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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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回的筆在“陸俊遲”的名字上點了一下,留下一個黑色的墨跡。 蘇回今天還剛剛和他見過面,這是他第一次和他面對面,距離好像很近,但是又似乎很遠。 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了。 他對這個名字的記憶,還停留在幾年前。蘇回那時候見過陸俊遲幾次,記憶里那就是個俊朗英挺的男人,又十分果敢聰明,他對他的印象很好,這次再見,好像成熟了不少。 當年的小警察長大了,已經是重案組的組長了。 想到這些,蘇回就覺得頭隱隱作痛,腦子里好像遺漏了什么事情。 似乎從那次事故以后,他的部分記憶就缺失了,很多東西在腦子里像是廢紙被揉成了一團,他明知道那些記憶就在那里,卻沒有辦法把那些東西還原,展開。 蘇回嘆了一口氣,放棄了回想,他打開了一旁的一個小小的快遞紙盒,那是他新買的拼圖。 蘇回喜歡拼圖,特別是兩年前那次變故之后。這些拼圖猶如他迷失道路上的一個一個路標,能夠指引他的方向。 他這次買的兩個拼圖名為uzzel,一個是五片,一個是七片,是同一個系列,都是日本的著名拼圖設計師yuu asaka的作品。 蘇回買的一個是藍色拼片,一個是橙色拼片,只要分別把一些色塊放入白色的拼盤里,就算是完成。他先拿起了五片的那一個,把七片的放在一旁。 與其說這個是拼圖,更像是一種益智游戲。拼圖看起來非常簡單,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墒瞧磮D的級別卻不低,里面也另有玄機。 它并不追求嚴絲合縫,而是要正好能夠把那些幾何圖形放進去。 蘇回拿著幾片藍色的拼圖試驗了一下,無論是橫著,還是豎著,總是有一些縫隙存在,好像永遠是缺了一些什么。 每一次,好像無限接近了答案,又好像離答案非常之遠,真相好像就在眼前,可就是無法讓人看穿。 蘇回凝望著眼前的拼圖,忽然靈機一動,他用手把拼圖片傾斜了一個角度…… 好像這才是正確的解題思路,很快其他的幾片就拼好放了進去。 前后一共花費了幾分鐘,那些藍色,像是海浪起伏的形狀。當常規(guī)做法沒有結果的時候,有時候也許只需要偏轉一下,換個思路,就可以找到你想要尋找的答案…… 第9章 晚上九點,路燈漸亮,一輪明月掛在城市的半空之中。 忙碌了一天的陸俊遲才回到了租住的出租屋,他工作以后并沒有買房,一直在租房住。他的父母早就已經移居了國外,只有他和弟弟在國內。 這個案子開始以后,陸俊遲經常加班,很晚才能回家,今天都算是比較早的。 上樓之前,陸俊遲側頭掃了一眼,樓下的燈牌廣告被公益組織承包了,上面并不是明星或者是電影海報,而是一張女孩的放大的照片。女孩的眉眼微彎,笑得十分開心。在旁邊寫了幾個字——“尋找裴薇薇”。 如今,女孩失蹤已近百日,雖然經過了多方尋找,可是人們一直沒有找到裴薇薇的蹤跡。 陸俊遲還記得,因為這案子是他經手過的。 三個月前,他所在的重案組接到了三起關聯(lián)案件,其中就有裴薇薇的資料,警方懷疑,裴薇薇也是被宋融江所害。 那時候陸俊遲帶隊,很快抓到了兇手,兇手承認了其他兩起案件的犯罪事實,卻對裴薇薇的案子矢口否認。 抓獲嫌疑人后,那個案子很快就被轉了出去,由其他的刑偵隊查辦,不再屬于重案組的案件范疇,陸俊遲也無法再插手。由于沒有證據指正,最終警方也沒能確認,裴薇薇的失蹤是否是同一位兇手所為。 時至今日,當時的犯人也已經經過了審判,快要執(zhí)行死刑了,裴薇薇卻還尚未找到…… 陸俊遲走上了樓,打開了房門,按亮了燈,這是一件小小的一室戶,只有一室一廳,廚房小巧,整個卻被打掃的十分干凈,所有的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在其中的一面墻上,貼了白板紙,被他當成了白板使用。 上面被劃分了不同的區(qū)域,貼放著各個案子的不同資料。右下角是最近的殘肢案,而左上角的位置,就是有關裴薇薇的。 那個案子早就交接出去了,可是陸俊遲卻一直在繼續(xù)調查。在之前沒有案件的空余時間,他也在四處查訪,搜集著各種的相關信息,希望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陸俊遲想起了和譚局的上次會面。 在半個多月前,他把案子調查的結果還有疑點整理了一份資料,去總局交給了譚局。 那時候他對解釋譚局道:“譚局,雖然這個案子不是我在負責了,但是我還是匯總了一下資料。希望能夠對還在追查的人有些幫助……” 譚局接過了厚厚的資料:“陸隊你有心了?!比缓笏麌@了一口氣,“在宋融江被抓以后,查找裴薇薇的工作組做了很多的尋訪工作,投入了很多的人力物力,可是一直是在瓶頸里。關于這個案子,我也是最近在想辦法,希望能夠在這件事情上有所突破?!?/br> 譚局說得委婉,事實上,那隊繼續(xù)搜尋的刑警實在無法找到這個女孩的蹤跡,他們申請了兩次歸為失蹤人口,是譚局沒有批準。 但是那一隊人早就已經是半放棄狀態(tài)了,他們費盡了全力也無法找到更多的線索,只能等著時間遺忘一切。 陸俊遲道:“我是希望能夠盡自己的一份力。尋找失蹤女孩這件事,對于我而言,還沒結束?!?/br> 也許這個案子會成為一樁懸案,甚至需要找上數(shù)年,只要有一天女孩沒有找到,他就不會把它從他的檔案里取出。 譚局看著陸俊遲堅毅的目光,他明白,日積月累的沒有線索會消磨掉所有人的斗志,但是總還有人在堅持著。 譚局翻看著那一疊厚厚的資料,到最后,陸俊遲也沒有排除宋融江的嫌疑,他甚至把裴薇薇失蹤以前到被捕前的這段時間,每一天宋融江的車接班后損耗的油量,以及沿路的攝像頭可以探查到的出現(xiàn)地點都一一做了標注。 譚局看得出這份資料整理的非常詳細,很多分析都很到位,他有些感觸:“陸隊長,我覺得這份資料會對后續(xù)的查找很有幫助。剩下的,我會來想辦法。” 如果常規(guī)的方法完全無用,那么他就要做一些非常規(guī)的嘗試了。 陸俊遲點頭起身:“譚局,如果沒有別的什么事,我就先走了?!?/br> 譚局忽然抬起頭:“對了陸隊,我記得你是租房子???” 陸俊遲愣了一下:“是的,就在總局附近,不過我房子快到期了?!?/br> “還有多久?” “不到一個月。” 譚局點頭:“那你先回頭收拾著,先別租新的房子,我這里有些安排,等安排好了會通知你。” 陸俊遲并不知道譚局所謂的安排會是什么,現(xiàn)在退房的日子臨近,他要開始收拾了。 這幾天在案子中期有點僵持,也就稍微多收拾一些,如果是過幾天忙起來,估計要通宵達旦的,也就來不及裝東西了。 自從兩年前接任重案組起,陸俊遲就把自己的私人生活封印了,沒有休閑,娛樂,不去看電影,不打游戲,甚至除了和組里的同事一起聚餐,他推了多余的所有應酬。 曾有幾位領導想給他介紹自家女兒還有親戚,陸俊遲全都委婉拒絕。 每天里除了吃飯睡覺鍛煉身體,就是泡在那些案子里,別人都說重案組的案子破得多,可是那真的是靠時間,毅力,勇氣和努力一點一點磨出來的。 陸俊遲伸手開始從墻上摘下來那些案卷的檔案,摘到中間的時候,陸俊遲的手停了一下,墻面上很大的一片都是關于細沙案的??墒沁@個案子,卻是他查出來相關情況最少的。 那是他最想搞清楚的案子,卻距離真相那么遠…… 陸俊遲取下了一疊資料,用箱子裝了起來。 收拾得有點累了,他坐在飄窗上,順手拿起了放在床頭上的玻璃瓶。 陸俊遲關了燈,手里的瓶子就亮了起來,那是一整瓶的夜光星星,被他反反復復地數(shù)過,一共九十九顆。 窗簾沒有拉上,月光從紗簾的縫隙里撒了下來,外面是燈火輝煌的城市夜景。 月夜之下,他把那個玻璃瓶握在掌心之中,玻璃瓶發(fā)出了瑩瑩的亮光,瓶子里像是裝了滿滿的螢火蟲。 裴薇薇的案子,還有殘肢案……很多的事情壓在他的胸口上。 白天里,他是忙碌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面對,去解決??墒窃谶@無人的深夜里,他卻在想著,如果是那個人在他的身邊,這些案件都會迎刃而解吧。 手機的鈴聲忽然打斷了陸俊遲的思緒,他接起了電話。 “哥……我晚上和同學約著打籃球了,剛洗完澡回來,才看到你的信息,你找我什么事啊。”電話里傳來陸昊初清朗的少年音。 陸昊初今年大三,在華都警官學院學的是信息技術與網絡安全分院就讀,具體學的是視頻偵查技術。隨著視頻監(jiān)控技術的逐漸普及,監(jiān)控錄像已經變成了重要的證據之一,也是警方偵察的重要方向。這個專業(yè)剛剛開設幾年,第一批畢業(yè)生剛一出校門就被各地警局搶走,供不應求。 陸俊遲道:“我想和你打聽個人,我前兩天到你們學校去了,遇到了一位有點奇怪的老師?!彼罱诳紤]重案組的顧問人選,覺得這位蘇老師十分合適。 陸俊遲也有些難以解釋,自從那次見面以后,那個消瘦的身影就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陸俊遲那天從華警回來以后,已經調看過蘇回的資料,資料簡簡單單,普普通通,中規(guī)中矩,標準的像是一份標準答案,幾乎看不出任何他想要知道的內容。 陸俊遲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問問在華警念書的弟弟,也許還能知道更多情況,所以在下午的時候,他給陸昊初發(fā)了個留言,沒想到他這會才回電話。 “誰啊?” “一位叫做蘇回的老師,好像是教犯罪社會學的?!?/br> “蘇老師?你見了我們學校的蘇老師?”陸昊初的聲音都激動了起來,“蘇老師那是我們學校最受歡迎的老師,想要報他的公開課,必須掐著點去搶,比淘寶的秒殺都要難搶!” 陸俊遲沒想到,蘇回在弟弟口中的評價和在廖主任口中的完全不同,而且是兩個極端:“這位蘇老師在你們學校很有名嗎?” 陸昊初持續(xù)激動:“何止是有名,想追蘇老師的女學生從學校東門能排到學校西門!” 陸俊遲問:“為什么?因為長得帥嗎?” “我們華警的女生才不是以貌取人,主要是因為蘇老師的課講得好?!闭f到這里,陸昊初解釋,“蘇老師的課不僅有趣,而且,和其他的老師都是不一樣,他說的案例都特別刺激,分析到位……” 陸俊遲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在廖主任那里聽到的問了出來:“可是我聽有人說,他上課不認真?學術也做得一般?” “唉,哥你從哪里聽來的謠言?!是不是犯罪學院的老學究說的?我早就知道他們看蘇老師不順眼,因為蘇老師的學生打分甩了他們幾條街!真的,蘇老師講課的時候,從來都是一本正經,認認真真的,他的分析越聽,越讓人覺得著迷。聽過他的課,會讓人從內心里對人本惡的認知都發(fā)生改變?!?/br> “這位蘇老師,好像是身體不太好?”陸俊遲又問。 “是啊……蘇老師的視力不太好,一只耳朵聽不到,聲音啞啞的,需要話筒才能夠講課,還經??人裕荒軇诶邸瓰榇宋覀儗W生會專門成立了個幫助組,專門幫著蘇老師取快遞,打掃衛(wèi)生什么的……”陸昊初提起這茬兒就忿忿不平,“可是我竟然只排到過兩次!” “……” 陸俊遲有點無語,他太熟悉陸昊初了,自己這個弟弟被爸媽寵壞了,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兒,家里也就他能指使得動。 就這樣的一個人,居然還要上趕著去給別人打掃衛(wèi)生? “你們這是上趕著排著隊去伺候人啊?” “不,不不!哥你不懂,反正,他特別受我們學生的歡迎……”陸昊初撒嬌道,“哎呀,哥,你回頭要是能夠加到蘇老師的微信,替我遞個話行嗎,你就說,我是華警大三的學生,上過他的公開課,有問題想要請教他,能不能加一下,或者你讓他給我列個書單也行啊……” 陸俊遲這下是徹底明白了,自家的弟弟是那位蘇老師的迷弟,而且看起來還是鐵粉的那種。 兩個人正說到這里,陸俊遲的手機忽然又是一響,他對著陸昊初道:“等下,我這里有點事,先掛了,回頭再和你聊?!?/br> 他切了電話,刑靜的聲音從對面?zhèn)鱽恚骸瓣戧犻L,你申請的微證物測試結果出來了,在三只手的指縫里,我們都發(fā)現(xiàn)了微量的黑色物證……” “是什么?”陸俊遲急忙問。 “是微量的咖啡粉?!?/br> 咖啡粉?陸俊遲微微皺眉,看來,那些受害人之間是有聯(lián)系的。 刑靜道:“另外,我們還發(fā)現(xiàn)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陸隊長應該也知道,我們物鑒這邊跟著去進行了排查,在發(fā)現(xiàn)殘肢的附近的三輛車上,我們發(fā)現(xiàn)了疑似兇手留下的痕跡,這些痕跡包括指紋以及一些其他樣本,但是……就我們目前的結果來看,這些痕跡,屬于不同的人?!?/br> “……” 陸俊遲的眉頭微皺。 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