍,再也沒有兵力分于京邑。 自古以來,攻城者兵力需數(shù)倍守城者,方能輕松拿下,單旗這次領(lǐng)兵四萬,而京邑守軍只有兩萬,這注定又是一場惡戰(zhàn)。 孫武每日殫精竭慮,一邊巡視城池周邊敵情,一邊又cao練新兵,一刻都不敢放松。李然也大都是陪在王子朝身邊,以安撫其心。 現(xiàn)在王子朝的狀態(tài)就顯得極為關(guān)鍵,他若是展現(xiàn)出絲毫的膽怯之意,那么軍心必定渙散。 單旗的四萬大軍在經(jīng)過一番休整之后,便分為三個方向,一起朝京邑發(fā)動攻擊,孫武領(lǐng)兵抵抗,因為早有準備,倒也并不慌亂。 又是一場血雨腥風的惡戰(zhàn),火光四起,烽煙遍地,雙方的喊殺聲更是震耳欲聾,王子朝和李然站在城內(nèi)的高閣處觀望戰(zhàn)局,卻也看不出什么。 王子朝心急如焚,想要登城墻親自督軍,卻被身邊的人給攔了下來。 “殿下,矢箭無眼,冒然登城,難保性命!殿下若是有個萬一,那京邑必將失守!” 王子朝看了一眼周圍。 “陰不佞,你也曾領(lǐng)過兵,帶上本宮身邊的護衛(wèi)們,去支援孫將軍!” 陰不佞稍稍一怔,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李然,似乎是想起之前說過的不得挑撥離間,只得應道: “諾!” 陰不佞帶上王子朝身邊的護衛(wèi)們來到城墻邊,受孫武節(jié)制。 奈何對方攻勢實在太猛,西南方向的墻垣已被毀去,露出了一絲破綻。 虧得褚蕩勇猛,及時殺到,這才沒讓敵軍沖進來。 而單旗得知此消息,便想趁著這個缺口,繼續(xù)加緊進攻。 隨著又是一陣戰(zhàn)鼓雷動,直是響遏行云! 第四百六十九章 觀從巧施離間計 褚蕩拿著三戈戟,帶著兩千人死守西南處被毀的墻垣,頗有拔山蓋世之猛,敵軍見狀,也是為之色變。 他那柄自隨國帶來的三戈戟,旁人拿著笨重,但在褚蕩手中卻是極為稱手,當真是如虎添翼。 單旗見依舊久攻不下,不得已只得鳴金收兵。 孫武則急忙命人快速修葺城墻,而褚蕩立于一旁,觀望著敵軍的動向,一直到孫武發(fā)現(xiàn)他的甲胄滲透出血來,這才讓他先下去醫(yī)治。 褚蕩卻是對此渾然不覺: “無礙,血跡只是為敵寇所染,醫(yī)治甚么?” “胡鬧!你身上的血并非敵軍所染,而是從里滲透出來的,不抓緊醫(yī)治,下次再戰(zhàn),便不準你再行出戰(zhàn)了!” 他倒是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但褚蕩聽到孫武這么說,居然下次要不讓他出戰(zhàn)。那如何使得?便只得是乖乖聽命退了下去,他皮糙rou厚,受點傷也無關(guān)緊要,睡上一覺,吃點好的,第二天又是生龍活虎的一條漢子。 單旗這次雖然沒能攻破京邑,但是很顯然已是志在必得。而晉國箕遺在攻打前邑數(shù)次未果之后,聽聞京邑已然易取,便率軍前來跟單旗匯合。 兩軍對京邑進行了合圍之勢,經(jīng)過單旗之前的狂攻猛打,京邑已是危在旦夕。 縱是孫武再強,但在有限的資源下,也漸漸有了些難以抵擋之感。如今周晉兩軍匯在一處,處境更是愈發(fā)艱難。 李然對此也是束手無措,畢竟晉國作為當時唯一的超級大國,其實力之強勁,可謂是所向披靡。 他甚至想過,要不就此退出京邑,暫避其鋒芒,而后再尋機再起。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在考慮著另一種可能性,譬如——動搖其周晉之間的聯(lián)盟。 因為,從此前各方的回饋來看,比如鞏簡這邊的“招供”,還有觀從自“道紀”處得到的消息,顯而易見的是,單旗和晉國,亦或是說與暗行眾之間,其實也并非完全是一條心。 也許……想辦法動搖他們之間的聯(lián)盟,也不失為一個良策。 其實就在這時候,另有一人亦是與他想到了一處。 那便是觀從。 “少主,單旗本就為自己不能位列暗行七君而心懷不滿。而且又忌憚晉國會借此機會常駐周室。如此一來,單旗在洛邑獨掌周室的局面就有可能會被打破。” “我等不如就此在洛邑散布流言,說晉國遲早將別周王室取而代之,而范鞅更是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如此一來,單旗定然不放心晉國大軍再來插手周室之事!” “至于晉軍大營這邊,可以假說景王之死撲朔迷離,單旗欲將這個弒君的罪名按在他們晉人的身上。如此,便可以讓他們雙方互相猜忌!” “即便是不能讓晉國退兵,至少也可以讓他們之間的間隙加深,對我們是有百利而無害!” 李然聽得此言,對此也是極為贊同。 “此計甚妙,只是,這等流言想要傳入敵營只怕并不容易……” “少主,周室王師皆知王子朝之名,而我們軍中,亦有不少其親族之人。更何況,還有觀從自洛邑帶出來的百工,此時當可大用!” “另外,還有之前為甘鰍所脅的流民,為單旗所迫的失勢大族,此間之人皆與洛邑有所關(guān)聯(lián),皆可用之!” 觀從既能說得這些方法,那他自是已經(jīng)想出了應對之策。 李然微微點頭,觀從此人確實是良謀甚多,能為己所用,也實是一件幸事。 “那具體如何cao持,便由你親自主持吧。此事盡管去做,若有何難處,可立即與我來說!” 觀從極為自信的笑了笑: “諾!” 接下來,觀從便利用這些人混入洛邑城中,將此流言是四處說開。并又暗中起了幾處諜者,偷偷潛入晉軍大營,暗中互為聯(lián)系,并四處閑說“周悼王之死乃是受了晉人所脅”的流言。一時間,晉軍營地內(nèi)流言四起。 與此同時,單旗雖是駐軍在外,卻也聽聞了“晉國欲入主周室”的傳言,臉色也是不由得大變。下令嚴查此事,然而正所謂“造謠張張嘴,辟謠跑斷腿”。流言一經(jīng)傳開,卻很難收攏的住。 而單旗,在營帳內(nèi)也是異常憤慨,猛然一拍案幾,震的手疼,劉狄見狀,不由得開口道: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