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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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到這里,從包廂門口又走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年歲稍微大一些,看上去三十多歲,戴著眼鏡,男的稍微年輕一些,也是文質(zhì)彬彬的。 廖主任忙站起身迎著,然后給蘇回介紹道:“我來給大家介紹下,這兩位是華都法制的記者,這位就是蘇老師了,另外一位是我們?nèi)A都總局重案組的組長陸俊遲?!?/br> 那位女記者扶了下眼鏡,自我介紹道:“陸隊蘇老師好,我是華都法制報的記者盧青青?!?/br> 旁邊的男生也自報家門:“大家好,我叫江里。” 兩個人落座,菜也擺了上來。廖主任熱情張羅道:“來來來,華都就這么大地方,大家都是一個方向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吃菜吃菜,都別客氣。” 蘇回看了這陣仗,拿著筷子夾了兩口菜,一直低著頭沒說話。 陸俊遲轉(zhuǎn)頭和那兩個人應(yīng)和了幾句。 吃了一會,廖主任這才說到了正題:“那個,蘇老師啊,他們?nèi)A都法制最近想要做一期關(guān)于犯罪側(cè)寫的專題,聽說你在華警這里任教,又在市局做重案組的顧問,所以想來采訪一下。” 說到了這里,盧青青來了興致:“對啊,我聽說蘇老師你有個筆名是霧先生,寫了很多有關(guān)犯罪學(xué)的論文?!?/br> 蘇回謙虛道:“只是發(fā)表過幾篇……” 江里也道:“正好陸隊長也在這里,重案組最近不是剛破獲了一起直播殺人的案子么,我聽說,側(cè)寫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這才能一晚上就抓住兇手,避免了更多慘劇?!?/br> “側(cè)寫并沒有那么大的作用,很多人會把側(cè)寫神話,可往往破案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jié)果?!碧K回說著話低了頭,用勺子舀著面前的湯羹。 江里還不死心,又問了一些問題,想要打探出點細節(jié)。 蘇回過去在市局的時候,一直是被保護著的,躲在幕后。他不喜歡和這些記者們打交道,可是又覺得直接拒絕的話太不給廖主任和這兩人面子,答了一些場面話。 陸俊遲看他為難,在一旁開口道:“廖主任一直在學(xué)校教書,可能對我們系統(tǒng)內(nèi)的流程不太了解。我們總局那邊有統(tǒng)一的媒體宣傳口徑,每個人都簽了保密協(xié)議,破案過程,案件細節(jié)這些話題都不能和媒體講述。蘇老師雖然算是華警的老師,但是更是我們重案組的顧問,是我們總局的人。什么采訪,稿子什么的,就需要通過我們總局那邊了?!?/br> 陸俊遲一句話把事情推到了總局那里。 如果按照正規(guī)的流程去走,譚局了解其中的緣由,回頭自然會幫蘇回擋掉。 那名叫做江里的小記者笑了:“陸隊長多慮了,我們一直是做法制報的,各個口子的人都接觸過,犯人見過,總局的領(lǐng)導(dǎo)也采訪過,知道你們的流程,如果蘇老師接受的話,我們再去走個過場。你放心,我們明白什么可以寫,什么不可以寫……” 盧青青聽出陸俊遲的話是軟釘子,看了看默不作聲的蘇回,斷了江里的話,解釋道:“哦,我們是看之前隨良逸隨教授給首都日報做了一期訪談,寫的挺好的,以為這邊也可以做,這才讓廖主任幫忙介紹的。既然陸隊長這么說,那沒事,我們就當(dāng)認識個朋友了?!?/br> 見陸俊遲幫他擋了,蘇回又在一邊謙虛了幾句,說隨良逸比他的經(jīng)驗豐富,做采訪更合適。 陸俊遲心想也不能把廖主任得罪光了,在旁邊應(yīng)和著,說廖主任在犯罪心理方面也很精通,他最初還拿著案子過來請教,得到了廖主任的指點,而且廖主任在學(xué)校這邊,可能管得沒有他們那么嚴。 廖主任聽到這里,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打圓場道:“沒事沒事,我也是好心,哪知道總局這一塊這么嚴格呢,回頭稿子的事我們再聊?!?/br> 報社那邊本來是廖主任搭著關(guān)系找過去的,他覺得自己的論文夠了,酒香也怕巷子深,需要在媒體宣傳上下點功夫。沒想到那兩位記者覺得他咖位不夠,又說聽說霧先生也在這邊任教,非讓他幫忙介紹,說是如果能夠采訪到霧先生,就和領(lǐng)導(dǎo)申請大版面。 現(xiàn)在紙媒的傳播力度雖然不如網(wǎng)媒,但是華都法制的公眾號也是做得不錯,在社會上很有影響力,廖主任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想要鍍鍍金。 他擔(dān)心不給引見的話版面就飛了,這才哄著蘇回來吃這頓飯。 在蘇回來之前,廖主任就打過如意算盤,他知道按照蘇回的身份和性格,這種事情是不會配合的。 大家見了面,知道了蘇回那邊行不通,回頭自然還是需要找他。 一頓飯吃飯,陸俊遲推說組里有事,要早點回去,帶著蘇回出了包間。 兩人還沒上車,就看那個男記者江里從包廂里追了出來,“蘇老師,陸隊長,我是常年寫法制板塊的,大家今晚幸會,能不能加個微信?!?/br> 陸俊遲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對專訪的事情沒死心,主動掏出手機道:“你加我的吧,回頭有事可以聯(lián)系我。” 江里也就沒有強求,加了陸俊遲的微信,又回去了。 陸俊遲看向蘇回,嘆口氣道:“廖主任那個人,果然是不會做無用功的。” 蘇回大度道:“沒關(guān)系,這家做的菜還挺好吃的。” . 夜晚,蘇回已經(jīng)休息了,陸俊遲把關(guān)于新案子的資料匯總完,然后躺在了床上。 他一時有點睡不著,腦子里想著很多的事,詩人和他說過的話,兩個人一起處理過的案件…… 再到那一枚一枚閃亮的星星。 兩年前的事情,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是在刻意回避的。 他因為詩人把那一段過往塵封了,可是現(xiàn)在,他想因為蘇回把那些封條撕開,他想查清楚,當(dāng)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由于那時候他短期在外地出差,本來約好了詩人回來以后就見面的,卻忽然收到了那條手機留言信息:“對不起,我們不能見面了?!?/br> 對方的語氣一如往常的理性。 最初收到這條信息時,陸俊遲是有些詫異的,這句話來得毫無征兆。他們甚至前幾天還在商量著在哪里見面,還在熱烈的討論問題。 他再打過去,手機已經(jīng)關(guān)機。 陸俊遲盡快處理完了案件,急急忙忙回到了華都,這才知道,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出事了。幾天前發(fā)生了一起惡劣的爆炸案,造成了諸多人員傷亡,隨后關(guān)于案子的一切也被封鎖,行為分析組被解散。 當(dāng)時那一案件十分敏感,媒體追著想要知曉案件的真相,高層曾經(jīng)下令在警員內(nèi)部外部禁止討論此案。 從那以后詩人這個賬號就再未登陸過。 再后來,行為分析組解散,詩人的賬號直接顯示已注銷。他給他的手機號再也沒有打通過。 陸俊遲被這一連串的事情弄蒙了,他曾經(jīng)想弄清楚當(dāng)時發(fā)生過什么,也去調(diào)看過所有的傷亡名單。他去探訪過那些爆炸案中受傷的警員,可是其中并沒有符合詩人的人。 那時候陸俊遲感覺自己快要急瘋了,他想盡方法想要聯(lián)系詩人,他想問清楚那突如其來的留言,他更加想要確認他的安全。 可是接下來,陸俊遲就收到了接手重案組的調(diào)令,他說不清是百忙之中,很多事情無法顧及,還是他為了逃避那些事把更多的時間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偶爾空下來時,陸俊遲想不通,如果詩人還活著,為什么再未出現(xiàn)過,又從來沒有聯(lián)系過他,他是去執(zhí)行什么特殊了任務(wù)了嗎? 真正讓他絕望的,是在爆炸案之后的一段時間,有一次他去找譚局交結(jié)案報告,無意之中聽到譚局在接電話。 那時候譚局的語氣十分驚訝,“什么?詩人?”過了片刻他對著電話又問,“已經(jīng)確定了死亡了嗎……這件事先不要公開,我回頭會去下醫(yī)院……” 譚局說的聲音不大,但是陸俊遲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那一瞬間,陸俊遲覺得自己的思維停止了,他無法思考,甚至無法呼吸,他忘記了自己是怎么從譚局的辦公室走出來的。 然后他請了三天假,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整整睡了三天。 幸好這三天也沒有什么重要的案子發(fā)生。 那本該是他人生之中最為甜蜜的季節(jié),卻變成了一個最冷的夏天。 陸俊遲記得,他曾問過詩人:“你為什么想要做一位側(cè)寫師?” 詩人那時候反問他:“你為什么做了一位警察?” 他說,“我做警察是我從小時候的夢想,小時候看到同學(xué)被欺負,我就會站出來,在我看來,公平公正很重要,我mama也是那么教育我的。后來,我的舅舅考上了警官學(xué)院,做了一名警察,我也就跟隨他的腳步。去學(xué)了相關(guān)的專業(yè)。” “我和你不太一樣,我最初考上相關(guān)的學(xué)校,只是因為對犯罪學(xué)感興趣,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為惡的人,他們走上罪惡道路的原因卻是千奇百怪。研究他們,這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后來我遇到了一位很好的老師,他說我很有天賦。我覺得既然我有這種能力,那就不能浪費,誰不想活在別人的鮮花掌聲與贊譽之中呢?” 詩人頓了一下繼續(xù)說,“可是,當(dāng)我真正做起了這份工作,我覺得我所面臨的和我想象的不同,那是城市里的罪惡,是普通人不會知曉的陰暗。我發(fā)現(xiàn),我能夠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我的心里生出了憐憫,我希望自己能夠偵破那些謎題,改變某些人的命運。” 為了世間能夠有更多光明,他愿意深入黑暗。 那個一開始只是想要獲得他人鮮花與贊譽的詩人,變得希望讓這個社會充滿鮮花和陽光。 陸俊遲覺得,他或許不應(yīng)該將詩人比作浪漫主義詩人,因為那樣的詩人會追求更美好的世界,俗世有太多罪惡,是令人失望的,所以留不住那樣美好的詩人。 詩人已經(jīng)死了。 在接受了那個事實以后,陸俊遲把關(guān)于詩人的所有東西都收拾了起來,僅留下了那一罐子星星,他把自己完全投入了工作之中。 他判斷最后的那個留言,可能是詩人在知道將要發(fā)生些時候的情況下留給他的。 一個婉拒的短信,還會讓人留有那么一絲的希望,好過戀人逝去的悲傷,詩人可能不希望他的年華蹉跎,空空等待一個無法歸來的人。 時間不斷流逝,在經(jīng)歷過了迷茫,絕望之后,他像是一個得過重病的病人,終于恢復(fù)了過來。 再到后來,這成了他不想觸碰的傷疤…… 陸俊遲第一次見到蘇回時,發(fā)現(xiàn)他的理念,性格還有聲音和詩人完全不同,在這樣的前提下,他認為他可能是月光??墒沁@段時間的接觸下來,他開始懷疑蘇回的身份。 陸俊遲躺在床上翻了個身。 最近,他對蘇回進行了幾次試探,他感覺,自己好像離那個答案越來越近了。 結(jié)果無非兩種,第一種,蘇回并非詩人。 第二種,蘇回就是詩人…… 他現(xiàn)在又想知道答案,又有點害怕。 陸俊遲能夠感覺到的是,自己對蘇回的好感是日漸增加的。 他想要了解他,保護他,走近他。 第100章 第二天一早, 重案組的會議室內(nèi),所有的資料已經(jīng)準(zhǔn)備齊全。 法醫(yī)的驗尸報告,物鑒的詳細記錄, 還有犯罪現(xiàn)場勘查記錄, 全部擺在了陸俊遲的面前。 喬澤主動匯報, 他的頭發(fā)卷著,不停地用手壓著那翹起的一縷呆毛。 “我們這里根據(jù)近期年輕男性的失蹤名單,進行了排查,目前已經(jīng)確認了第二個桶里的死者身份……” 一邊介紹著, 他一邊在投影上公布了死者的證件以及信息。 “受害人名為郭城峰,是華都人, 未婚, 今年三十八歲,經(jīng)營著一家口碑不錯的郭氏私房菜館,飯店的生意很好。在一個月前, 她的meimei報案了他的失蹤。” 照片上的男性微胖,面龐紅潤,看起來憨厚老實,難以與昨天那被浸泡的焦黃色尸體聯(lián)系起來。 “我查了點評網(wǎng)站,也查了百度資料, 郭城峰原來曾經(jīng)在五星級飯店待過, 拿手淮揚菜,后來他又去學(xué)習(xí)了西式餐點,開始做一些中西結(jié)合的新式創(chuàng)意餐點。他做的菜還獲得過一些美食節(jié)的獎項,非常有名,那家郭氏私房餐廳需要預(yù)約,只接一些熟客, 口碑也很好。這幾年餐廳賺了不少的錢。” “那第一個桶里的受害人呢?有查到相關(guān)信息嗎?”陸俊遲問道。 “目前還沒有找到死者身份,不過,在昨天的現(xiàn)場查驗之中,有一個收獲……”喬澤說著話又按了一下投影,上面呈現(xiàn)出幾張指紋對比,上面標(biāo)注了紅x的點表示指紋吻合,“這是昨天物鑒從第一死者所在的鐵桶上提取出來的幾組清晰指紋,和郭城峰的指紋完全吻合?!?/br> 也就是說,這位后死了一個月的第二死者的指紋,出現(xiàn)在了兩個月前死亡的第一死者的棄尸桶上。 喬澤又詳細說明道:“那些指紋有在桶身上的,也有在桶上部的,我覺得可能是在移動鐵桶的過程之中造成的。而郭城峰的體型也足夠強壯,能夠把第一位受害人塞進去?!?/br> 曲明皺著眉頭,把這些線索在腦中歸攏一處:“有沒有可能,這第一死者有是被第二死者殺死棄尸的?”他頓了一下又說,“那這第二死者又會是誰殺的呢?有人想為第一死者報仇?還是什么原因?那個棄尸的女人又是什么情況?” 蘇回聽到這里,低下了頭,看著打印出來的郭城峰的資料,沉默著。 目前查出的線索還難以回答這些問題。 “確認了一位受害人已經(jīng)算是重大的進展,這兩個鐵桶之間終于出現(xiàn)了關(guān)聯(lián)性,這已經(jīng)是很大的突破。”陸俊遲整理了一下思路道,“那我們先把郭城峰的meimei叫過來問問情況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