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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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佳悅小聲說:“安醫(yī)生再見?!?/br> 廖清荷已經在門外等著她,看她出來,就站起身來,她問方佳悅:“剛才那個是看你的醫(yī)生嗎?怎么是位男醫(yī)生?還這么年輕?” 她認為方佳悅的心理是和張富民有一些關系的,那些難以啟齒的事,明顯是女醫(yī)生來聽更為適合。 而且她覺得安郁辭太年輕了,一定沒有老醫(yī)生經驗豐富,給小女孩安排年輕英俊的男醫(yī)生,這在廖清荷保守的觀念里,覺得有些不妥。 方佳悅冷著臉說:“安醫(yī)生挺好的?!?/br> 廖清荷追問她:“醫(yī)生都和你說什么了?有沒有說你什么時候可以好啊?” “媽,我是抑郁癥,并不是那么容易好的?!狈郊褠傋咴谇懊?,剛才談話的好心情被她的問題削減了好多。 自從上回方佳悅離家出走以后,張富民最近似乎也是怕了,收斂了一些,廖清荷似乎就把那些危險的事忘在了腦后。 她提著包跟著方佳悅,絮絮叨叨地說雖然診療免費,但是藥錢很貴,這么吃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 廖清荷還說她覺得方佳悅沒有多么嚴重的問題,有時候想不開就是情緒上來了,吃藥的副作用可能更大,她還那么小,習慣了怎么辦。 廖清荷還提醒方佳悅不要讓學校的同學老師知道,萬一知道了要歧視她,把她當做瘋子。 廖清荷對抑郁癥既不重視,又不了解,卻又害怕的樣子,讓方佳悅覺得有些煩躁。 這些日?,嵥榈膰Z叨快要抵消了那一個小時的診療效果。 方佳悅有點替安醫(yī)生覺得不值,他作為一名醫(yī)生,說起來沒有收一分診費,只是和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卻想要治好她。 可是廖清荷身為自己的親生母親,卻在時時想要把她推進深淵。 聽著廖清荷的喋喋不休,方佳悅終于忍無可忍,回身打斷了母親的話:“媽,我只是生病了,我的病根是在張富民身上,你這么說我,不如管好你的老公吧?!?/br>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走得很快。如果可以,她想要把她的母親,她的繼父,還有整個世界都遺棄掉。 . 南城市局之中,如今已經是下午五點,重案組這邊幾名組員都在加班,這一周,夏明晰已經把之前的案子全部加了詳細的批注,把所有的疑點標示出來,然后把記錄打回了各個分局。 曲明則是負責給那個網址發(fā)了份個人資料,他生怕無法引起對方的注意,還另外偽造了兩份資料傳了上去。 曲明對上面的每一個問題進行了研究,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抑郁情緒蘊含其中,絞盡腦汁地讓人們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心理出現(xiàn)了問題,在進行求救的人。 可是對方就是一直沒有聯(lián)系他。 組里的幾個人正在討論著,七嘴八舌地出著主意,陸俊遲就走入了辦公室,后面還跟著蘇回。 這段時間,組員們都習慣了陸隊長和蘇顧問的形影不離。 曲明道:“陸隊,那個……我還沒有收到對方的回信?!?/br> 陸俊遲道:“不用麻煩了,我們已經聯(lián)系到沉睡者了?!?/br> “聯(lián)系到了?”喬澤好奇抬頭問,“是怎么聯(lián)系到的?” 陸俊遲簡單介紹:“蘇老師那里上傳了一份答案。” 曲明忙過來道:“讓我看看,蘇老師都填寫了什么內容!” 陸俊遲看向蘇回,蘇回也沒排斥,把手機給了他們,曲明看了還有點想不通:“這不是看起來風平浪靜的……一點也看不出抑郁來,他們怎么就聯(lián)系過去了?” 可是事實證明,他們準備的另一條魚餌并沒有釣到魚,蘇回這邊卻成功了。 陸俊遲開始的時候也以為這是玄學或者是巧合,可是后來他把蘇回發(fā)的所有內容連起來看了一遍,覺得蘇回說的是對的。 他也說不出來這份回答和曲明準備的有什么不同,只是覺得每一條讀起來都覺得讓人心里有所觸動,胸口里堵得慌。 對比起來,曲明之前發(fā)的內容,確實有些哀傷流于表面。 大概這就是抑郁者所在的世界,進入過的人或者是了解心理學的人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站在外面的人卻看不出更多的端倪。 喬澤也拿起來看了看,對蘇回的敬佩又增加了一分:“不管怎樣,魚兒上鉤了就是好事,那對方是男的還是女的?約了什么時候見面?” 陸俊遲道:“對方打電話過來的,是個女人,她用的是保護號碼,手機顯示的是被屏蔽過的號碼,約的是今天晚上十點,在城市花園旁邊的7-11便利店。” 喬澤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手機號是加密了,也怪不得之前調取對方的通話記錄查不出來異常號碼,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隨即顯示的sao擾電話。 城市花園這邊幾個人都知道,它位于華都的南中心,距離總局也不太遠,那里緊挨著一片寫字樓,白天的時候人滿為患,到了晚上卻清凈不少。那邊的7-11便利店比較大,足足有三百平,有著一排透明落地窗。 陸俊遲知道那邊還是因為之前陸昊初勤工儉學,在那家店子里打過工。陸俊遲開車送過他兩次,每次路過都覺得那里很安靜。所以對方提出那里見面,他就同意了。 喬澤問:“那我們晚上怎么安排?” 幾個人看完,把手機還給蘇回,蘇回的眼睫低垂,安靜坐著,等著陸俊遲決斷。 陸俊遲進行安排:“我們在蘇老師身上安裝監(jiān)聽器,讓他去見對方。其他人在外圍埋伏設防?!?/br> 第59章 八月的華都夜晚, 城市廣場地處華都市郊,這里的夜晚都要比城區(qū)里安靜幾分。 由于上午下過大雨,柏油路面還是微濕的, 雨后的涼爽已經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蒸騰而上的濕熱潮氣, 讓人有些焦躁起來。 這一片是華都有名的一片辦公區(qū),是在一片荒蕪之中,開發(fā)商生生建造出來一大片現(xiàn)代化的高樓大廈。幾座高聳的辦公樓裝修豪華,價格卻是有名的便宜, 租金比市中心更是要低了一半不止,外加各種市政補貼。 很多的老板都選擇了把辦公地點定在這里, 可是這樣就苦了那些往返的普通員工。 城市花園的交通非常不方便, 地鐵站還在建造之中,距離最近的居民區(qū),也得驅車二十分鐘以上。附近的生活設施完全沒有跟上, 這樣的情況下,幾家便利店就成為了上班族們賴以生活必須光臨的地方。 這里公交稀少,班車有限,每天下班的時候,附近的街道上都聚集著很多面包黑車。 隨著時間推遲, 附近的辦公樓開始人去樓空, 那些面包車全部消失不見,幾棟大廈內的燈火逐漸熄滅,陷入了夜晚的寧靜。 馬路上十分空曠,這時候路邊那家24小時的便利店就顯眼了起來,白色的燈光從中透出,從外面也可以一眼看到里面的幾張供人休息的簡易桌椅。 隨著夜幕降臨, 來到這里的人越來越少,只有一些需要通宵的程序員才會偶爾光臨,買點夜宵和煙提下精神,好準備接下來挑燈夜戰(zhàn)。 曲明、喬澤還有鄭柏此時正在一輛暗色玻璃的面包車里,停在馬路的對面,就像是一輛錯過了送客時間的黑車。 “我們停在這里,有點顯眼了吧?”曲明以前做跟蹤時,環(huán)境要隱蔽多了。 喬澤調試著設備:“可是再偏一點就看不到便利店里面的情況了。” “這已經算是附近視野開闊又最不顯眼的地方了。沒事,反正晚上又沒什么人?!编嵃貏偛攀撬緳C,把車在附近開了幾圈,才定下來這個觀察位。 曲明神情嚴肅:“還是不能放松警惕,我們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又會有多少人來?!?/br> “應該不會見到一群拿著武器的暴徒吧?”喬澤cao控著監(jiān)控,電腦上的畫面逐漸清晰,通過便利店內的攝像頭,可以看到坐在桌邊的蘇回,以及扮作了店員的陸俊遲。 有位中年男人進入了便利店,喬澤忙問:“有人進去了,是不是這個……” 那男人買了一包煙就出去了,沒有在便利店里久留的意思。 喬澤松了一口氣,他看了看表,已經十點了:“現(xiàn)在來便利店的人是越來越少了,不知道下一個是不是……” 對方遲到了。 從外面路上的一個攝像頭,可以遠遠看到里面的情況。 蘇回一個人坐在便利店最靠里的地方,他穿了一件略大的襯衣,讓身形顯得越發(fā)單薄,整個人看起來冷漠而疏離。 鄭柏道:“放心吧,陸隊今天可是親自出馬?!?/br> 他之前自告奮勇可以扮作店員,陸俊遲卻選擇了親自來,讓他在這里值守。 雖然攝像之中看不到陸俊遲的所在,但是他一定是在距離蘇回不遠的地方。 夏天的天氣就是讓人琢磨不定,剛才還悶著,現(xiàn)在卻又忽然掉下了小雨,開始只是小小的雨花飄在空氣里,后來就越來越大。 曲明忽然指了指馬路對面,“有個男人看向便利店的方向很久了?!?/br> 喬澤跟了他的目光看去,那是距離他們二十多米外的地方,在空地的一棵樹下,站著一位年輕男人,小雨之中他沒有打傘,就那么站在雨中,一動不動,像是一尊雕像。他的周身籠罩在黑暗里,看不清眉目,但是可以感覺到一種陰暗之氣。 “下雨了,看不清楚,我估計他也看不清便利店里面的情況?!眴虧蓡?,“你覺得是有關的人嗎?” 曲明不動聲色,掏出了相機,對焦之后朝著那人拍了兩張,然后他放大了:“下雨確實有影響,有點遠,角度也偏,照不清楚?!?/br> “那個男人好像動了……應該不是同伙吧?”喬澤說著話就看那個年輕男人轉身,消失在了雨中,也許他只是巧合出現(xiàn)。 然后他又看向在便利店買了一包煙的中年男人:“那個中年男人還沒走,而且不時在往我們這邊看,這個人我覺得問題更大。” 一直盯著便利店的鄭柏忽然道:“唉,別看那邊了,這邊來了?!?/br> 說話間,只見一位梳著馬尾辮的女孩進入便利店,買了一瓶飲料,然后坐在了蘇回的對面。 便利店里,蘇回也看到有人走了過來,他微微瞇了眼睛上下看了一下才看清,那是一位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她的身材姣好,人也很白凈,穿了一件白色連衣裙,像是櫥柜里的芭比娃娃。 大熱的天氣,女孩的右手上卻帶了一只蕾絲手套。 她問蘇回:“你好,請問是你嗎?”然后女孩自己打開了飲料,“我是沉睡者?!?/br> 陸俊遲躲在貨架后,調整了一下無線耳麥,讓兩個人的說話聲可以清晰傳遞過來。對方只有一個人進入便利店,而且是個女的,他頓時放松了不少。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便利店里已經沒有其他的客人,只有陸俊遲還有一位男店員,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對他們來說是十分有利的。 “你們能夠怎么幫助我?”不得不說,眼前的人和蘇回想象之中會出現(xiàn)的人有些不同。 “你一定在生活之中遇到難題了吧,我們會給你提供幫助?!迸碎_口道,她的聲音非常溫柔,整個人像是一只布偶貓一般,好看的眼睛看向蘇回,“你現(xiàn)在所在經歷的一切,正是我所經歷過的。所以,我們能夠感同身受?!?/br> 蘇回看著她,他神情之中的漠然是對情緒最好的掩蓋,那些人很容易就把他當為同類之一:“沉睡者是什么意思?你又是誰?” 女孩看著蘇回繼續(xù)道:“生活時常是痛苦的,沉睡者的含義就是,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進入如同夢中的美好世界。我的名字叫做柳夢瑩,我是你引導員。” 對話進行到這里,聽上去沒有什么疑點。 蘇回注意到,女孩有一只好看的左手,手指白皙修長,用老人的話說,那是一雙適合彈鋼琴的手。 陸俊遲的聲音從耳麥里傳來:“你問問她,論壇后面的人是誰,還有,盡量套她的話?!?/br> 蘇回收到了陸俊遲的信息,眨了下眼睛問:“那個論壇,不止你一個人吧?” “嗯?!迸⒌偷蛻艘宦暎耙郧?,我也生活在痛苦之中,我曾經是一名抑郁癥的患者,沉睡者組織里,有很多像我一樣的人。我們是一群痊愈之后的人,想著幫助更多的人?!?/br> 蘇回繼續(xù)套話:“你們的幫助包括什么?” 柳夢瑩說得很保守很小心:“我們可以陪你聊天,給你推薦醫(yī)生,解決你生活里的難題,讓你不會獨自面對痛苦。心理醫(yī)生可以提供的幫助我們都能夠提供,他們無法提供的幫助,我們也可以盡可能滿足?!彼f到這里停住了,眼睫眨動,“不過前提是,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你是怎么得的抑郁癥?” 蘇回抬起眼眸反問她:“你當初又是怎么得病的?” 女孩遲疑了一下,拉下了自己的右手手套,她的手非常好看,只是右手的小指缺了一個關節(jié),傷口看起來已經愈合了,可還是讓人有些覺得驚心。 “我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而且我是家中的獨女,你聽我的名字應該就可以聽出來,夢瑩,夢里也要贏。我的父親曾是樂隊的鋼琴師,我的母親是位樂團里的小提琴手,因為父親的去世,母親從我小時候就對我非常苛刻,苛刻到了變態(tài)的地步,她希望我繼承我父親的衣缽,做一位鋼琴家?!?/br> “我從小每天都需要花費數(shù)個小時來練琴,周末的時候甚至要彈上一天,我mama就拿著教鞭站在我身后,我一愣神她就會打我,狠狠抽我的背。我一直彈到手指都在流血,一碰就扎心的疼,我沒有普通女孩的游戲時間,甚至課業(yè)都會被耽誤。琴彈得稍有不對,就會換來母親對我的打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