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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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謝謝?!碧K回的手落了下去,又有一塊拼圖被拼合了。 窗外的雨沙沙的,和陸俊遲好聽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蘇回有一個瞬間,感覺自己腦海里的那些記憶的碎片,好像在陸俊遲的聲音里逐漸拼接在了一起。 在過去的某個時候,他好像就是打著一把這樣的傘,站在華都市局的三號樓門口。 他記得那時候雨很大,打在傘上沙沙地響著,他把傘沿壓得很低,擋著自己的臉,冷漠而小心地拉開和其他人之間的距離。 傘是借來的,他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對方就慷慨地給他了。 他還問了一句,那你有傘嗎? 對方說,你別擔心我,我同事這里有,等下我和他一起走,我開了車,只需要走一小段路。 他美滋滋地走入雨中,身邊都是打著傘和穿著雨衣的人。 這么大的雨沒有雨具的話肯定會淋個透濕,他不經(jīng)意地抬頭,遠遠望著有個熟悉的身影沒有打傘就跑入了雨中。 騙子…… 那時候的他抿了唇想。 這段記憶不知為何冒了出來,虛幻到蘇回都無法確認是自己聽了陸俊遲說得話幻想出來的,還是真實存在過的。 雨太大了,那個人的臉,他看不清楚。 . 黑夜從來沒有這般漫長,她好像身處極地,迎來永夜,那些濃郁的黑色吞噬了所有的光明。 雨越下越大,方佳悅坐在方椅上,雙手抱著膝蓋,她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 明明是夏天,她卻冷得發(fā)抖,似乎所有的其他感覺都消失了,她只能感覺到冷。 這是一個公交站臺,背后的廣告亮著柔色的白光。 這是她能夠找到的,方位明確,又能避雨的地方了。 她的手機已經(jīng)沒電了,不確定沒有有人會來接她。 馬路上已經(jīng)積了厚厚的水,有車開過的時候,會分開水面,發(fā)出嘩嘩的聲響。 她感覺自己像是坐在一個孤島之上,孤獨無助。 在這時,她不經(jīng)意地抬起頭,看到有個人打著一把黑色的傘,穿過了雨幕走向她。 那個人穿了一件黑色的上衣,一條黑色褲子。 他沒有帶眼鏡,氣質(zhì)有些陰冷和白天穿著醫(yī)生的衣服時完全不一樣,讓方佳悅有瞬間沒有認出來。 但是那一瞬間,當方佳悅仰著頭,他向她伸出了一只好看的手。廣告燈牌的映照下,他的身上仿佛籠罩有一層微弱的光。 那一瞬間,在方佳悅的眼中,他仿若人間的天使,驅(qū)散了黑暗之中所有的魑魅魍魎。 第66章 午夜十二點, 安郁辭坐在沙發(fā)上,毫無睡意,屋子里十分安靜, 只能聽到窗外的雨聲, 還有車輪壓過地面的聲音。 他剛洗過了澡, 頭發(fā)還是潮濕的,現(xiàn)在他帶上了金絲邊的眼鏡,坐在了沙發(fā)上,面色陰晴不定。 安郁辭的手里握著那只鳥, 那是被他救下來的小鳥,曾經(jīng)它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 可是此時在他的掌心里, 是微熱的,小小的一團。 他的指端在它光滑的羽毛上劃過。 可惜,這只鳥還沒有完全好起來, 還不能飛。 可是如果,一切事情被人發(fā)現(xiàn),那這只鳥要怎么辦? 它會被關在籠子里,在沒人發(fā)現(xiàn),無人知道的地方, 活活餓死。 只有他在幫助它, 只有他在憐憫它,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會在意這可憐,可悲的小生命。 它曾經(jīng)那么頑強地想要活下來,可是那些掙扎又有什么用呢。 為什么它還沒有痊愈,不能飛呢? 安郁辭的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 悲傷得快要流淚。 與其那樣,不如……殺掉它,盡早結束它的痛苦。 想到此,他的手指逐漸用力。 安郁辭可以感覺到那只小鳥在他的掌心里不安地跳動著。 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安郁辭這才像是噩夢初醒一般,他把小鳥放回了籠子里,起身去開了門。 柳夢瑩左手拿著一把雨傘,右手拎著一個袋子,站在了門口。為了避免鞋濕掉,她穿了一雙厚跟的涼拖。 安郁辭給她拿了一雙干凈的拖鞋把她讓進屋:“對不起,這么晚還要麻煩你,她的衣服都濕了,我只能臨時拿了我的衣服給她穿了,但是這樣不能長久,現(xiàn)在太晚也不方便買?!?/br> “沒事的?!绷鴫衄摪咽掷锏拇舆f給他,里面放了兩套常服,然后她探頭往里看了一下:“那個女孩睡了嗎?” 安郁辭道:“剛才讓她洗了澡,現(xiàn)在應該睡了。” 柳夢瑩這才小聲說:“安醫(yī)生,你現(xiàn)在讓她住過來……” 安郁辭看了看屋里,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把她拉入了一旁的房間,關起門道:“我知道你在擔心警察那邊的事,沒有足夠的證據(jù),那些警察根本就無法查清楚案子里面是怎么回事,他們會害怕把案子拖太久,對于這種可疑的案件,查不出來就會息事寧人,現(xiàn)在只是風聲有點緊……” 柳夢瑩看著他,她不敢這么樂觀:“安醫(yī)生,我承認你一直很謹慎。可是,我覺得,那些警察絕對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什么了……” 她還記得當時抓她的那兩名警察,他們給她一種威壓感。 柳夢瑩自從那一晚之后,就再也沒有睡好過,總是覺得自己將要被送進監(jiān)獄,穿上囚服,帶上冰冷的手銬。她太害怕了,她更害怕自己會被不停的審問,讓她說出那些真相。 “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么吧?”安郁辭又說。 “我記得……”柳夢瑩的眼睛有些濕潤了。她壓低了聲音,手指顫抖說,“我答應過你,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不能說出真相……那是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的……” 安郁辭伸出手,擦了擦她的眼角,贊許道:“乖。” 安郁辭沉默了片刻,牢牢盯著她的雙目:“我們是為了正義,為了拯救更多的人,我們做的事情沒有錯。我們要堅定內(nèi)心的信念,才能夠幫助更多的人?!?/br> 柳夢瑩的眼睫垂了下來:“我知道我要怎么做了。我也會盡力阻止其他人說出真相的。” 柳夢瑩站得距離安郁辭很近,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 她覺得眼睛發(fā)熱,在當年,她孤獨無助的時候,就是這個男人向他伸出了手,把她拯救了出來,這是她生命里的光,是她的神靈,她愿意為了他做一切事情,如果危險臨近,她也要拼盡全力保護他,保護那些正義…… 柳夢瑩忽然小聲說:“安醫(yī)生,我可以抱抱你嗎?” 安郁辭對他到:“柳夢瑩,你已經(jīng)痊愈了,你已經(jīng)不再是我的病人了?!?/br> 柳夢瑩有點無措:“可是……” 看她的表情微變,安郁辭上前很紳士地虛虛抱了她一下,摸了摸她的頭:“你回去吧,我最近會把那個論壇封好。把所有的事情處理掉,往后的事情就和你無關了?!?/br> 柳夢瑩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那些事情,都是我們自愿要求做的,安醫(yī)生,是你救了我們,我們甚至還惹了很多的麻煩……” “你一直做得很好?!卑灿艮o敏銳感覺到了,今天的女孩格外粘人,“柳夢瑩,你最近沒事吧?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再幫你做個心理檢查,我們可以再詳細聊聊?!?/br> “沒事,沒事?!绷鴫衄摬亮俗约貉劢堑臏I,她看著眼前俊美的男人,“我就是有點沒睡好,我回去了,你放心吧,我什么也不會說出去的,安醫(yī)生你早點休息?!?/br> 安郁辭這才放心,幫她撫平了耳邊的亂發(fā),他溫柔地囑托她道:“這么晚了,你一定注意安全?!?/br> “我出了小區(qū)就會打車,還會拍下來車牌號。”柳夢瑩擦干了眼淚,拿上了傘,很快就離開了。 安郁辭走到了窗邊,撩起了一點窗簾,從玻璃向外望出去,可以看到女孩撐著小花傘的背影。 她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正常了,走路的時候會繞過水坑,他還記得他剛剛認識柳夢瑩的時候,那時的女孩雖然漂亮,但是整個人干瘦,死氣沉沉的,就像是一具行尸走rou,或者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洋娃娃。 那天下過雨,女孩的鞋都是濕的,她對地上的水漬熟視無睹。她摘下手套,可以看到殘缺的手指。 “安醫(yī)生,是我朋友介紹我來的,她說,你是位非常好的心理治療師……” 他可以治療她的抑郁,卻無法緩解他們母女之間的矛盾。 最后,他還是幫助了她…… 此時,安郁辭看著樓下少女的背影,忽然想到了這些事。 也許這是最后一次見面了,安郁辭的眼神逐漸變化,拉上了窗簾。 他轉了身走到了臥室里,按亮了燈。 躺在床上的方佳悅閉著眼睛,眼睫稍微動了動。 “你是醒著的吧?不用再裝睡了?!卑灿艮o的聲音傳來。 方佳悅這才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安郁辭。 “我們剛才的對話,你聽到了多少?”安郁辭又問。 方佳悅穿著安郁辭的一件白色襯衣,坐在床上蜷著雙腿看著他,這種質(zhì)問的語氣,讓她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了,她眨動著眼睛,實話實說:“一……一些……我只聽到了開頭和最后。那是你女朋友嗎?” 安郁辭松了一口氣,他的語氣緩和了下來,把袋子放在床位:“那是一位我過去的患者。我和她借了兩套換洗的衣服,你回頭可以穿?!?/br> 方佳悅沒有想到剛才來的也是位病人,她想起來之前mama問過她的問題,她也希望自己盡快好起來,她小聲問:“那位jiejie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個病人,她已經(jīng)痊愈了嗎?” 安郁辭的聲音溫和了,就像是在診室里一樣:“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脫出來了,不再抑郁,活得很好?!?/br> 方佳悅的眼睛眨了眨,臉上露出了羨慕的表情:“那安醫(yī)生,我也可以這樣嗎?我會很快痊愈嗎?我也有獲得拯救的機會嗎?” “會的,每個人都有被救贖的機會,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安郁辭坐在了床尾,看向方佳悅:“不過,你首先需要明白你的處境,解決掉你生活的難題。你來我這里以后,能夠暫時安身,但是你也不能住很久。在這以后,你準備怎么辦?” 方佳悅之前睡不著的時候,也在想這個問題:“我想轉去寄宿學?!?/br> 安郁辭馬上指出了這個計劃的不可行之處:“可是你現(xiàn)在沒有足夠的錢交學費,你母親也不會同意的?!?/br> “我聽說,有一些幫助婦女兒童的好心人和組織……”方佳悅顫聲說。 “這些組織是存在的,可是真正能夠被幫助到的人能夠有多少呢?你認為自己是那個幸運兒嗎?”安郁辭柔聲反問,“你覺得,你的mama還會相信你嗎?她是會選擇自己的丈夫,還是選擇你?” 方佳悅清醒了下來,她感覺自己又被澆了一盆冷水:“那我……那我不念書了,我去打工,我去工廠,自己生活,只要能躲開張富民,哪里都可以?!?/br> 安郁辭冷靜幫她分析:“你還不滿十六歲,屬于童工,沒有人會愿意雇傭你,而且你還小,到了外面,再受到人欺負怎么辦?” 方佳悅的身體一顫,她感覺到,自己的前后左右,好像都是絕路。 她的耳邊仿佛聽到了張富民的聲音——“你就算是報警,他們也會把你送回來的?!?/br> 方佳悅的臉色蒼白,她的眼睛里流出眼淚:“安醫(yī)生,你救救我?!?/br> 安郁辭說:“我有一個方法,可以幫助你……也只有這個方法,可以幫助你。否則你吃再多的藥,看再久的病也是沒有用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