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章 冒牌神醫(yī)
。 清晨。 天剛蒙蒙亮。 當兩位警察最先從睡夢中驚醒,心生自責昨夜不該醉酒,一邊順手摸了下佩槍,還在! 拿出槍檢查了一下,終于放下心來。 兩人相互尷尬地對視一眼,然后趕緊小心翼翼起床,生怕驚擾了別人休息。 結(jié)果剛從床上下來,就看到墻邊破舊的沙發(fā)上躺著一個又白又胖的大家伙,身上還穿著灰色的大號休閑外套,藍色牛仔褲,藍白相間的運動鞋,滿臉舒適愜意的表情,香甜地睡著。 “哎,溫朔?!逼渲幸晃痪焐锨鞍褱厮方o推醒了。 “嗯”溫朔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完全清醒,嘟噥道:“怎么了” “昨晚你幾點回來的”一位警察問道。 溫朔眨巴著眼睛,想了好半天才豁然坐起來,撓著頭皺著眉一臉尷尬地說道:“昨晚上本來喝得不算多,可出去后風一吹,就完蛋了……楊老師讓我去送他們回村里,我愣是沒找到村子在哪兒,后來就迷迷糊糊地回來了?!?/br> “呵,你小子沒被雨淋了啊”一位警察隨口調(diào)侃道。 昨晚上他們被遠處異常的嘯叫聲驚擾,趕到古墓所在的山頭上遠眺,之后返回駐地房間后,很快天空中就電閃雷鳴,緊接著狂風大作,傾盆大雨嘩啦啦落下。 溫朔撇撇嘴,苦著臉說道:“我剛回來,就下起了大雨,結(jié)果你們的房門都關著,我當時暈乎乎的,犯傻以為你們都鎖了門,不好意思喊你們開門……后來還是楊老師出來看到我蹲在遮雨檐下,才提醒我回屋睡覺,你們看,鞋子還濕著呢?!?/br> 兩位警察相視一笑,拍拍胖子的肩膀,讓他到床上睡覺去。 然后,兩位警察抖擻精神,大步走出房間,并肩上山巡查——職責所在,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沒想到,考古工作組的組長楊景斌,已經(jīng)在考古現(xiàn)場了。 這讓兩位警察頗顯尷尬,上前主動打過招呼,也不好意思提及昨晚上醉酒的事情,就和楊老師扯著閑天。而楊景斌,似乎也不介意昨晚上大家伙兒喝醉酒的事兒,還主動和他們提及,昨天晚上那異常的聲響,還有遠處的火光。 說話間,幾位值班守夜的村民也已經(jīng)起床,出屋后看到山坡上的楊景斌和兩位警察,就趕緊跑過來殷勤地打招呼。 談及昨晚上的詭異可怕聲響和那團隱隱約約的紅色火光,大家伙兒來了興致,雖然距離古墓很遠,和他們的職責無關,而且,西北方向幾公里之內(nèi)都沒有村莊人煙,盡是河流和農(nóng)田荒地,丘陵小山,但,似乎是好奇心的驅(qū)使,大家簡單商議后,決定循著昨晚上大致看到的方位,過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后半夜的一場突如其來的雷陣雨,把考古現(xiàn)場給澆得不輕。 好在考古發(fā)掘工作過程中,就考慮到過下雨時的排水問題,而且古墓又是在半山坡上,所以雨水并未能倒灌入墓中。 只是條條小路難免泥濘。 反倒是山坡上那些沒有開挖整理過的地方,有植被覆蓋的緣故,并不泥濘,也沒有存水,只是青草灌木上濕漉漉的滿是水珠,散發(fā)著深秋里清幽的草香味兒。 事實上,他們過去查看的真實緣由,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 只是內(nèi)心深處自責的心里緣故,感覺總得做點兒什么事情,才能彌補昨晚上醉酒的失職行為。 朝陽初升。 幾人沿著河邊說說笑笑著來到了那處年久失修的水臺前。 昨夜的大雨,已然將所有的痕跡沖刷得干干凈凈。 兩個村民站到水臺邊,揭開褲子就準備往水臺中間的凹處撒尿,突然一位警察說道:“后退后退,水里面好像有人……” 兩個村民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尿意被生生憋了回去。 幾人仔細看去,只見凹形水臺下面的水里,還真又一具倒伏趴著的尸體,只是尸體的顏色發(fā)黑發(fā)青,枯瘦干癟,還有一些潰爛的地方,卻并沒有長期在水里泡著腫脹的跡象。 三天前,守王鄉(xiāng)丟失的那具名叫萬淑霞的死尸,找到了。 誰也不知道,這具死尸為什么會翻山越嶺,出現(xiàn)在這條小河里。 但找到了,案子也就算結(jié)了。 被詭異虐殺慘死的邢軍強,其家屬得到了一筆畜牧局提供的補償,在死尸還未找到之前,就已然匆匆下葬。而那幾個受到極度驚嚇的同事們,接受了諸般調(diào)查之后,也就放了回去。 案件,也算是不了了之。 沒辦法調(diào)查下去了。 這類詭奇案件,在警方檔案部門,一般會歸類為死檔,也叫臭檔。 考古縣城的值班人員發(fā)現(xiàn)死尸時,溫朔坐在值班室里告知楊景斌,尸煞已經(jīng)被除掉,墓區(qū)考古發(fā)掘的工作可以恢復,不過,他希望能多停留幾天,參與到古墓最后的發(fā)掘工作中。 楊景斌稍稍猶豫之后,便答應下來。 以他的職務權(quán)限,謀求這點兒小小的私利,還是沒問題的。只不過,難免會被一些人私下詬病。 但,溫朔幫了這么大的忙,還救了石志學的病…… 做不成萬眾矚目、風風光光享受贊譽的英雄,好歹也得給點兒補償,讓無名英雄不至于太過失落啊。 楊景斌實在是做不出卸磨殺驢的事兒。 上午九點多鐘,溫朔和楊景斌一起回到了考古工作組的駐地,隨即召開了恢復考古發(fā)掘工作的會議。 會議結(jié)束后。 工作組所有成員去做準備工作,楊景斌則調(diào)了一輛車,和溫朔一起去往醫(yī)院看望石志學的病情。 事無絕對,縱然溫朔起壇作法,有十足的把握除去了石志學體內(nèi)的尸煞毒素和陰煞之氣,但畢竟是第一次解決這類病癥,所以總要多多關注一下,也好從石志學的身體恢復狀況,來為自己積累經(jīng)驗。 石志學已經(jīng)從重癥病房,轉(zhuǎn)移到了普通病房內(nèi)。 他的妻子、父母,都在旁邊守護著。 好在,如今的他們比之剛剛來到醫(yī)院時,心情已經(jīng)好多了——因為從他們到來之后,石志學的病情恢復得非常之快,以至于醫(yī)生都感到不可思議。 尤其科室主任朱民,更是忍不住在家屬面前感慨,說石志學命大福大,遭遇這般詭奇罕見的病癥,卻能夠得遇奇人,以偏方為其祛疾續(xù)命,昨天他們剛剛趕赴到醫(yī)院,氣憤地遇見的那個身材肥胖高大的年輕人,一定是一位中醫(yī)家學淵源的高手。 這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希冀著,能再見到那位陌生的胖子。 人家救了咱們的命,好歹也得表示下感謝啊。 私下,朱民與精神狀況良好的石志學,談了許多,重點詢問那個胖子,當時在病房里,都對他做了些什么,是如何醫(yī)治、祛除其身體詭異頑疾的。 可惜,石志學當時神智昏迷,清醒過來時,只看到那胖子正在收拾一些雜物。 而外面吵嚷聲響起時,胖子皺眉露出了不喜之色,也有些緊張,他匆匆收拾好一應物事,然后對已經(jīng)醒來的石志學說道:“別害怕,你的病已經(jīng)好了?!?/br> 然后,胖子就走了。 今天上午的朱民很忙,一大早科室里就來了兩個新的急癥患者,隨后另外一個科室又打電話讓他過去為一個病人做會診。等會診結(jié)束,他匆匆回到科室,準備到辦公室看病人的檢查報告和病理分析時,眼角余光看到,一個肥胖高大的身影,走進了石志學的病房。 是他! 朱民面露驚喜之色,轉(zhuǎn)身大步走了過去。 病房內(nèi)。 楊景斌面帶微笑地說道:“志學,感覺身體怎么樣了這次漢侯墓最后的發(fā)掘工作,就要展開了,我還想著要不要再推遲幾天,等你身體恢復好了,能夠參與到古墓被打開時的工作中,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啊?!?/br> “楊老師,我,我……”石志學激動不已地說道:“我能行,今早我就自己去上廁所的,感覺渾身體力都已經(jīng)恢復,腳底板也不疼了?!?/br> 三位家屬面露不喜,他們不懂得考古工作的意義有多么重大,漢侯墓最后的發(fā)掘工作,主墓室開啟的最后一刻,在考古工作人員的心目中有多么重要,他們只是想,志學剛剛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兒把命丟掉了,你們卻還想著讓他去工作…… 這簡直比周扒皮還狠毒! 就在他們忿忿地想要說些什么時,一個身材高大肥胖,長相白白凈凈的小伙子走了進來。 于是到嘴邊的憤懣話語,被他們生生咽下,滿臉的不喜之色也當然無存,同時紛紛站起身來,面露出激動不已的神情,一個個圍上來向溫朔致謝: “那什么,昨天,啊,謝謝您治好了志學的病?!?/br> “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br> “神醫(yī)啊,謝謝您救了我的兒子,我,我今天給您磕頭了……” 石志學的母親說著說著,老淚橫流,竟是真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使得溫朔又驚又怕又尷尬,趕緊不由分說地把老太太給攙扶起來,神情慌張地說道:“別別別,您這么做,這不是折我的壽嘛,多大點兒事,不至于這樣的。說實話,我也沒做什么,我也不是醫(yī)生,就是以前聽說過的一個偏方,湊巧了,湊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