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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里面積比較大,為了提高效率、節(jié)省時間,干脆一次找了六個清潔工。 他們登門時,正好祈尤得出空閑出來取零食,其中一個胖阿姨打量著他的面相,喜笑顏開地夸獎:“喔喲,好福氣,好福氣的呀。” 因著這兩句好福氣,陸懺就打算再給她偷偷包一個大紅包。 祈尤不明狀況,提著零食袋,難得有幾分不知所措地看著陸懺。 陸懺輕輕搖頭,示意沒什么事。 他對著胖阿姨笑起來,眉眼彎彎,仿若春風拂面一般:“他長得好福氣么?” “是的呀!”胖阿姨也笑,頰邊的rou圓鼓鼓的,看著喜慶。 她大概不是本地人,說起話來總是有口音不自覺跑出來,非但不滑稽反而有一種親切感,“在我老家那邊呀,男娃娃眼睛亮是一定有福氣的咧,這個孩子眼睛亮晶晶的咧!” 陸懺在祈尤看深井冰一樣的眼神下勾起唇角,語氣帶著不易覺察的驕傲:“嗯,他眼睛很亮很好看?!?/br> 胖阿姨取出自帶的抹布,跟其他人一樣等著這位先生分配任務(wù),樂呵呵地問:“這孩子長得漂亮噻,念書呢么?” “嗯?”陸懺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在念大學,才放寒假?!?/br> “念書好哇,念書好的哇!在讀哪個大學噻?” 陸懺聞言一笑:“‘夫從陸懺’大學?!?/br> “噢……”胖阿姨顯然是沒聽過,倒覺得這大學名字最后倆字有點耳熟,但又不好意思直說,笑著點點頭附和:“這個大學好的哇,以后找工作也方便吧?” 站在旁邊的祈尤都快用眼神把他殺十個輪回了,他權(quán)當作看不見,摸摸鼻子,意味深長地說:“方便,畢業(yè)直接上崗?!?/br> 祈尤:“……”我上你爺爺個摔炮。 “阿姨,您覺得我長得有福氣么?”陸懺忽然問。 胖阿姨聞言下意識抬頭看他,對上一雙又深又沉的眼睛。 胖阿姨:“……” 這他媽不符合我們老家的說法。 她也不能說金主沒福氣之類的話,訕訕一笑說:“有福氣的呀,先生長得俊俏呢。” 陸懺指一指祈尤:“那您看我們兩個長得般配嗎?” 胖阿姨:“……” 胖阿姨:“???” 祈尤:“……” 他實在聽不下去了,扛著零食大禮包走回游戲房,把門摔得震天響。 見人走了,陸懺也不再繼續(xù)打哈哈,簡單地分配了一下除了臥室和游戲房以外的打掃工作,剩下那兩個地方他是要親自整理的。 房子里每個人都有自己手頭的活,就祈尤一個人窩在游戲房里把鍵盤敲得噼里啪啦響。 下午五點鐘,家政工領(lǐng)了工資紛紛離開,尤其是那位笑起來喜氣洋洋的胖阿姨,一馬當先地走,正如她興高采烈地來。 陸懺敲敲小公主的房門:“你好,送外賣。” 祈尤這陣估計是沒打游戲,答應得很快:“進。” 見著他身靠門框,雙手空空,祈尤煞有其事地擰著眉頭:“我的外賣呢?” 陸懺手握劇本,裝著焦急在旁邊胡亂找了一通,姿態(tài)還真像個被人偷了外賣的小哥。 搜尋一遍無果,他哎呀一聲直起身,笑眼彎彎地看著祈尤:“我?guī)阄橇耍@位先生要嘗一個么?” 祈尤本色出演:“先生不約,謝謝?!?/br> 過年一周前陸懺給沈玄局長打了個電話通知今年不回家過年的消息。 沈玄握著手機,心口酸澀,半天緩不過勁來。 “哦……今年不回來了呀?!?/br> 他靠在實木沙發(fā)里,硌得腰背酸痛都沒發(fā)覺,小心試探地問:“是……是要和什么人一起過嗎?女朋友嗎?” 陸懺聽著他悵然的語氣,心里也不大好受,澆花的手一頓,將水壺擱在陽臺上,直截了當說:跟祈尤。” “哦、哦……”老沈似乎并不覺得驚訝,頓了頓,語速緩慢地說:“那我明天給你送點海鮮過去,別人前天送的,還很新鮮。你姨還說等你回來再做呢。我明天給你送去吧,省得你倆再買?!?/br> 陸懺半垂著眼簾看著窗外無邊夜色緲緲,用手指有節(jié)奏地點著陽臺邊沿,語速緩慢地說:“馬上就新的一年了?!?/br>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腦,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電話那頭跟著怔了一下,感嘆說:“是啊,真的好快啊。你當年還是個胖小子呢,現(xiàn)在都能坐上九局二把手啦?!?/br> 沈玄本體是玄武,壽命與天齊的靈獸。 但他的聲音已經(jīng)不年輕了,透著nongnong的疲累與難以忽視的嘶啞,如同一塊干巴巴的面包。 與其他職場中年男性沒什么區(qū)別。 聽他絮絮叨叨講那些瑣事,陸懺原本的話堵在了喉嚨,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手指逐漸彎曲收攏,垂在腿側(cè)。 “老沈?!?/br> “你阿姨還……嗯?什么?” “二十八那天我去給你送點東西,我新淘來的南宋花瓶,你應該喜歡這玩意兒?!?/br> “???南宋的呀……哎呀,這可要仔細著你姨,要不然又要擾我耳根清靜?!?/br> 草草幾句收尾后,陸懺掛了電話坐到躺在床上的祈尤旁邊,他正橫屏看著一部小眾的動漫電影,眼也不抬地說:“請示過了?” 陸懺啞然失笑:“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