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眼7
冰涼的暗金色的扁金寶幣按在她的右眼,那位古辛古井無波的眼里出現(xiàn)了一些異樣的情緒,她右眼皮膚開始蔓生出黑色的裂紋,她感覺到右眼奇癢無比,她伸手想要抓,卻被古辛一把抓住了手,他緊緊扣住了她的手腕,被爬噬的癢感無法疏解,她想要掙脫時,古辛大喝一聲,“按住她!” 早已露出擔(dān)憂神色的隆措從背后摟住了她,反手絞住了她的手臂,符文寶幣開始發(fā)燙,她開始劇烈地掙扎,喉管發(fā)出的聲音叫隆措感到不安。 “師父!” 隆措這樣喊著,符文寶幣裂開,她軟倒在他懷中。 “亡逝者,你如何能夠……” 古辛震驚地看著碎成兩半的寶幣,“她的命格雜糅著眾多亡者的命格?!?/br> 札燈抓住了隆措的手臂站了起來,她捂住右眼,“我是死人?” 隆措看向那個從蒲墊上站起來的老僧,“師父,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古辛將一串五寶珠串套在她的手腕上,“我并不能探知你的命格?!?/br> “但是你的右眼里,我感受到了來自異界的業(yè)力?!?/br> 古辛的手指點在她的眼皮上,“這份業(yè)力,如今被一股古怪的場力所糾纏,所以你不得安寧?!?/br> 他看向了隆措身上的圖騰,“我曾感受過這樣的場力,就在隆措誕生之時?!?/br> “如今法門混淆,我曾猜想,是圖噶興起而扎拉失落的緣故。” 圖噶,又是圖噶,札燈想起了那個詭異的蒙眼金身像,不寒而栗。 “你說你誤入供奉圖噶的神廟,并不是誤入,是圖噶選中了你。” 隆措看向了札燈,她聽到此話露出一種古怪的表情,她苦笑了一下,“選中我?” “門黑神母?!?/br> 古辛轉(zhuǎn)身在那架子上取下一本圖冊,“被圖噶所選中的伴侶,門黑神母?!?/br> “將在拂曉喚醒圖噶?!?/br> 他指著圖冊上的法陣,“極貪之人血rou,祭圖噶。” “l(fā)uanlunjian生子頭蓋骨,盛邪力。” “極純天女皮鼓,引神路?!?/br> “扎拉降生軀殼,為rou身?!?/br> 古辛嘆了一口氣,他轉(zhuǎn)而望向隆措,“你本為扎拉轉(zhuǎn)世,神眼已失落,圖噶便可借你rou身重返倉城,我雖知曉,卻也只能以法印鎮(zhèn)壓,待到雙瞳合一,你即為圖噶?!?/br> “只是書文記載不詳,門黑神母如何喚醒圖噶,我尚且不知,之前你脫宗去往主界尋找解救之法,可以一試,但如今神母已現(xiàn),你還是留在倉城為妙?!?/br> 隆措聽得古辛一番話,一時失語。 “神母?” “沒有解救之法?” 古辛沉吟良久,“你們往懷丹仁宗去,懷丹仁氏族大寺哲仁寺有關(guān)于此事更為詳細的記載?!?/br> 哲仁寺,又是哲仁寺。 桑吉一定和整件事有關(guān)系。 她傳送回主界,是智腦引導(dǎo)她找到桑吉去往倉城,智腦肯定知道來龍去脈,只是她無法從智腦處獲得任何消息,串聯(lián)起來,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愚弄了一樣,從她的身世,到如今成為所謂的門黑神母。 一個失落的神眼,她如何能獲得? 從圖噶手中得到,那無異于與虎謀皮。 她要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隆措只能是隆措,札燈,也只能是札燈。 “已經(jīng)是赤果節(jié)了?” 這個時節(jié),正是歡慶諸神誕生的節(jié)日。 兩人剛坐下,窗外的旅人和當(dāng)?shù)厝宋跷跞寥粒┲鴤}城的傳統(tǒng)服飾,有人敲著鼓引著神像游街,松石綠與磚紅、金黃色交錯,在黑色與白色的布料上描繪著圖騰,懷丹仁宗區(qū)最繁華的地段,就在此處。 天色已晚,他們找了一處住下,吃飯時,從樓上餐廳的窗戶往下看,正好能夠看到歡慶的人群。 她出神地看著歡笑的人群走過時,沒有注意到隆措身上的圖騰一閃而過的金色流光,隆措的眼神呆滯了一瞬間,下一刻變得黑沉。 “你喜歡赤果節(jié)?” 札燈聽到隆措的聲音,轉(zhuǎn)頭看向了他,他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她的表情,顯得格外地認真。 “真熱鬧。” 札燈的臉在交錯的燈光下,看不太真切表情。 “你喜歡這樣熱鬧啊?!?/br> 隆措的手指劃過杯口,將杯子推離他。 她搖搖頭,也問他,“你喜歡熱鬧嗎?” 隆措看著那繪制的圖騰,“與其說是喜歡熱鬧,不如說是喜歡他們展現(xiàn)出來的欲望和祈求?!?/br> 隆措將雙手擱在桌上抱住手肘,“你呢?你有什么祈求嗎?” 札燈想了想,“他們都有很多的故事,”札燈指了指樓下的人群,笛子和鼓聲一同傳了上來,“我用我的眼睛去看,去猜想。” “他們是何處的人,要去往何處,他們碰到了什么樣的人呢?” “他們有過去,所以從過去延展出對未來的設(shè)想,而沒有過去的我的祈求是什么呢?” 她看著碗中的稞茶泛起的波紋。 她想要重返故鄉(xiāng),可是廢島上來歷不明的她談得上有故鄉(xiāng)嗎? 隆措一直靜靜地聆聽她的話,他看著札燈低垂的眼眸,她垂落的睫毛,“往昔的經(jīng)歷在成為記憶時就有作偽的嫌疑,而過往愿望也成為鏡花水月,真實的只有當(dāng)下的你?!?/br> “此刻的你,”他微微笑了笑,“有什么樣的愿望呢?”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稞茶,“可我并不信仰扎拉,我說了扎拉能夠答應(yīng)我的愿望嗎?”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無需要扎拉,你會得償所愿?!?/br> 她想了想,很坦誠地對他開口,“我想要扎拉的神眼?!?/br> 她瞥到了放飛的神燈,而他意味深長的眼神落在了她身上。 “我要去看看燈?!?/br> 她的思緒轉(zhuǎn)變得飛快,她站起身,拉住了他的袖子。 在他的驚愕之中,只能順著她一同來到了放燈的地方。 札燈看許多的神燈消失在天際,只有一點細碎的光芒連著天際的星子,入夜的倉城溫度很低,她的外套落在了餐廳里,她抱住了手臂靠近了隆措,面無表情望著天際神燈的隆措感覺到了札燈的靠近,他偏過頭看向了她,她的鼻頭凍得紅紅的,眼睛也是,他伸手將她攏住,用外套罩住了她,只露出她的頭,她撞到他的腹部,感覺到了他guntang的血液的溫度,她欣喜萬分地順勢地摟住了他的腰取暖,“我可太喜歡你了,隆措。” 周圍的人群在神燈放飛時發(fā)出巨大的歡呼,不遠處的篝火亮了起來。 他略微有些意外地低頭看她,她從他的外套露出一張臉,也仰頭看他,露出坦率的笑容,“你不算僧侶,我抱你,也不算破了戒對吧?!?/br> 他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彎起了嘴角,“你說什么?” 燈火將她的臉照亮,“我說不算破戒對吧?” “不是,是上一句?!?/br> 札燈反應(yīng)很快,她笑嘻嘻地又說了一次,“我可太喜歡你了,隆措。” 他抿了抿嘴巴,“不要叫名字。” 他的眼眸被神燈的光源點出一些亮意,札燈想也沒想,“我喜歡你!” 她喜歡隆措,這沒有什么好隱藏的,若是沒有智腦沒有任務(wù),她可以和隆措一起生活,只是沒有智腦,她也不可能遇到他。 她多愁善感了幾秒鐘,但是又因為此刻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而竊竊自喜起來。 她雖沒有記憶,但是還是有情感的嘛,任務(wù)歸任務(wù),喜歡一下隆措又不會死。 等她回過神時,隆措已經(jīng)摟住她的腰把她抱了起來,他的臉一時間湊得很近,札燈能看清他肌膚的紋理,他的五官排布得非常端正,窄鼻帶著高原人特有的高挺,還有那雙眼睛的形狀和神態(tài),像是掬了一泉雪水。 她只有一點點的害羞,“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呀?” 他沒有回答,像是在壓抑一些東西,他的眸子又開始顫動,雙環(huán)開始游移,她察覺到不對勁,“你怎么了?” 她想要從他懷中跳下來,他緊閉雙眼,復(fù)而睜開,“嚇你的?!?/br> 他笑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她掐住了他的脖子,搖他,“你嚇我干嘛!我還以為你又被附體了?!?/br>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見他的回答有一些氣餒,“好,算我自作多情!” 她下蹬想要脫開他的懷抱,他抱得更緊了,她心里堵著一口氣,“干嘛啊你?” 她這時并不清楚這樣的情緒源自一種情竇初開。 他眼神中充斥著一種試探,他的唇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嘴唇,她向后縮,雙手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大看他,他向她的手吹了一口氣,她立即把手縮起來,他便趁此機會吻住了她的嘴唇,這次是真正的吻,她感覺他的舌頭舔舐著她的舌頭,她感覺到面皮都開始發(fā)麻了,她雙手撐住了他的肩膀,他身上寺廟的熏香環(huán)繞她,她的舌頭想要躲開他的糾纏,他不依不饒地向她索求,兩人分開時都有些氣喘,她的眸子漫上來了霧氣,他親了親她的鼻尖,“你的愿望會滿足的。” 她不知道他怎么這樣篤定,又覺得他這樣認真的表情好可愛,她接連重重地在他唇上親了好幾下,像蓋章一樣,她忘記了智腦,忘記了任務(wù),心中充滿歡欣。 慶典活動到達高潮,大家紛紛舉起了手中的白色絲布扔到天空中,絲布飄到了兩人頭上,在朦朧之中,他在不自覺之間看著她閃著笑意的眸子也笑了起來。 ————————————我是分割線———————————— 小燈:喜歡隆措,喜歡隆措,喜歡隆措! 隆措本人:嗯?(小臉通紅)(不明所以) 為他人做嫁衣的圖噶:(臉色鐵青)(生悶氣) 嗎嘍寶刀未老,寫一些情竇初開的戀愛感覺果然還是駕輕就熟呢,寫不下rou了,下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