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眼5
“你聽到了鐘聲了嗎?” 札燈看向身旁的隆措,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從他立挺的鼻子側映出一片陰影,他望著前路的方向,“什么鐘聲?” 札燈的確是聽到了一些鐘聲,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處傳來,她停住了腳步,閉眼細細地感受,隆措看到金色的陽光下她臉上的絨毛,她的睜開了眼睛,“又沒有了。” 那陣鐘聲消失了,她幾乎都要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了。 “你確定是這條路嗎?我們已經找了快一天了?!?/br> 隆措把水壺遞給她,札燈喝了一口水,“那天天黑得很早,我就是沿哲仁寺的標志走,來來回回饒了幾圈,接著出現了另一條路,可是現在不知道怎么的找不到了?!?/br> 這條路人格外的少,自從倉城改制以后,這邊有許多荒廢的莊園和宅子,更多的人搬到山下去住了。 她瞭望著廣闊的天際,視線落在了幾座民宅上。 隆措露出潔白的牙齒,“那要是累了,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br> 札燈輕輕嗯了一聲,兩人正要往回走時,從哲仁寺的方向走來了一個綁著辮子的女孩,她的臉因為長期日曬而帶有該高原地區(qū)特有的紅色的,她看到了兩人,露出一點的驚訝,接著友好地笑了笑。 她走過時,從她背后的簍子里落下了一本書,那女孩彎腰想要撿起,札燈先她一步,撿了起來,是一本經書,她拍了拍灰塵遞了過去,“給你?!?/br> 女孩收回經書,她看著札燈的眼睛,忽然露出一些驚喜的表情,用手擺了幾個手勢。 “她好像并不能說話。” 隆措也跟了過來。 那女孩想了一會,從簍子里拿出了紙和筆,很快的寫了些東西遞給了札燈,札燈認得一些倉文,但是不完全,于是她又把紙條遞給隆措。 “她說,謝謝你,問你為什么在這里,是否需要幫助?!?/br> 隆措用倉語同那個女孩說了句話。 女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接著她看向了札燈,又看了一眼隆措,棕黑的眼睛閃爍著一些好奇。 她又朝隆措比劃著,在紙上寫了些東西。 札燈極為認真地聽著隆措的話,大概聽懂隆措介紹了他們的來歷,以及哲仁寺什么的,其他的她抿著嘴聽了一會,就聽不太明白了。 “她是這里的住人,我剛剛問她是不是從哲仁寺來,她說她正從那處回家?!?/br> 隆措看著札燈困惑的表情,又覺得她這樣很可愛,不由得停頓了一下,“我還問她附近是不是有其他的岔道,她說沒有?!?/br> 札燈看向了那個女孩,她也看著札燈。 那個女孩又寫了一些東西遞給隆措,眼睛卻仍舊看著札燈。 隆措接過,又確認了一下文本的內容,有些驚訝:“她說,她認識你?!?/br> 札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女孩。 隆措接著說:“都是朋友,她說,如果不嫌棄,可以來她家里歇一歇?!?/br> 那女孩看向了札燈,邀請的表情即便不用言語也能辨認。 札燈很少接觸到這樣的盛情,看著她的眼睛,就好像從前也有這樣的眼睛看著她一樣,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札燈是第一次來到倉城本地人的家中。 倉城改制以后,倉城的房屋也順應時代變更變得更加科技化,可是這里仿佛從改制前到現在都沒有變更,只是通了水電,房屋內一應從前倉城莊園房屋的式樣。 女孩去端茶水時,札燈正準備在桌旁坐下,卻看見了櫥柜內的相框。 那是一張溫馨的合照。 “你認識嗎?” 隆措在她身后,彎腰看向了那個相框,瘦削修長的短發(fā)少女站在中間,她的左手邊是今天他們遇到的啞女,右手邊是一個略顯拘謹的小沙彌,他一眼就辨認出了這個小沙彌,是哲仁寺的主理僧。 札燈指著那個瘦削修長的少女,“是桑吉?!?/br> 她絕不會認錯,即便未有妝飾,她也一眼看出了這個面無表情的少女就是桑吉。 “你的向導?” 隆措總覺得相片里的少女有些眼熟。 “你不覺得這太過于巧合了嗎?” 隆措收回視線,眼神落在札燈的側臉。 兩人身后傳來杯子放置在桌上的輕擊聲。 兩人得知這個名叫瑪哈撒的女孩的先祖是該區(qū)懷丹仁宗族的農奴,改制后,她并未隨族人離地而居,而是一直居住在此處,不曾離開,她對篤信教義,日日去哲仁寺誦經。 這時札燈才弄清桑吉的來歷,她是懷丹仁一族的后裔,哲仁寺自倉城初始就受懷丹仁供給,即便如今懷丹仁氏族沒落,也始終由懷丹仁族人掌控該寺政教大權。 而照片中的小沙彌,如今哲仁寺的主理僧,是桑吉的胞弟,贊敦。 瑪哈撒從看到札燈時就一直用一種崇敬目光追隨她,在兩人離開瑪哈撒的住處時,她握住了札燈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額頭,札燈感受到了她的溫度,她的眼睛透亮得像是冰川的水,她將一幅畫像塞到了札燈的手中,又寫了一些東西遞給隆措。 隆措有些詫異,他轉頭向札燈說道:“她說,下次哲仁寺的圣禮,希望你能夠去?!?/br> 札燈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瑪哈撒指了指她綁頭發(fā)的紅色編繩。 隆措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向了她烏黑的發(fā)間的綁帶,“桑吉也希望你來?!?/br> 種因得果,瑪哈撒虔誠地信仰著,祈望以信仰獲得一種圓滿。 但是札燈并不信奉扎拉。 躺在旅社床上的札燈怎么也睡不著,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窗外的月光照射進來,她干脆坐了起來,她找了半天拖鞋,卻不知道被她踢到哪里去了,這時候,響起了敲門聲,在寂靜的夜里。 她側耳聽了一會,那敲門聲叩叩,并不急,“誰???” 她問了一句,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敲自己的門呢,她摸了半天燈的開關,燈也不亮,不知道是短路還是怎么,她赤腳踩在地板上,涼意從腳心往小腿上爬,她走得很快,“誰?” “是我?!?/br> 隆措的聲音從門后悶悶的傳了過來。 “隆措?” 她按了開門健,“你不是說要回宗一趟嗎?” 她正奇怪這么晚了他找她有什么事,看到他深刻的眉目掩在月色的陰影之下,他翹起了嘴角,笑意中縈繞著一種叫札燈感到違和的沉郁。 他走進門,反手將門關上了,札燈被他輕巧地圈在懷中,背靠著他的小腹,他的體溫透過她的睡衣傳過來,“隆措?你沒事吧?” 札燈覺得他有大事,他的舉動太異常了,她被他摟住,他的手臂夾住了她的肚子的軟rou,談不上痛,但是讓她沒辦法行動,她拍了拍他的小臂,“你不是說你是修行之人,不能……” 他身高優(yōu)勢,非常輕松地將她摟起向房內走去,下一刻她便躺倒在床上,順著月光,她看清隆措的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到他的重瞳開始震顫融合。 她撐住了床想要站起來,隆措脫下了外衫,解開了腰帶,札燈拉住他的腰帶,“你這樣,我很難辦的?!?/br> 她緊緊拉住腰帶,勉強維持住了掛在他窄腰上松松垮垮的長褲。 他跨上床,與她四目相對,“你不喜歡我嗎?” 札燈感覺到他的鼻尖蹭過她的,她忽然想要打噴嚏,她后仰,半張著嘴,忍了一會,她反問他:“那你呢?” 他的眼神像異獸一般的散發(fā)出灼熱殘忍的光芒。 他笑了起來,“怎么能不喜歡呢?喜歡得快要發(fā)瘋了?!?/br> 札燈感到他的手按住了自己的手,順著他人魚線往下走,札燈看向了她伸入他褲腰的手,懵了半刻,只消半刻,她摸到了還在跳動的他的陽物,她腦袋像爆炸了一樣,“???” 她發(fā)出這樣的疑問。 他握住她的手握住那跳動的長物,只握住了一小部分,緩慢的滑動起來,他發(fā)出滿足的喟嘆嘆,札燈抽出了自己的手,將手抵住了他赤裸的胸膛,札燈這時發(fā)現了他身上的圖騰法印開始游動著暗金色的光,“你是誰?” 他瞇著的眼睜開,“我是誰?” 他的眼里壓抑著一種翻滾的欲望,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撥開了她的睡衣,露出了她的肩頭,他的吻輕輕落在她的肩頭,“你應當清楚的?!?/br> 這異樣的感覺瞬間將她拉回遇見金身像那天,她立馬反應過來,“你和圖噶有什么關系?” 他聽到圖噶二字,有些贊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你找得很快。” 他的手指放在她的右眼上,她的右眼的眼皮開始激烈地跳動起來,她右眼的視線開始模糊,巨大的疼痛瞬時間將她的力量抽空,她掙扎的腿被他的腿叉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的動作,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并不信仰我?!?/br> “故而疼痛?!?/br> 冷汗冒了上來,接著聽到了他誘惑的聲音,“愛我,信仰我,你會得到所有?!?/br> 她在巨大的疼痛中顫抖著,爆發(fā)出巨大的笑聲,她開始狂笑起來,“你簡直匪夷所思。” 他臉上終于露出詫異,她便趁他詫異之時揪住了他的喉結,將他按倒在床上,跨坐在他身上,她任由撕裂般的痛感貫穿,用全身的力量給了他一巴掌,將他的頭扇得側了過去,“醒來吧!隆措!” 他的表情轉換,痛苦和暴戾轉換,他以一種果然如此的了然眼神望著她,下一秒雙眼閉上,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