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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拯救悲慘病嬌反派(穿書)在線閱讀 - 第29節(jié)

第29節(jié)

    易沉瀾微微笑了一下,眼神卻冰冷:“若我們下車,閣下會把手中的毒收起來么。”

    話音剛落,車簾猛地被人掀開,一道白霧由外向內倏然散開,沈八一手成爪,從白霧中破開向車內抓去——

    卻被易沉瀾一把握住了。

    舒晚也反應極快,想也不想一掌拍在沈八胸口,暴烈的烈陽真氣猛然散出,一下就把沈八掀了出去!

    “阿瀾師兄,你沒事吧?”舒晚擔心地看了一眼易沉瀾。

    “我沒事,”易沉瀾搓了搓手指,“下去看看?!?/br>
    舒晚下了車,看著嘴角掛著血,趴在地上不斷干咳的沈八,驚疑不定:“他不是葛師兄的人么?怎么會……”

    是他騙了葛青,還是葛青騙了他們?

    “他應該不是真正的沈八,臉上披的是假皮,”易沉瀾打量著他,“葛青那人玲瓏通透,怎么會有這樣辦事不妥的人。他應當也不知道沈八被掉包了?!?/br>
    “看不出來,你倒是好眼力啊,”沈八劇烈的咳嗽兩聲,慢慢地爬了起來,“不錯,老子不是什么沈八沈九,我便是‘千面毒圣’方南丹!”

    他一喊完,舒晚和易沉瀾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千面毒圣?方南丹?這么快就見到千面毒圣了?

    舒晚眉心一跳,目瞪口呆地望著方南丹,又懵懵地看了一眼易沉瀾,感覺劇情又往神奇的方向發(fā)展了。

    第39章 南轅北轍

    方南丹是書中易沉瀾的半個師父, 指點毒術的。

    為什么說是半個呢,一來易沉瀾精通毒術全靠自學;二來,易沉瀾修習毒經(jīng)這件事, 一開始并不是自愿的,算是方南丹逼迫的。

    他在追思大會上重傷瀕死,被人們扔下雪夜山的峽谷, 卻大難不死,被雪夜山留守的易衡手下?lián)旎厝チ恕?/br>
    這是他日后吊打武林一眾人士的開端,雪夜山的每一個人, 都將為他的成長出了一份力,只是成長的過程頗為慘烈。

    就拿方南丹來說, 這個人武功尚可, 但一手毒功卻出神入化, 往往叫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何時被他下的毒。他傳授自己毒功的方法很簡單,就是給易沉瀾下毒, 然后丟給他一堆藥材與毒經(jīng),讓他自己慢慢解。

    解不開, 就只能忍受毒發(fā)之苦。

    而易沉瀾本身聰慧至極,兼之性格堅韌,配合著這種揠苗助長的方式, 雖然吃了不少苦,但成長飛速,很快便青出于藍。

    方南丹一看自己比起人家力有不逮, 怕被報復,一聲不吭的溜走浪跡天涯去了。

    舒晚萬萬沒想到,他們會提前這么多見到方南丹,而且他還莫名其妙的把他們抓走, 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不過這方南丹也是慘,貿然出手一下,卻提前被易沉瀾察覺了。易沉瀾服過鑄天丹百毒不侵,防的住他;而自己剛才也被易沉瀾塞了一顆,方南丹的毒沒有用武之地了,對上他們只有吃虧的份。

    舒晚心里暗暗琢磨著:“雖然那手毒術都是阿瀾師兄自學的,也不指望留著他教。但是方南丹畢竟是易衡的老部下,多一個助力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先不要輕舉妄動,看看他想干什么。”

    兩人沉默了太久,久到方南丹先沉不住氣了,自己找臺階下:“好吧你們還太嫩,想必沒聽過我的名號。哼,我也懶得與你們多說,那丫頭,我問你,你是不是舒戚那狗賊的女兒?”

    他是看著舒晚說的,說的舒晚一愣:“是又如何,你要干嘛?”

    “干嘛?你難道不知,我雪夜山與你終山派不共戴天?呵,錯不了,我去年混進過你的生辰宴,記得你的模樣?!?/br>
    方南丹瞇著眼睛打量舒晚,“早就聽說舒戚那狗賊護女兒護的像眼珠子,蒼天有眼,今天可算是讓我撿到漏了。如今落在我手里,還怕那狗賊不就范?”

    這句舒晚聽明白了,她微微挑眉問道,“你是想抓我來威脅他?威脅他什么?莫非你是來找你們少主的?”

    方南丹這人雖然脾氣古怪,教育方式一言難盡,但是的的確確讓易沉瀾再最短的時間里掌握了他畢生所學,對這個少主也算盡了自己一份獨特的心意。再說,他應該也沒什么其他的事,值得這樣大費周折的去威脅舒戚。

    “小姑娘,別問那么多了,待我綁了你們往舒戚面前一丟,讓他看看自己的愛女被劇毒折磨的死去活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想要什么了?!狈侥系つ艘话炎旖堑难?,雖然受了傷,但他看起來挺高興的。

    易沉瀾聞言皺眉,伸手將舒晚拉到自己身后,冷聲對方南丹道:“把你身上亂七八糟的毒都收起來?!?/br>
    “哈,我為什么要聽你的?年輕人果然是無知無畏,說起話來夠好笑,”方南丹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你們兩個初入江湖,想必不知這外面的險惡吧?哈哈哈哈哈……我數(shù)三聲,保證讓你們跪地求饒!”

    “三——”

    “二——”

    “一——”

    三聲過后,舒晚和易沉瀾還好好的站在原地,甚至沒有一點痛苦的表情。方南丹得意的笑容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你們……嘶……你們……”

    “我們怎么樣?”舒晚一笑,“阿瀾師兄都勸過你了把毒收起來,你偏偏不聽,這下全浪費了吧?”

    “其實你何必這么大費周章,你要找的人就在你面前啊。”

    “他?”方南丹一指易沉瀾,瞇著眼睛端詳了半天,不怎么相信,“小丫頭少蒙我,別不是隨隨便便指了個人,就說他是我家少主。”

    舒晚頓時語塞,一時間她還真拿不出什么證據(jù)證明給他看,不由得有點著急,“他真的是易沉瀾,我沒有騙你。你不是去年偷偷混進去我的生辰宴?難道沒見過他么?”

    “我要是見到了,就想辦法把少主帶走了,還能留下由你們糟踐?”方南丹狐疑地打量易沉瀾幾眼,“看著好像不怎么像……你是易沉瀾么?”

    易沉瀾道:“是。”

    方南丹謹慎的想了一會,摸著下巴說道:“好吧,讓我考考你。你可別推說年紀太小不記得了,答不上來你就是假的。那丫頭,你走開些,別偷聽我山機密?!?/br>
    舒晚很警惕地微微側身護著易沉瀾,“我為什么要聽你的?我不走,我走了你出手傷人怎么辦?”

    “要真是易沉瀾,我怎么會傷他?要不是……哼哼,我當然不會放過,”方南丹擰著眉頭看舒晚,“你還不走?是不是心虛?”

    舒晚才不是心虛,她就是不放心方南丹,書中易沉瀾在雪夜山前受刑的情況他知道,身份自然無需自證,可是現(xiàn)在……她當然不敢隨意走開。

    “晚晚,沒事的,”忽然易沉瀾開口,對她安撫一笑,“我與他去那邊說,你在此處等我?!?/br>
    “可是……”舒晚不放心,小聲說,“可是他武功不算低啊?!?/br>
    易沉瀾微微頷首,笑著低聲道:“我知道的,你別擔心。不會有事,聽話。”

    舒晚抿了抿嘴,有些不舍的看著他,“那……那好吧,我就在這邊看著,有不對我會立刻趕過去的。”

    易沉瀾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與方南丹走出數(shù)十步,期間被方南丹狐疑的看了好幾眼,終于他停下腳步,“莫看了。我沒打別的主意,想問什么便問吧。”

    他肯配合,無非是方南丹要問的東西,不能讓晚晚聽見罷了。

    這下方南丹也不端著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你說你是易沉瀾,那你且說說,雪夜山四十八山門,哪個是主門?”

    “明妄門?!币壮翞懗谅暣鸬馈?/br>
    方南丹一愣,眼珠子轉了轉,又問道:“雪夜山頂?shù)钆曝疑?,提的又是什么字??/br>
    易沉瀾瞥了他一眼,微微勾起唇角:“天下皆白。”

    方南丹沉默的時間更長,最終他皺著眉,又提了一個要求,“把你的衣袖挽上去,我看看你的手臂?!?/br>
    舒晚在遠處一直盯著他們那邊,見易沉瀾不知為何忽然挽起袖子,心里一沉,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忍不住快步走了過去。

    她不知道先前方南丹與易沉瀾說了什么,卻在易沉瀾略略翻了下衣袖露出手臂后忽然怔住了,腦子空了一瞬——她明白方南丹是怎么證明易沉瀾的身份的了。

    易沉瀾的手臂上全是殘疤。

    因為易沉瀾自然不會在她面前袒露疤痕,所以她從未直面過這些血淋淋的過往。如今一見,舒晚的眼睛頓時酸了——只露出這么一點,便已經(jīng)是新傷疊著舊傷,幾乎不見什么好皮rou,卻不知他身上其他地方究竟還有多少傷疤。

    方南丹倒吸一口氣,這回徹底信了:“天殺的舒戚,果然不是個東西!少主,沒想到我們相聚竟這般巧合,得來全不費工夫。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威脅那老狗了,把他這女兒剁吧剁吧大卸八塊往他面前一扔,也算報你多年受苦之仇了?!?/br>
    易沉瀾盯著他又說了一遍:“把你的毒都收起來,少混說。”

    他說完,轉頭去看剛剛走過來的舒晚,卻見她眼角泛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像被人遺棄了的小兔子一樣可憐巴巴。

    見她如此,易沉瀾頓時有些無措,略帶慌亂地撫了下她的小腦袋,竟然有些磕巴:“晚晚你……你怎么了?別聽他胡說,我不會這樣待你?!?/br>
    舒晚搖了搖頭,抱過易沉瀾的手臂,隔著衣服輕輕摸了摸,指腹頓時傳來細微的、凹凸不平的觸感。她鼻子一酸,眼前不由得模糊一片。

    易沉瀾一滯,見她柔軟的小手隔著衣料撫過自己的傷疤,他這才反應過來舒晚為什么哭。

    他低低嘆息了一聲,無奈道:“晚晚是在心疼我嗎?別哭……我早就不疼了?!?/br>
    易沉瀾抬手小心地擦了擦舒晚濕漉漉的小臉,將她下巴上欲落未落的淚珠輕輕抹去,“別哭啊……晚晚,別哭?!?/br>
    “會好的,”舒晚又氣又心疼,拿袖子擦了一把眼淚,認真的看著易沉瀾,“阿瀾師兄,這些都會好的,我保證?!?/br>
    “我知道了,會好。那別哭了?”易沉瀾溫柔地笑了一下。

    “咳……呃,那個,”方南丹深深地皺著眉,萬分不解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忍不住問,“你……你真是易沉瀾嗎?真是少主?你為什么對她那么好???她是舒戚的女兒啊?!?/br>
    “她救過我的命,”易沉瀾深深地看了方南丹一眼,“別打她的主意。”

    “哦……好吧,”方南丹不情不愿的答應了,“反正我本來也就是碰碰運氣,找到少主已經(jīng)算是意外之喜了,不動她就不動吧。”

    方南丹頗為遺憾的自我安慰了一番,終于想起說正事,“少主,我沒想到這次竟這么機緣巧合,什么都沒準備……我、我其實一直想找到你,懇請你回山?!?/br>
    他局促地搓了搓手,“雖然沒有回山儀式,倉促了些。但你有所不知,雪夜山現(xiàn)在群龍無首,剩下的那幾個就知道混吃等死,既不上心尋找你,又不想著光復我門,唯有我這些年上躥下跳東奔西走,如今可算找到你、有了主心骨。他們說了,若真能迎回少主,就不再每日無所事事縮在雪夜山里,我們大家一起,非再把江湖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浪不可!”

    越往后說,方南丹的眼睛越亮,誰都聽得出他言語中的躍躍欲試。

    易沉瀾對方南丹的話不置可否,他沉吟片刻,說道:“此地既然離云州不遠,我們便先到云州,歇息一晚,第二天走水路,從平原河到渠京,從那邊上雪夜山。晚晚,你覺得呢?”最后一句,他是對著舒晚說的。

    舒晚點點頭,“阿瀾師兄,我聽你的。”易沉瀾說的這些地名,都是書里沒有出現(xiàn)過的,她一個也不認識,對他的決定自然沒有任何異議。

    “好,那就定了?!?/br>
    “等等!等等!”方南丹一把伸出手阻止他們的對話,張了張嘴,表情十分的糾結。最終,他頗為不好意思的說:

    “那個……實在抱歉……這里吧……這里不是云州?!狈侥系蠐项^,努力地組織語言,“這不靜河論劍就要開始了么,江湖上各大門派都會參加,舒戚他那個破終山派就更不例外了。我之前不是想著,綁了他女兒威脅他,好叫他出盡洋相么……所以……我們已經(jīng)進入靜河境內了,再往前走十里地,就是靜河主城了……”

    方南丹的聲音越來越小,自己也覺得這事辦的有點丟人。若他知道和舒戚女兒同行的這個人不是隨便的一個弟子,而是易沉瀾,他說什么也不會帶他們往靜河這邊湊的。

    “你這人!你……你把我們帶到靜河了?”舒晚不可置信地望著方南丹,“你知不知道靜河論劍要來多少武林中人?這要是——”

    這要是讓舒戚發(fā)現(xiàn)了易沉瀾怎么辦?好不容易跑出來,結果居然這么倒霉,碰上這么個奇葩。

    舒晚氣的肝疼,他們本該一路低調的去雪夜山,結果誰能想到這個灰撲撲不起眼的車夫,還是傾力幫他們的葛青的人,能整出這種幺蛾子。

    方南丹撇撇嘴,也很不開心。天知道這里聚集了多少自詡正義的武林人士?靜河論劍沒什么門檻,再小的門派都能來參加,只怕整個江湖的好手都在這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少主,這一下算是掉進狼窩里了。要是易沉瀾再被舒戚抓回去,他上哪說理去?

    易沉瀾眉心微擰,神色有些陰鷙,他思索片刻,沉聲道:“只是在靜河而已,我們稍加改裝低調行事,避開人群悄悄出城,不見得會被發(fā)現(xiàn)?!倍掖藭r,舒戚應該還不知道他們還活著的事,溜走應當還算容易的。

    方南丹聽了易沉瀾的話,神情更加一言難盡,他把嘴唇抿的泛白,終于還是實話實說:

    “可是……可是我已經(jīng)廣發(fā)信件,說舒戚的女兒在我手里,這次靜河論劍要舒戚好看。每個門派都收到了……終山派也有……”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以后晚0點應該會時不時加更^o^

    第40章 唯一之路

    “你還廣發(fā)信件?!你還給……”舒晚快無語了, 都不知道該氣方南丹這個奇葩,還是更氣寫出這個奇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