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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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可以聽到我的聲音嗎?” 周圍太暗了,驚雷沒有落下的時候,這里便是一片黑暗的,那條蒼龍又是渾身漆黑的,竇炤就什么都看不見了,她嘗試著出聲。 水潭里一片靜謐,什么聲音都沒有,也沒有水聲。 但是竇炤隱約能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正朝著自己看來。 又是一道驚雷落下,那雷聲比前幾道都要響亮,那紫色的光也比之前的都要亮,將周圍都照亮了一些。 竇炤便看到那盤踞在潭水里的蒼龍費(fèi)力地抬起了頭,低頭凝視著站在水潭邊的自己。 他的龍目是淡淡的琉璃色,和尋常的蒼龍的金色或者銀色的瞳孔都不太一樣。 那兩顆像是琉璃珠子一樣的眼睛看著自己,氣息微弱,眼神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就這么看著自己。 竇炤確定他是聽得到自己聲音,忙又問道:“你是誰?是蒼郁長者嗎?” 她的聲音混合著雨聲,沖得聲小了許多,但是這里太空曠了,所以,她的聲音還是清晰的。 竇炤看到盤踞在水潭里的那條蒼龍動了動,像是努力朝著她湊過來。 果然,很快她就感覺到了那蒼龍微弱的龍息,離自己很近。 他沒說話。 竇炤不知道是他不想說話,還是不能說話。 此時的處境實(shí)在是太過奇怪,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該說些什么,又或者是做些什么,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周圍依舊是腥臭味十足。 但是…… 那些雨水不再落到身上了,那刺骨的冰寒便像是離自己遠(yuǎn)去了一些,雖然寒風(fēng)依舊,可到底沒那么冷了。 她抬頭,便感覺到蒼龍的龍須耷拉下來,剮蹭到了自己的臉頰,帶著潮濕的水意。 那條無力的蒼龍昂起頭在她的身體上方撐了起來,巨大的龍頭替她擋去了雨水。 他雖沉默不言語,可竇炤竟是感覺到了什么一樣,有些溫暖。 雨還在下,這里沒有出路,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的夢境,她走不掉,便索性在水潭邊坐了下來。 那蒼龍便是也將腦袋微微低了下來,擱在自己的龍身上,在竇炤上方撐起了一片天,保證她不會被雨淋濕到。 “你也感覺到我是一條蒼龍了嗎?我們蒼龍真是團(tuán)結(jié)?!备]炤說道。 因為實(shí)在是分不清自己此時的處境,她想了想,才又說道:“現(xiàn)在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見,要是明日天亮了的話,我就去找些草藥來替你療傷,好全了我們相遇的緣分?!?/br> 那條蒼龍一直沒有說話,似乎也不打算說話。 雨水一直下,這深潭這里陰風(fēng)陣陣,可因為有一人一龍,或者是兩龍,便沒顯得那么孤冷了。 竇炤一直都沒合上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合上眼睛,萬一眼睛一閉一睜,周圍的一切又都變了怎么辦? 她便一直嘴里碎碎念說著一些話,保持著清醒,等待著雨停。 “天亮了!” 好不容易,她終于等到了天空中亮起的那一絲魚肚白,至少不是之前那樣伸手不見五指的樣子了,她一下子站了起來。 那條蒼龍在她身后懶洋洋地掀開眼皮子看了一眼,很快又閉上了眼睛。 他似乎很累很累,沒有多少力氣。 竇炤又等了一會兒,等待的時間明明也不算是長,不過是等著這天空大亮而已,可是她卻覺得過了很久很久。 回頭看蒼龍時,他依然是閉上眼睛氣息微弱的樣子。 如今天亮了,竇炤就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了。 她看到這條蒼龍渾身漆黑,好像沒有一片龍鱗是好的,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她分不清這些傷口是不是都是天雷劈的,總之像是不斷地愈合,又不斷地舊傷復(fù)發(fā)的痕跡。 “我去給你找點(diǎn)藥草,你等一下?!?/br> 竇炤說了一聲,等了一下見他沒反應(yīng),便看了看四周,準(zhǔn)備自行找草藥去了。 昨夜下過雨,又是水潭邊,地上雨水血水交雜著,踩下去泥濘不堪。 這里的靈氣,還算是可以,不算太過稀薄,應(yīng)該是有一些靈草的,治傷的靈草是最多見的,因為好些靈草都能治外傷。 因為濕氣重的關(guān)系,竇炤找到了不少一種名為寒見草的靈草。 這種靈草,水靈氣息濃郁,對于親水靈的蒼龍一族來說,算得上還可以的治傷草藥了,更好的沒找到,用這個,總比沒有好。 她用裙擺兜了不少草藥,滿滿一兜子,才是回了水潭邊。 因為昨天下過雨的關(guān)系,所以這些寒見草都很干凈,竇炤找了一塊干凈的石頭,在那塊石頭上,將那些寒見草敲碎。 蒼龍身軀龐大,她采了很多很多藥草,也就砸了好一會兒,才將藥草都搗爛了。 龍尾嘩啦過水潭的聲音悄悄地響起,竇炤回頭就對上了一對碩大的龍眼,看到那湊過來的龍頭。 他好像是清醒了一些,這會兒正盯著她看。 竇炤就揚(yáng)起手上的藥草:“我一會兒替你抹藥,會好的快一些?!?/br> 蒼龍見了那藥草無動于衷,甚至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然后他的視線繼續(xù)落在竇炤身上,似乎對于自己身上的傷是重還是輕并不在意。 “我給你上藥了?” 上藥之前,竇炤先詢問了一聲。 蒼龍只是懶洋洋地擺了一下龍尾,沒有其他反應(yīng)。 竇炤便讓他先低下頭來。 蒼龍低下了頭,竇炤給他龍頭部位傷重的地方抹上草藥。 沒辦法,他整個龍身就沒一處好的,只能優(yōu)先那些傷重的地方。 竇炤其實(shí)也知道,自己這抹藥或許對于他來說沒什么用,只是,她想做點(diǎn)什么,哪怕這不是真實(shí)的。 或許是因為對方是蒼龍的關(guān)系。 腰間的秋水劍也沒有了,竇炤就徒手挖掉了那些腐rou,本以為他會疼的將她甩出去,因為她知道蒼龍其實(shí)是很怕疼的,沒有了堅硬的龍鱗護(hù)體,任何一點(diǎn)小傷對于他們來說都是疼的。 可他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乖乖地低垂著頭,任由竇炤在自己身上抹藥。 如今天亮了,這潭水卻沒有像是她想的那樣清澈,反而是黑沉一片,像是這水都是污水一樣,也像是她曾經(jīng)秘境里見到的那墨水一樣的水潭。 竇炤想要挪到他下面的龍身上,視線必然會下垂,這一下垂,便看到了那墨水一樣的水,也看到了裹在蒼龍四肢上的巨大玄鐵鏈。 她愣了一下。 這水潭雖然很大,但也就堪堪放得下這只蒼龍,多少還有些擁擠,他以為是他受傷的關(guān)系,不想挪動,有水的地方對于他來說療傷更好些,卻沒想到這水潭下面竟是有玄鐵鏈! “你……到底是誰?” 竇炤看著蒼龍漆黑的龍身,忍不住握了握拳頭。 按照賀荊仙君說的,加上晏柳給她看的那個蠱惑幻境,古老的蒼龍族是滅族了的,其余的便是恐怕如她一樣僥幸活著的。 可僥幸活著的怎么會被鎖在這里,承受天雷懲罰呢? 蒼龍自然是不會給她任何回應(yīng)。 竇炤也沒有說話,此時雖然她還不知道蒼龍是誰,可她進(jìn)入這樣一個真實(shí)的幻境或者秘境必定是有原因的,肯定會有明了的時候。 她來回在水潭邊挪動,將寒見草漿都抹到蒼龍那些重傷的傷口上。 有些對比起來稍稍輕一些的,她也顧不上了,寒見草就算是多,也沒有那么多,她幾乎已經(jīng)將長成了的有藥性的寒見草都挖過來了。 “你能化作人形嗎?” 竇炤坐在水潭邊,輕輕問道。 蒼龍的尾巴嘩啦兩下水,似乎心情還不錯,但他搖了搖頭,意思自然是不能。 這樣大的蒼龍,應(yīng)當(dāng)是可以化作人形的,或許是他不愿意吧,受傷這樣慘烈,若是恢復(fù)人身,看起來定然是比現(xiàn)在還要嚴(yán)重幾倍的。 竇炤嘗試著去拉那根玄鐵鏈,但是她還沒碰到,就被蒼龍用身軀隔開了她的手,顯然不讓她碰觸到那玄鐵。 幾次之下都不能成功。 是這玄鐵鏈有什么問題嗎? 竇炤忍不住想道。 但顯然,蒼龍不會回應(yīng)自己。 很快,天色又暗了下來,四周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樣子,沒有星空,沒有明月。 腥臭難聞的氣息將這黑夜都染上了幾分詭秘。 “轟——!” 紫云雷在夜色徹底降臨的時候,忽然便炸開了第一道。 竇炤仰頭看過去,便見紫云雷電毫不留情地落了下來,落在了蒼龍身上。 他的龍尾克制不住地在水潭里擺動了一下,像是克制不住這傷痛一樣。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天雷一道道落下,像是懲罰一樣,懲罰著這條在水潭里本就奄奄一息的蒼龍。 竇炤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卻是無能為力。 一夜過去,驚雷停歇。 水潭里的蒼龍低著頭無力地耷拉著,奄奄一息,卻還是活著,沒有死去。 等到天亮,竇炤發(fā)現(xiàn)那些寒見草早就被血水沖刷干凈了。 今天沒有更多的寒見草了,但她還是咬著牙去采藥,搗藥,替他敷藥。 蒼龍似乎很高興,又像是要阻止她這無用功。 接下來的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竇炤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度過多少天了,但是她接近崩潰了,因為每一天晚上,蒼龍都要挨上九九八十一道紫云驚雷。 蒼龍身上的傷口這一處稍好,那一處就又裂開了,反反復(fù)復(fù)。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承受這些?” 竇炤越發(fā)好奇這蒼龍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