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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慕比裴書臣步子小,才走到門口,裴書臣的視線猛地看向他。 “你要走?” 溫慕從對方平靜的問話中聽出風雨欲來的感覺,羞愧地低下頭,小聲說:“這不是合同快到期了嗎。這段時間,你不回家,我還以為、以為你去陪顧影帝了,我就想,早點搬起來……” 裴書臣死死地盯著他,直磨后槽牙:“你就不會問問我?” 溫慕頭快要低到地上去:“我不敢提……我怕萬一你不順利,刺激到你?!?/br> “你怎么就……”裴書臣極度無語,又不忍心指責他,咬牙切齒道,“你怎么就那么懂事呢。” 溫慕窘迫地摸摸脖子,想也知道裴書臣是在諷刺他。 裴書臣緩了緩,說:“我要洗澡了,你也回去休息吧?!?/br> “……噢。”溫慕有點失望,沒再推辭,垂頭喪氣地走開。 回到三樓臥室,洗過澡躺在床上,溫慕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他處在發(fā)情期,而且剛被裴書臣標記過,想要擁抱,想要裴書臣的信息素。 他羞恥又無法克制地抱住裴書臣的枕頭,貪婪地嗅。 可是不夠,根本不夠。 裴書臣發(fā)病時抱著他的衣服,也是這樣難捱嗎。 溫慕想到裴書臣偷他的衣服,用他的衣服做窩,咬他的手環(huán)……心跳愈發(fā)快,臉愈發(fā)紅。 怎么會這樣,溫慕想,裴書臣明明剛才還在說喜歡他,轉(zhuǎn)眼就推開他,拒絕他的觸碰,拒絕和他睡一張床。 是因為,他說的那句不喜歡嗎? 溫慕設(shè)身處地地想一想,裴書臣都以為他們在戀愛了,結(jié)果他卻和葉靖棠出去吃飯,還說不喜歡裴書臣……是他他也受不了。 他太渣了。裴書臣肯定很傷心,怪不得都不想理他。 所以他是不是,得去道個歉,告訴裴書臣,他…… 溫慕有點猶豫。 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在今晚之前,他從來沒想過喜不喜歡裴書臣。他一直以為自己是顧池清的替身,怎么會自不量力地去考慮這種問題? 但他現(xiàn)在知道了。裴書臣說,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別人。所有他自行解讀的東西,一下子都變了個樣。 溫慕腦子里一幀一幀地閃過他和裴書臣相處的畫面。 裴書臣偷他的衣服。 裴書臣喜歡被他摸頭。 裴書臣因為他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大發(fā)雷霆。 裴書臣為他彈琴哄他開心。 裴書臣陪他拔牙,說寶寶真棒。 裴書臣帶他滑冰。 裴書臣的口是心非。 裴書臣的孤獨脆弱。 …… 溫慕心臟酸脹,想立刻抱住裴書臣。 躺在棕櫚床墊上的裴書臣同樣無法入眠。 他冷著溫慕,是想要他看清自己的心,想聽到他親口承認。 可剛才進門時,看到溫慕的把東西都搬走那一瞬間,他是真的害怕。說起來還要感謝葉靖棠,要不是這廝,他和溫慕到現(xiàn)在還在雞同鴨講。 如果溫慕離開他……裴書臣不敢想。 他想去找溫慕,想抱著他。這才一個晚上,他就已經(jīng)裝不下去了,可是無所謂,溫慕承不承認都沒關(guān)系,他明白就好。 裴書臣正要起身,忽然聽到一聲輕微的聲響,伴隨著淡淡的葡萄清香。 他立刻裝作自己已經(jīng)睡著。 溫慕小心翼翼,墊著腳尖走進來,再躡手躡腳地關(guān)上房門,像摸進人類家里偷糧食的小動物。 雖然做出這種事很羞恥,但他真的忍不住。 而且,溫慕心里算盤打得響。他記得之前裴書臣每次進他房間,他都不會醒。那如果裴書臣睡著,他偷偷爬上床,裴書臣應(yīng)該也不會察覺。 他比裴書臣醒來得早,到時候趁裴書臣還在睡,偷偷溜走就好。 溫慕這樣想著,輕手輕腳掀開被子爬上床,大氣不敢喘地躺好。 感覺到裴書臣在身邊,他滿足地小聲嘆了口氣。 就在此時,床頭燈忽然亮起。 溫慕嚇得僵住,尷尬道:“裴總你……你還沒睡啊,哈哈。” 裴書臣裝模作樣:“這么晚了,你不睡覺,來我房間做什么?” 溫慕難為情,但實話實說:“我想和你一起睡。” 裴書臣眸光暗了暗,恨不得立刻把人摟進懷里蹂躪,嘴上卻拒人千里:“別這樣,不合適。” 溫慕控制不住地委屈起來。一起睡了快一年,現(xiàn)在跟他說什么不合適。 他強壓下心里的酸澀,鼓起勇氣道:“我還想知道,我喝醉的那天晚上……你對我說了什么?!?/br> 裴書臣平躺著,睜著眼睛看天花板,一副消極應(yīng)對的樣子:“你又不喜歡我,沒必要知道?!?/br> “誰說我不喜歡你?我……” 裴書臣忽地轉(zhuǎn)過身,用譴責的目光盯住他,溫慕被看得心臟突地一跳。 裴書臣沉默兩秒,語氣平靜中帶著受傷:“一個小混蛋親口說的。” 溫慕愧疚又羞窘,聲音低得快要聽不見:“是我笨,我不懂?!?/br> 裴書臣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溫慕,昏暗的燈光顯得他面容愈發(fā)深邃。 溫慕手指蜷了蜷,聲音微微發(fā)抖:“現(xiàn)在我懂了,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