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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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趙鞅為祭奠李然的尊師,也是在晉陽做得一處靈堂。 李然跪在靈牌前面,想起幼年時和萇弘一起求的經(jīng)歷,不由得是潸然淚下。李然自記事起,父親便不知所蹤,他跟著萇弘學(xué)習(xí),如父如師。 李然每念至此,便是傷心欲絕,對于眼下的局勢也無心再想。 但另一邊,董安卻是于萇弘之死中,好似是找到了一個破局之法! 是夜,董安是直接是找到了趙鞅。 趙鞅見董安于深夜到訪卻也是不由一驚: “閼于何故深夜前來?” 董安于一見趙鞅,便是開口言道: “只因安于想到一法,或可助主公度過此難!” 趙鞅驚問: “哦?是何主意?” 這時,只見董安于又是一個拱手,并是與趙鞅分析道: “主公,萇老先生之死,雖然對子明先生而言,是為不幸!但是對將軍而言,卻是可為破局之法!” “萇老先生德高望重,其臨終遺言幾盡為子明先生開脫之意。如今此書已為天下世人所共知,子明先生必可得世人同情!由此,子明先生可無憂矣!” “只不過,晉國的新律卻也不能視而不見,否則主公亦將無信于天下!日后若得荀躒再舊事重提,只怕主公也將難以應(yīng)付!” “所以,眼下只需要再在找一個人,頂其‘首禍’之罪,那么主公回絳城便指日可待!” 趙鞅不由是嘆息道: “話雖如此……但是又有何人能夠頂罪?” 這時,只見董安于是突然跪拜在地,并稽首道: “主公!臣安于,愿為此事!” 第八百三十章 董安于配享太廟 趙鞅聽到這話,不由一陣驚駭,并是立刻起身果斷拒絕道: “不可!此事斷然不可!” 董安于卻也是立刻跟進(jìn),并是急切道: “萇弘老先生既能以師尊之名,替子明先生是扛下了罪責(zé)!安于也愿效法萇老先生,替主公擋下此番惡名!” “至于安于,既已筑成晉陽,便已是不辱使命。安于愿為此事,以成全主公之大功!” 趙鞅卻依舊是正色言道: “不可!閼于乃是我趙氏的功臣,我趙鞅雖偶使小詐,卻也算得是光明磊落!閼于此舉,豈不是要陷我于不義?此事休要再提,至于晉侯這邊,本卿自會想辦法處置,不勞你動得這一番心思!” 董安于卻還想再言,但話到了嘴邊又無法說出口。 因為他知道,趙鞅為人極為固執(zhí),絕不會輕易被他說動,所以他如今再言也是無用。于是,他只得是應(yīng)聲道: “諾!” 董安于退下后,回到自己的官邸,在屋是呆坐了許久。 思索一番后,最終還是決意提筆寫道: 『安于自幼受趙氏恩惠,只因不忿邯鄲所為,竟讓趙氏慘遭大亂,甚至還因此而牽連了子明先生和萇老先生,此皆安于之罪也! 既我死之而晉國寧,趙氏定,余將焉用生?人誰不死,吾死莫矣!』 董安于寫完之后,猶豫片刻,死后卻亦是毅然懸梁自盡而亡…… 待到趙鞅知曉此事,便猶如是晴天霹靂一般!一時間甚至是不敢相信,等趕到董安于官邸,見其尸身,才知這一切竟都是真的! 趙鞅跪下,一邊輕撫著董安于的尸身,一邊不禁是失聲痛哭道: “閼于,閼于啊……” 李然也是立刻聞詢趕來,在看了董安于留下的絕筆信之后,李然也是陷入了一陣深思之中。 趙鞅在一旁,很快便是從悲傷中走出,在安頓好董安于的靈堂之后,和李然是來到了后廳見面。 李然先是不由暗嘆一聲: “將軍……沒想到閼于看似儒懦,竟也是如此任義豪邁……” 趙鞅也頗為感覺到無奈,只言道: “確實是有些過于突然了。昨天他來找我,便是是如此做。當(dāng)時我執(zhí)意不肯,誰知……他竟然……哎,閼于!閼于??!” 趙鞅又是一陣捶胸頓足,傷心欲絕,李然觸景感懷,也是不由潸然動容。 李然知道,這一切,其實都是暗行眾在從中搗鬼。 他當(dāng)然也想過荀躒可能在事后不會讓趙氏如此順?biāo)?,但是他也還真的沒有想到,暗行眾竟會如此迅速的來找到荀躒。 而由于暗行眾的直接介入,顯然是讓荀躒的這一鏟除趙氏的計劃是大大提前了。 而且,既然暗行眾已經(jīng)有所行動,那也就變相的說,如今趙氏所需要面對的,就絕不僅僅是一場晉國的內(nèi)亂了。他和趙鞅要一起面對的,將是整個藏匿于天下各處的暗行眾! 萇弘在周王室那邊替李然“頂罪”。董安于則是替趙氏“頂罪”,再加上有天下士人紛紛為萇弘鳴不平。如此一來,趙鞅和李然的罪責(zé)自然也就減輕了許多。 李然微微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又是繼續(xù)道: “將軍,我們?nèi)缃裥璧帽M早趕回絳城!荀躒那邊,將軍還是要與他處好關(guān)系,由其主內(nèi),將軍則可攘外。荀躒雖然是一個心腹大患,但是將軍眼下的危難,依舊是在外而不在內(nèi)!” 李然也是從悲傷中走出,他深知現(xiàn)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更不是提報仇的時候。 趙鞅看到李然神態(tài)堅定起來,也是擦了擦眼淚,拱手道: “先生所言甚是,一切都聽先生的?!?/br> 李然又是微微點了點頭,二人一齊又來到了靈堂,是一起替董安于守靈。 而李然也在其靈前,心中默默是立下了重誓: “我李然今日便在閼于靈前起誓,李某必助趙氏匡正天下!以告慰閼于你,與家?guī)煹脑谔熘`!” …… 又過得數(shù)日,在董安于的葬禮之上,趙鞅卻又破天荒的是將其牌位直接迎奉入了自家的太廟之中,并以此來表達(dá)他們趙氏對于董安于的禮重。 而董安于,作為趙氏的家臣,卻最終得以入得趙氏的太廟之中,可謂門庭光耀,榮光無比了。 在解決了善后之事后,李然與趙鞅終于是一起回到了絳城。 而趙鞅入絳的第一件事,卻并非是面見國君,而是先去見了荀躒。 荀躒表面上倒依舊是十分的熱情,一聽是趙鞅前來,便立刻是出府相迎。并是用雙手執(zhí)住趙鞅的兩條胳膊說道: “哎呀!趙大夫你可算是回來了,晉陽一戰(zhàn),可真的是令人稱奇啊!聽聞你是以一族之力,力挫中行、范氏以及邯鄲之師的合圍,趙大夫果然是善戰(zhàn)吶!” 趙鞅看著眼前的荀躒,心里卻多少也有些不快,但也還是賠笑道: “也是多虧了荀大人,此事若無荀大夫從中斡旋,我趙氏又豈能幸免?荀氏雖是居于絳城中,但所謂‘勢在四方,要在中央’,荀大人才是功勞甚大!” 荀躒聞言,卻是笑道: “豈敢豈敢,這一切既都是我們此前便早已約定好的,本卿也只不過是按照計劃行事罷了。” 這時,趙鞅且突然是提了一句道: “對了,據(jù)說范皋夷和梁嬰父二人……” 荀躒聞言,卻是不由眉目一挑,笑呵呵的說道: “他們二人,眼下也算是身居高位了,但是……他二人畢竟是名不副實。他二人究竟能否身居六卿之位……我以為這個其實還需得再商議一番才行??!” 趙鞅一聽,知道荀躒其實是已經(jīng)中了李然之前所設(shè)下的離間之計,但他此刻卻依舊是不動聲色的回道: “哦?荀大夫難道如今亦是有了別的想法?” 荀躒一邊點頭,一邊是拉著趙鞅是入得內(nèi)屋,并是說道: “確是有那么一點,其實……如今朝堂之上,也正如志父之前信中所言,只留得四卿,便也已是足夠了!” 趙鞅本來就有這個想法,但是表面上卻是隱而不發(fā),只裝作是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一般的回道: “只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之前荀大人既已經(jīng)許了他們,卻總不能食言吧?” 荀躒聞言,卻是一臉的滿不在乎,并甚是不屑的回道: “嗨!這有何難?梁嬰父不過便是本卿一句話的事,諒他也不敢造次!至于范皋夷……范吉射眼下還在朝歌蠢蠢欲動,而范皋夷卻想要繼承其位而為六卿,這難道不是癡人說夢?” 趙鞅心中竊喜,卻表情依舊不動聲色: “呵呵,荀大人所言倒也有幾分道理。如今朝歌叛亂尚未解決,而范、中行二人皆以我趙鞅為死敵,鞅愿率我趙氏之師前去平叛!大人只管在絳城坐鎮(zhèn),至于撤二卿之事,大人可自行便宜行事即可,鞅定是無不應(yīng)允!” 第八百三十一章 趙鞅示弱 荀躒聞言,不由又是一陣大笑: “趙大夫如此說,可是折煞了本卿吶!只不過……裁撤二卿之事,乃是我們原本就議定的,趙大夫難道……對此就沒個說辭?” 趙鞅則是微微一笑,并搖頭道: “昔日在下之所以將正卿之相位于大人,正是因為大人為人謙和,且資歷也遠(yuǎn)勝在下。更何況在下雖通于戰(zhàn)事,卻對內(nèi)政之事是一竅不通的?!?/br> “眼下中行氏和范氏尚在朝歌聚眾以叛,此乃你我二人共同之心腹大患!趙某眼下只求能夠速速平叛,至于內(nèi)政之事,一切還是需得由荀大夫決斷!” 荀躒心下竊喜,咧嘴道: “話雖如此……” 荀躒只說得半句,目光又是朝著趙鞅一撇,就專等著趙鞅來接話。 而趙鞅則也是頗識時務(wù),立刻是拱手言道: “梁嬰父畢竟乃是荀大夫的家臣,大人可自裁之。至于范皋夷,其為范氏旁支,范氏如今犯下如此罪行,國人對范氏亦是怨恨頗深,所以荀大夫確是不必顧及太多,只按照自己的意愿處置便是!”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