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副主席和他身體里的鬼影聽得傻了。

    葉錦一忽然明白祈尤讓鬼影上身幫自己勾選運動項目是為什么了，他喃喃自語道：“所以你為了讓我認清了自己，幫我選了網(wǎng)球讓我建立社交關(guān)系，在網(wǎng)球賽場上大發(fā)光彩……”

    祈尤：“……什么？”

    連著他也跟著聽傻了。

    葉錦一越說越來勁：“然后我就會感悟人生真諦，煥然一新重新做人——?。∧憔褪俏业脑偕改赴。。　?/br>
    祈尤：“……”

    就、挺突然的？

    他只是想問問葉錦一想好怨誰了沒有，想好了他就按順序捶人了。

    不過好在他這個心結(jié)解開，他的腦瓜子免受一劫。

    副主席又開始捂著自己的腳腕嘶嘶的吸氣，葉錦一如今看他心態(tài)卻大不相同，在祈尤“和善”的目光沖了過去一把攥住他的手，“兄弟！你是要記我的名字是嗎？我中文二班的學號是……哎我把學生證給你看……”“哎不不不。”副主席晃撥浪鼓似的搖著頭打斷他的吟唱，“讓我走讓我走……”

    這玩意兒誰他媽頂?shù)米“。?/br>
    葉錦一看向他腫起的腳腕，惋惜地嘆了口氣說：“兄弟，可能你現(xiàn)在理解不了，但這可是神給予你的歷練，天將降大任……”

    “不不不不，兄弟，兄弟，我不該沖撞您哥倆兒大駕，對不住對不住，讓弟弟走吧……”男生哭喪著臉，這特碼招誰惹誰了碰著這倆熊玩意兒。

    還在葉錦一身體里的鬼影看不下去了，說：“他媽的給爺爬！”

    葉錦一說：“你怎么能這么粗魯呢！”

    鬼影：“爺特碼說你！你看你這……阿巴阿巴阿巴……”

    葉錦一好不容易搶回身體cao縱權(quán)，露出一個溫柔安撫的笑容，男生眼睜睜看著這張臉下一秒扭曲得不成樣子。

    男生：“……”

    站在一邊的祈尤接到百鬼的回應(yīng)，對葉錦一甩出一個字：“走?！?/br>
    葉錦一回過神來忙不迭應(yīng)了一聲跟著祈尤按照感應(yīng)的方向離開。

    男生才松了口氣，就見葉錦一想起什么似的回過頭看著他。

    他露出一個歉意的笑。

    鬼影：“嘻嘻?！?/br>
    男生：“……”

    百鬼似乎已經(jīng)找著孫故這人了，但是回應(yīng)的方向一直在改變，就像是他在被追著跑一樣。

    祈尤改了兩次方向就有點不耐煩了，干脆站在原地等著百鬼把孫故往自己這個方向趕。

    葉錦一見他面色不悅，以為是這個過程是略有艱辛。

    說來也是，既然孫故會研究跟怨尤神有關(guān)的東西，恐怕對于普通的怨鬼也是有一定招架能力的。

    他才這么想著就見一個狼狽的身影慌不擇路地奔著這邊趕來，身后跟著烏泱泱的鬼魂，不是孫故還能是誰。

    “神仙祖宗，就是他！”葉錦一跳腳指認。

    祈尤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不動。

    送葬的時候到了。

    “別擋路??！”孫故沒看清前面擋著的人是誰，嘶吼了一聲，口袋里照貓畫虎的符咒早被眾鬼撕了個干凈。

    祈尤懶洋洋地活動了一下脖子，葉錦一身體里的那只鬼影立即竄了出來攔在孫故前面，轉(zhuǎn)眼功夫鬼魂們便把他包圍在圈里。

    “你、你們……”孫故緊張地看著四周，越過烏黑的靈體，他看見了面無表情的葉錦一，“小葉！小葉救我——小葉！??！”

    祈尤捏了捏指骨，走上前去。

    “你——你搞的鬼是不是？你是誰？你……”孫故后退了一步，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他的頭發(fā)被抓禿了一塊，其余部分亂糟糟像雞窩一樣。

    怨尤神坦然地迎著他的目光。

    顯然，他沒有噓寒問暖的打算。

    祈尤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著星星點點燃燒的灰燼，那是葉錦一如數(shù)奉上的怨恨。

    他在孫故眼前輕輕一彈。

    仿若被烈火灼燒過，孫故猛地捂住雙眼慘叫著退后：“眼睛、眼睛看不見了啊啊啊啊——”他眼淚都彪出來了，顫抖著張開燒透的眼睛——

    祈尤涼涼地看著他。

    好、好像還能看見……

    葉錦一站在旁邊看傻了：“神、神仙祖宗？”

    祈尤把手插進口袋：“怨恨會成為等價的報應(yīng)?！?/br>
    “那……那他的報應(yīng)……”

    祈尤：“看你想讓他怎么樣了?！?/br>
    葉錦一仔細地想了想，臉色一變道：“不是吧？他真會不舉??？”

    祈尤：“……”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不舉”是什么東西，但看著孫故驟然沉下的臉，他覺得里面有點東西。

    祈尤：“嗯?！?/br>
    葉錦一摸著下巴說：“那……持續(xù)多久啊?！?/br>
    “與怨恨同價?！?/br>
    換言之，要看葉錦一本身產(chǎn)生的怨恨夠支付這個報應(yīng)多久了。

    兩年后的某天，葉錦一參加寢室聚會時，他的舍友小汪擠眉弄眼地捅了捅他，不懷好意地笑著說：“葉子，跟你抖個料。”

    葉錦一回過男朋友的消息，放下手機啊了一聲。

    “就你前任……當年那個學長。”

    兩年過去，孫故的臉葉錦一已經(jīng)漸漸記不起來了，如今他在一家新創(chuàng)雜志編輯部做實習生，雖然賺的不多，但是生活充實，三五好友閑來一聚，現(xiàn)任男友也待他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