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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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車既安,如輊如軒。四牡既佶,既佶且閑。 薄伐獫狁,至于大原。文武吉甫,萬邦為憲。 吉甫燕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 飲御諸友,炰鱉膾鯉。侯誰在矣?張仲孝友。 】 周天子如今對于趙鞅自然是最為重視的,所以他也是毫不吝惜言語,直接是將《六月》通誦了一遍。 而要說這《六月》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呢? 其實說穿了,就是在夸贊趙鞅的能力。因為,《六月》中所謂的“匡王國”、“佐天子”、“定王國”、“萬邦為憲”,這可都是身為霸主的職責。 周天子如今誦得此賦,顯然就是認同了趙鞅身為霸主的身份。 趙鞅聽罷,稽首拜謝,并是回賦《沔水》。 “沔彼流水,朝宗于海。鴥彼飛隼,載飛載止。嗟我兄弟,邦人諸友。莫肯念亂,誰無父母?……” 很顯然,趙鞅的意思就是:“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朝宗于?!呛恿鲬撟龅模嫣煜轮\取太平,也是他應該做的,畢竟誰又愿意一直動亂下去呢?” 如此這般,周王是在李然的幫助下,一個接著一個的作賦,然后所有的諸侯也都一個接著一個的回賦。 等到各個諸侯國述職完畢,半天時間也就差不多結束。 到的最后,大宗伯李然則是面朝各大諸侯,朗聲道: “公屬百官,賦職任功。棄責薄斂,施舍分寡。救乏振滯,匡困資無。輕關易道,通商寬農。懋穡勸分,省用足財。利器明德,以厚民性。舉善援能,官方定物,正名育類!” “我周邦之根基,乃為仁德!希望諸公能夠不退初心,回國之后務要偃武修文,于民休養(yǎng),寬以待民,不可重蹈了昔日殷商之覆轍!” 眾人聞言,都是應聲一片,并紛紛是對此贊不絕口。 周王匄亦是捋著胡須,笑盈盈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心里可別提有多美滋滋的了。 趙鞅這時,又是率先站出,朝周王匄行禮道: “王上!臣以為此次機會難得,既然各邦諸侯皆在,又是以天子為尊。在下以為可為盟誓,愿普天之下,共享太平!” 周王匄點頭道: “趙卿此言有理!既如此,明日便在王畿舉行犧牲大典!李相,此間誓辭,便由你來擬定吧!待擬定過后,傳于諸位國君過目,以便于明日盟誓!” 李然則是在一旁拱手應道: “諾!” 眾人退散,李然是被周王匄留下來,并特意是夸贊了他一陣。 很顯然,今天這么高強度的賦詩,若不是李然在場,他又如何能搞的定? “李相辛苦了!不過,明日還有一場盟誓,還請李相務必辦妥!” 李然回道: “陛下放心,一切有臣,定不會有任何的紕漏!” 周王匄笑道: “李相辦事,孤是最為放心不過的。只待此間事了,孤定會重賞于你!” 李然則是回道: “這一切都是臣的分內之事。王上亦不必掛懷!” 李然與周王匄議罷,李然便從王宮退了出來。 但他一出宮,便是被趙鞅給派人叫了過去。 于是,李然又與范蠡,褚蕩等人是一同前往了晉國使臣的官驛。 到了官驛,李然也是先行拜見了晉侯午。 拜見了晉侯午之后,趙鞅又特意是將李然帶到了一處小房間內。 李然一進屋,便是看到蒯聵!李然見狀,也自是瞬間秒懂蒯聵究竟是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只見蒯聵是直接跪拜在地: “先生!還請助我!” 李然在心中又是暗嘆一聲,并將蒯聵給攙扶了起來。 “如今衛(wèi)國已立新君,而且……新君既為公子的子嗣,難道公子還想要從子嗣的手中奪回君位?” 誰知,蒯聵卻是頗為堅定的點了點頭: “蒯聵實是不甘心,君子立世,又豈能郁郁而無為?更何況我那兒子尚小,衛(wèi)國之事依舊是受制于婦人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八百六十一章 春秋素王 李然聽得蒯聵如此說,卻也是有些為難,只得嘆道: “如今衛(wèi)國新君已立,而且還是公子的兒子。君夫人此舉,雖是不德,卻也算得是委曲求全之舉?!?/br> “當年即便是站在你這邊的大臣公卿,對此也已無異議。若公子當真要逆勢而為……只恐也不得善終啊……依我之見,公子不如該讓的還是讓一下吧!” 蒯聵卻搖了搖頭: “先生此言差矣,南子禍亂我衛(wèi)國已久矣!如今所立之君,雖為小子,卻終究是為婦人所欺!我若不回衛(wèi)國,則衛(wèi)國終無寧日!” “蒯聵作為儲君,當年被逼出奔在外,幸得趙將軍收留,才得以茍活至今。如今蒯聵雖居晉國,卻又無一日不想歸國撥亂反正!倘若蒯聵回不去……蒯聵死后又有如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還請先生……能夠幫助蒯聵!” 李然聞言,卻還是搖頭道: “然……又何德何能,殿下言重了……” 蒯聵急道: “先生之能,蒯聵乃是親眼所見,又豈能有錯?今日朝聘之會,先生既為大宗伯,天下之人無不一呼百應!先生可知……如今私下里,眾人皆是如何稱呼先生的嗎?” 李然對此倒是不知,于是問道: “哦?是稱呼什么?” 蒯聵說道: “素王!” 李然聽得此二字,不由是微微一怔。 “素王”的這個稱呼,李然自是明白這其中的份量! 一般來說,“素王”是有兩層意思。 其一,乃是代稱上古的帝王。正所謂“素王者,太素上皇,其道質素,故稱素王。” 而第二個意思,則是稱謂那些具有帝王之德而未居帝王之位的人。 正所謂『以此處下,玄圣、素王之道也。有其道為天下所歸,而無其爵者,所謂素王自貴也?!?/br> 毫無疑問,能夠得此稱謂的,無論是誰,那便等于是真正的“王”! 他雖然沒有土地,沒有人民,但只要他在那一站,那么他的聲望和權勢就會存在! 李然謙遜道: “公子……言重了!言重了!” 而這時,蒯聵又是繼續(xù)言道: “先生若不幫我,恐天下便再無人能幫助蒯聵!而蒯聵,恐怕也再無歸國的可能了!” 蒯聵言罷,竟是突然在李然面前掩袖抽泣起來。 李然見狀,更是頗感無奈,不由是望向了趙鞅。 只聽趙鞅是從旁言道: “此事……平心而論,若是以我趙氏利害出發(fā),我自是支持蒯聵的。衛(wèi)國如今乃落入婦人之手,而我們趙氏又幾番與衛(wèi)國不和。而當年收留蒯聵,其本意也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歸國繼承君位?!?/br> “不過……話雖是如此……但眼下君位乃為其子所繼。于情于理,也卻是有些尷尬……究竟該如何處置……還請先生定奪!” 蒯聵止泣,又是立刻向李然是稽首道: “先生若是不幫我,在下恐再無歸國的可能,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李然頗為無奈,不禁是暗嘆一聲,道: “事已至此……只怕公子欲歸國即位是幾無可能的?!?/br> “不過,公子若是有心回國,倒也并非是無有辦法!” 蒯聵一聽,不禁是立刻來了精神,急問道: “還請先生賜教!” 只見李然是朝向趙鞅,并是繼續(xù)言道: “如今晉國復霸天下,而將軍既為首卿。若將軍送公子歸國,衛(wèi)國上下當無異議!只不過,將軍畢竟乃是晉國的卿臣,若是貿然干預他國內政,也難免是不被天下人所詬病。所以,在下以為,公子歸國之后大可不爭君位!” 趙鞅聞言,不由言道: “這倒也是個辦法……只是……蒯聵歸國之后,若不爭君位,便難免是要受制于人吧?” 李然卻是笑道: “呵呵,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公子若不爭君位,而是以其父的身份攝政,再兼有將軍支持,何愁衛(wèi)國不得安靖?” “若能如此,將軍既無僭越之嫌,而公子又可得君之實,可謂名利兼得?。〉侥菚r,即便再是有南子在那掣肘,卻也完全奈何不了公子了!” 趙鞅聞言,不由拍案而起: “妙?。≌娌焕⑹窍壬\!昔日周公輔政,乃以其叔父的身份而開創(chuàng)周室之禮樂!如今蒯聵若能歸國以其父身份臨朝,則雖無國君之名,卻亦可行君父之實??!” 蒯聵聽了,雖是心中隱隱有些不悅,但在趙鞅面前卻也不敢再辯,只得言道: “多謝先生賜教……蒯聵如今別無它想,只愿歸國之后能夠得祭先祖?!?/br>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