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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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見容晞身前的酒爵空空,有些不解地問:“良娣是酒量不好嗎,怎的不見你飲酒?” 容晞聽罷看了身側(cè)的慕淮一眼,不知該如何回德妃的話,宮中知道她有孕的人甚少,她并不清楚慕淮有沒有意圖讓他人得知此事。 慕淮掌中執(zhí)著酒爵,斂凈立體的側(cè)顏看著很平靜,待他頷首后,容晞會出了他的心意,便柔聲對德妃解釋道:“…妾身已有身孕,所以…不能飲酒?!?/br> 說罷,便捂著小腹,略有些赧然地垂下了雙眸。 德妃面上露出了欣喜的笑意,贊道:“良娣生得美,亦是個有福氣的人,怨不得太子寵愛你?!?/br> 席位對面的翟家二姐妹一直在觀察著容晞和德妃的對話,雖然離她二人尚有段距離,但翟詩音仔細辨認著容晞和那德妃講話的嘴形,又瞧見容晞下意識護著小腹的動作,她心中驟緊。 看來翟詩畫真猜準了,那個賤妾果然有了身孕! 宴上觥籌交錯,笙歌陣陣,醇酒之香四溢。 慕淮著帝太子的赭黃宴衣,戴黯黑犀簪介幘,眉目深邃矜然,明明生了副光風霽月的清俊模樣,氣場卻極為凌厲迫人,讓人不敢逼視。 他冷冷地掃過莊帝的一眾宮妃,只飲了幾爵清酒,并無那個心思用這些奢靡的菜肴。 前世他即位后,一年設(shè)宴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除了必要的皇家祭祀,一般很少需要禮部的官員主持這些典儀。 慕淮默默看著食案上的菜肴,每一道需用的銀錢都價值不菲,若將這些酒菜還有宮中供奉的這些樂伶的錢省下來,怕是能從西疆買不少的良駒,亦可夠數(shù)千兵士一年的開銷。 想到三年后,大齊國境將會發(fā)生的那場旱災(zāi)耗盡了國庫,前世嚴居胥采取了較為寬松的政策,讓大齊休養(yǎng)生息,恢復(fù)了國力。 可為了補那場旱災(zāi)的虧空,也是用了兩三年的功夫。 這兩三年中,他一直在安內(nèi),攘外之事只得作罷。 看著這些宮妃,慕淮心中冉起了煩躁。 莊帝死后,他還得養(yǎng)著這些庶母太妃們,吃穿用度只比以前更費銀子。 而三年后的那場旱災(zāi),他也只能提前預(yù)防,不能阻止。 雖說皇帝都是真龍?zhí)熳?,可天爺要降旱,他縱是再有權(quán)勢,也阻不來。 容晞亦是食欲不振。 她沒心思去顧一直悶悶不樂的慕淮,反正這男人的性子也總是陰晴不定,她早便習(xí)慣了。 卻在想,自己穿著錦衣華服,亦吃著奢侈的食物,盡享皇家尊榮。 可云嵐和浣娘呢? 她們本應(yīng)該好好的活著,云嵐應(yīng)在尚藥局兢兢業(yè)業(yè)地修習(xí)著自己的醫(yī)術(shù),浣娘也該同家人過著平凡且美滿的日子。 而始作俑者,那個翟家大小姐翟詩音,卻也在這宮宴上,打扮得云鬢花嬌,那作態(tài)瞧著比公主還雍容。 宮女陸續(xù)呈上了魚鮮,容晞嗅著那氣味,便覺有些惡心,許久未犯的害喜之癥復(fù)又發(fā)作。 她捂著心口,低聲對慕淮道:“夫君…妾身有些害喜,怕在宴上嘔吐不雅,想先離宴透透氣?!?/br> 慕淮思緒稍止,轉(zhuǎn)身剛要詢問,卻見容晞已然起身,快步攜著丹香離了此處。 他無奈搖首,命身側(cè)太監(jiān)道:“去讓侍從跟在良娣身后,告訴她若身子不適,便不用歸宴,直接回東宮休息?!?/br> 太監(jiān)應(yīng)是。 慕淮瞥見容晞身前的青玉食碟中亦是干干凈凈,同他一樣,未用任何菜食,終是蹙起了眉宇,想著過會親自去看看。 容晞出紫瑞殿后,便攜丹香去了附近的御花園,她倚著峭拔的假山,捂著心口干嘔了一陣。 侍從已然跟在了二人的身后,卻見這時,翟詩音亦攜著她從母家?guī)нM宮的丫鬟,往眾人身前走。 容晞在翟家姐妹展現(xiàn)的一面,向來都是個跋扈囂張的草包美人,今日這般有些伶仃的弱態(tài),卻是從未有過。 翟詩音見又有侍從擋著她,心中有些不悅。 容晞害喜之癥稍緩后,便直起了身子,嗓子雖依舊甜柔,卻透著拒人千里的疏冷。 她冷聲問翟詩音:“你來做甚?” 翟詩音華麗的衣擺迤邐曳地,她攏了攏如云霧般的傾髻,故作關(guān)切道:“容良娣這害喜之癥有些厲害,這胎懷著怕是很辛苦罷?” 容晞艷麗的面容有些泛冷,她并未回復(fù)翟詩音的話,而是反問道:“翟小姐尋到這處來,應(yīng)該不是特地來關(guān)切我和太子的孩子罷?” 翟詩音輕笑一聲,暗道這賤妾還不算太蠢。 冷月霜華,翟詩音清麗的面容冉上了篤然的得色,她幽幽道:“幾年前,我父親手下有位容姓的太常寺卿,名喚容炳?!?/br> 話稍畢,翟詩音觀察著容晞的面色。 容晞聽見容炳二字,心跳一頓,面色卻還算鎮(zhèn)定。 翟詩音又道:“這容炳為先皇后遷陵時,疏于職守,犯了大過,害得先皇后的棺木遭了白蟻啃噬,而后自是被皇上削了官職,又流了放?!?/br> 容晞不知翟詩音是怎樣知道這件事的,她猜出了她的心思,怨不得這些時日,丹香說,宮里已經(jīng)有人在傳她的身世了。 都言她本是罪臣之女,卻一直瞞著太子殿下。 慕淮勒令,將這些傳言壓了下去,可這事已經(jīng)有了風聲,再壓便很是棘手。 沒人閑到會去查她的底細,畢竟以往也有帝王納了民間女為妃。 這些傳言,定是翟詩音散布的 容晞暗自攥緊了粉拳。 翟詩音見容晞不語,語氣稍有些咄咄逼人,又道:“這容炳若有兒女,便是你這個年歲。容良娣真是好手段,同太子隱瞞了罪臣之女的身份,還母憑子貴有了位份,就不怕事情敗露嗎?” 容晞卻微微勾唇,笑得嬌艷。 翟詩音微怔時,卻見容晞拿那雙桃花眸子上下打量著她,語氣平靜地回道:“你從哪聽得的消息?隨意尋個同我一個姓氏的臣子,就要安成我的父親,翟小姐的生活可真是清閑?!?/br> 容晞不想因著父親的事給慕淮添麻煩,翟詩音有備而來,要來給她添堵,她現(xiàn)下還不能暴露身份。 翟詩音自是不能完全確認容晞到底是不是容炳之女,見容晞依舊云淡風輕,她溫柔的嗓音沉了幾分,謔笑道:“甭管你是不是那容炳之女,這宮里宮外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傳,當朝太子竟是娶了個罪臣之女為良娣。過陣子,諫院那幫御史便會上折子彈劾此事。本身太子許你的位份就過高,你身份低賤并無出身,本該收斂性情,竟還恃寵生嬌的跋扈上了。容良娣,我奉勸你,做人要低調(diào)些,別以為懷了子嗣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把柄都攥在別人手中,不怕哪天從高處墜下來嗎?“ 容晞自同慕淮回宮后,對于自己身份的事,就從未瞞過慕淮。 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雖是真的,她對此無能為力。 可翟詩音又有什么臉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慕淮未松口許她位份,她就仗著是皇后的侄女,禮部尚書的翟長女,一口一個身份,一口一個低賤的教訓(xùn)她。 真當自己已經(jīng)是東宮太子妃了嗎? 現(xiàn)在就在她面前擺正室譜子,要請她喝妾室茶。 見容晞果然慍怒,纖弱的肩頭也氣得發(fā)抖,翟詩音笑意愈深,又言:“勸你好自為之,恃寵生驕的妃嬪向來都沒好下場,更遑論是你這種沒身份,只能仰仗夫主寵愛的妾室……” 話還未畢,眾人便見身量嬌小的容良娣快步走到了稍高她一些的翟詩音面前,揚手便箍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聽著格外的響亮清脆。 這一巴掌力道很重,翟詩音被打得頭腦一嗡。 她難以置信。 雖知道容晞是從民間來的,行事粗鄙,可卻沒想到,一個嬌滴滴的女人,竟會動手打人巴掌? 容晞的手心亦是火辣辣的疼,她以前就替俞昭容掌過宮人的嘴,知道用什么力道能讓人更疼。 翟詩音挨的這一下,光消腫就得三日。 翟詩音半晌才緩過神來,她只帶了一個宮女,自是不及身側(cè)一堆侍從的容晞人多勢眾。 她捂著泛疼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看向了容晞,語氣帶著怒意地問:“你…你敢打我?我是皇后的侄女,你一個良娣竟敢打我?” 提到皇后,容晞嗤笑一聲。 若不是皇后,俞昭容也不會落胎。 她真是恨死這幾個姓翟的女人了。 容晞甜柔的嗓子這時聽著竟有些迫人,她冷聲對翟詩音道:“你聽好了,我是沒有任何母家背景,但卻又如你所說,我有太子的寵愛,又懷了皇嗣。你若敢欺我半厘,你看太子護不護我?若你真有自信,能順利入東宮為正妃,那我便在東宮候著你,看你能不能將太子的寵愛從我手里奪走?!?/br> “你……” 翟詩音已然喪失了言語的能力。 容晞瞧見了不遠處熟悉的身影,見那翟詩音捂著臉頰要離開這處時,忙將發(fā)上簪子拔了下來,隨后在丹香吃驚的眼神下,將自己的發(fā)髻撥得散亂。 翟詩音瞧見了容晞的舉動,暗嘆這女人真是個瘋婆子,現(xiàn)在應(yīng)是已經(jīng)喪了心智,長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做的舉動一個比一個讓人費解,沒半分皇家儀態(tài)。 剛要轉(zhuǎn)身離去,卻聽見一道抑著怒氣的聲音從不遠傳來—— 慕淮面色陰鷙,挺拔如松的站在眾人身前,冷聲問道:“怎么回事?” 翟詩音剛要回話,卻見容晞如受驚的黃鶯一般,當著她的面,撲進了男人的懷中。 適才她還一臉要吃了她的神情,現(xiàn)下卻是梨花帶雨,我見尤憐。 慕淮擁住了她,嗓音略帶著急切,復(fù)問道:“怎么成了這幅模樣?” 只見容晞在翟詩音吃驚的神色下,將腦袋靠在了男人的懷中,用極委屈的嗓音細聲道:“殿下,翟小姐適才要教訓(xùn)妾身,您快看看妾身發(fā)髻上的發(fā)釵,都被翟小姐打掉了,妾身好痛的?!?/br> 第39章 忠犬(二更) 那嬌弱的女人在他懷中萬分可憐地嚶嚶啼泣,慕淮如今最見不得容晞哭,對翟詩音扯了容晞頭發(fā)的事亦絲毫未生懷疑。 他在心中認準了, 就是這個叫翟什么詩的人,欺負了他的女人。 雖說慕淮清楚,皇后有意將自己的侄女許給他做正妃,但縱是經(jīng)歷了兩世,他到現(xiàn)在都能未分清翟詩音和翟詩畫究竟誰是誰。 名字分不清,容貌亦是辨不出,且印象模糊。 夜色微朦, 翟詩音知道自己的臉已腫得老高, 自是不想讓慕淮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丑態(tài),便捂著臉,亦將頭首別過了一側(cè)。 慕淮隱約記得, 容晞那次在宮道上便是被其中一個翟氏女欺侮了一通,他本就分辨不清翟氏二女的相貌, 翟詩音又別著臉。 他想起上次在宮道處,其中一人便往容晞的臉上擲了梅枝,如今又拽她頭發(fā)。 兩次的手法雖不同, 卻都是極為作賤人的法子。 慕淮眸色微覷, 眼前的這個女人,便該是上次被他罰跪的那個賤人。 他嗓音森冷,沉聲問道:“上次孤讓你在宮道處罰跪, 你還沒嘗夠教訓(xùn),膽子卻是愈肥,竟敢欺負孤的良娣?” 翟詩音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