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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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一愣: “月姑娘,這是何意?” 宮兒月卻在一旁言道: “我看先生這睡意全無的,我索性就自作主張,給先生倒來些清酒來,好讓先生助眠吶!” 李然聞言,不由是嗤笑一聲: “呵呵,我李子明又不是酒鬼,何來的以酒助眠之理?” 他話雖是如此說,卻還是將這一盞酒一飲而盡,然后吃得幾口點心。 不過,要說這清酒,倒也真是有些助眠的功效。 李然只一盞清酒下肚,便感覺到有些微醺,頓是困意襲來。 宮兒月看他的眼神有點迷離,不禁說道: “先生,我看您還是回房歇息吧!” 李然見時辰也確是不早了,便點了點頭,正欲起身,卻竟是一個踉蹌,將案幾上的油燈碰倒了。 書房頓是黑了下來。 “先生!” 宮兒月驚呼一聲,立刻上前扶起李然。 好在外面掛著一輪滿月,月光從窗戶灑落進(jìn)來。李然在短暫的適應(yīng)之后,這才隱約是看清了前來攙扶著自己的宮兒月。 那眉目卻又讓李然有些恍惚,不由的喃喃道: “夫人?……你……你回來啦?……” 宮兒月眉頭一簇,卻不敢再扶他: “先生!……你不至于吧?只這一盞酒竟也能給喝醉了?” 誰知,李然竟是一個反手,將宮兒月攬在了身前,并緊緊的抱住,又是潸然落淚起來。 李然如此反應(yīng),倒是出乎宮兒月的意料之外,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樂兒,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可知道為夫有多想念你么……” 宮兒月聽到李然喊她“樂兒”,一時間竟也有些生氣,一把將李然推開。 李然站立不穩(wěn),坐在案幾上,竟是直接躺倒下去,一旁的點心也是散落了一地。 宮兒月走到門口,站住了腳步,暗嘆了一聲,然后又扭過頭去,見李然竟是就此昏睡過去,沒了動靜。 宮兒月?lián)u了搖頭,也是怕他就這樣露著一宿第二天是要受了風(fēng)邪,便是又立刻回轉(zhuǎn)過身,攙著他回了臥房。 替他脫掉鞋子,蓋上被子,看著昏睡的李然,淚痕卻還依舊掛在他的臉頰上。 宮兒月伸手將其淚痕拭去,又靜靜的看了一會兒,這才起身離開。 宮兒月剛剛離開,李然便睜開眼睛,他雖然不勝酒力,但是倒也不至于醉成如此模樣,他看著塌上的帷幕,不由心道: “該死!方才竟是如此失態(tài)!……不行,絕不能再讓她留在身邊了。如此下去,只怕是要出事!” 李然被宮兒月這么一推,其實也立刻就清醒了一半。為了避免尷尬,他這才裝著昏睡了過去。 而現(xiàn)在的他,也是內(nèi)疚萬分。 顯然,方才自己的那一番舉動,不僅僅是對宮兒月的不尊重,其實又何嘗不是對祭樂的不忠? 他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事再繼續(xù)發(fā)展下去。 于是,他也在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宮兒月給送走。 …… 次日清晨,李然起床洗漱之后,便是叫來了宮兒月。 正要開口,卻聽到宮兒月是率先開口說道: “先生,我想去拜祭一下夫人!” 李然聞言,到嘴邊的話卻又突然啞火,且不由一愣: “為何?月姑娘怎么突然想起去祭拜我家亡妻了?” 宮兒月低著頭。 “上次夫人入葬之時,我出言不遜,事后想來,確是我的不對。我……我該去給夫人她道歉一聲才是?!?/br> 李然思索了一陣,想來也是情有可原,不由是點了點頭,也不出言加以阻攔。 想著,可等到祭掃回來之后,再讓宮兒月離開不遲。 于是,宮兒月只稍稍收拾了一下,便和李然一起前往了距離杏林不遠(yuǎn)處的祭樂衣冠冢。 途中,宮兒月為避免一路的尷尬,也是詢問起有關(guān)祭樂的軼事來。 而李然也確是有意傾訴,不知不覺間,便將自己和祭樂的點點滴滴都給說了出來。 情切之時,眼神里不由還洋溢著些許的欣喜之色來。 待到了祭樂的冢墓,宮兒月也是一改往日的嬉笑之色,極為莊嚴(yán)肅穆的在那對著墓碑行禮。 而李然,則理所當(dāng)然的,見得祭樂的衣冠冢,亦是失落到了極點。 宮兒月回過頭來,見得李然如此情形,竟又是在那開口祈禱道: “樂jiejie在天有靈,還請保佑先生能夠早日振作起來……” 而李然對于宮兒月的這個說法,也是唯有一陣酸澀的苦笑。 宮兒月起了身,又退后了幾步,雙手張開,迎來微風(fēng)拂面。 “先生!這世間其實還有許多美好的東西,我這些時日來,一直聽得旁人說起先生的往事,我知道先生是懷有大志之人。胸懷天下之人便該猶如奔流之大海一般,又豈能徒留于原地而徘徊不前呢?” 李然看著宮兒月衣衫飄飄,長發(fā)流蕩。 他不禁是想起了當(dāng)初在楚國之時,祭樂也曾經(jīng)是與他說過與這同樣的一番話來。 而如今,眼前的宮兒月,就真的如同祭樂復(fù)生一般。 他心中的悸動,也再一次被撩撥了起來。 第五百八十二章 陽虎獻(xiàn)俘 宮兒月又回過頭,面對祭樂的冢墓。 “夫人,先生現(xiàn)在四門不出,我想這應(yīng)該是也是您所不愿意看到的吧?!” 李然看著她的倩影,再看了看那墓碑,心中的悲傷之情,不由得應(yīng)運而生。對于宮兒月的話,也只當(dāng)是充耳未聞。 李然喃喃道: “當(dāng)年,為夫若是及時趕回鄭邑,而不是去救那楚靈王,結(jié)局便決然不會是如此!” 宮兒月聽聞,卻是不以為然: “你即便是在夫人身邊,又能做什么?說不定只會是枉然送了性命罷了!先生應(yīng)該要重振起來,為夫人她報仇才是大丈夫!雖然,我不知道四國大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想來終究是怨有頭,債有主的吧?” 其實,宮兒月說話直爽,雖不中聽,但確實也很有幾分道理。 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當(dāng)初他離開鄭國一晃便是數(shù)年,即便他提前趕回了鄭國,說不定也是于事無補。 畢竟,就連當(dāng)時的子產(chǎn)大夫都沒能處置得了的事情,他又能有何作為? 說到底,當(dāng)初要不是靠著觀從所使出的陰謀詭計,他李然什么時候能夠再入鄭邑也是極為難說的。 李然抿了抿嘴,依舊是有些想不開,只聽得他是愴然言道: “哎……但是……她若是不遇到我,鄭國祭氏或許也就能夠遠(yuǎn)離了許多的紛爭……而她也許現(xiàn)在還能快快樂樂的在某一處生活著……” “先生這話說得好生無禮!難道先生就從不考慮夫人的感受?” 未等李然把話說完,只聽宮兒月嗆了這么一句,并是繼續(xù)說道: “我也曾聽褚蕩說了,夫人她臨走之時,曾明確說她并不后悔得遇先生,先生又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先生是認(rèn)為,夫人將自己托付于先生,這都是夫人自己的錯嗎?” “若不是夫人的錯,那先生這話說得,豈不就是在伶人自哀,自尋煩惱?” 李然被宮兒月說得是一時啞口。 只因他對祭樂用情極深,說她是自己穿越以來唯一的牽絆,都不為過。 所以,他始終覺得自己才是祭樂這一輩子中,最為不穩(wěn)定的因素。 也正因為如此,他的自責(zé)和內(nèi)疚也是極深的。 但如今被宮兒月這么一說,反倒好似是被點醒了一二。 李然上前輕撫祭樂的墓碑。 “樂兒,你放心,我定然將光兒撫養(yǎng)成人……” 李然靜靜的在那又緬懷了一陣祭樂,而宮兒月這期間一句話也沒有說,顯得很是乖巧。 隨后兩人也就此回去了,一路上,兩人也是各懷心事,誰都沒有說話。 就當(dāng)他二人在進(jìn)入府邸的那一刻,只見孔丘竟是極為焦慮的在院內(nèi)等候著。 “哦?仲尼兄?今日何故至此?看你行色匆匆的,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孔丘一見得李然,便趕緊是上前拱手作揖道: “先生終于是回來了!確是有要緊的大事啊!” “晉國大夫籍秦,今日特代范鞅前來魯國造訪,說是要求陽虎親自到晉國獻(xiàn)俘!” 李然一聽,不由一驚: “什么?要魯國獻(xiàn)俘?這是何道理?晉、魯、鄭三國乃為姬姓宗親之邦,尤其是鄭人,即為宗室之親,不互釋俘虜也就罷了,如何能有魯國向晉國獻(xiàn)鄭俘一說?!” “若如此做,豈不是要陷魯國于不義?” 孔丘聞言,亦是極為憤懣: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