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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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戚還未下令出發(fā),眾人聚在一起在竊竊私語。 “當(dāng)初舒大俠就不該發(fā)善心收養(yǎng)易沉瀾,叫這賤種恩將仇報,養(yǎng)出這么一個白眼狼。” “他被舒門主教養(yǎng)了十幾年也不見有一絲向善的心,可見傳承了易衡的骨血,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魔。實在該死?!?/br> “這次抓住他,我看不必給他機(jī)會改過自新,一刀結(jié)果了便是,大家省心?!?/br> “不錯,早該殺了?!?/br> …… 易沉瀾隱在一眾人群中,耳邊充斥著源源不絕的“殺”字,他漠然的聽著這些令人作嘔卻又熟悉至極的話語,目光穿過無數(shù)相似的神色,直直地眺望雪夜山山頂。 巍峨的山頂,如同一把鈍刀,不見血腥的刺破層云。 他驀然想起那日方南丹問過的,頂?shù)钆曝疑咸岬淖帧?/br> ——天下皆白。 易沉瀾微微勾起唇角,神色薄涼,卻露出一個幾不可查的微笑。 天下皆白,唯我獨黑。 那些人口口聲聲說的,那所謂比易衡掀起的還要大的江湖浩劫,他一定會雙手奉上,絕不叫他們失望。 “老五?你……你想什么呢?”大師兄站在易沉瀾旁邊,猶豫了很久,終于忍不住問出口,他還從來沒見過自家?guī)煹苈冻鲞^如此冷漠的眼神。 仿佛他不是一個不起眼小門派中的無名小卒,而是一個無情嗜血的……殺戮者。 易沉瀾微微側(cè)頭看他,“沒什么。” “哦、哦,”大師兄點點頭,“沒事就好。咦?林從淮這小子怎么還不來?這都快要出發(fā)了。這么大的事,要是遲到了我就扒了他的皮,代師父把他逐出門派去……” 易沉瀾蹙眉,仔細(xì)地環(huán)視了四周,卻說,“紀(jì)清合沒來?!?/br> “我說老六呢,你怎么說人家紀(jì)大俠?”大師兄瞪了易沉瀾一眼,低聲數(shù)落,“還直呼人家名字,怎么這么沒禮貌?人家來不來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舒大俠肯定都是有安排的?!?/br> 大師兄無心之語,卻讓易沉瀾的心一沉,不錯,舒戚是有安排的,他將紀(jì)清合留在了大本營,為什么? 因為他們都是一丘之貉,舒戚要辦的、那些見不得光的骯臟事,紀(jì)清合可以幫他。 易沉瀾面無表情,心底卻浮現(xiàn)出一絲焦灼,他雖然知道晚晚一向穩(wěn)妥機(jī)靈,可是到底不在她身邊,他忍不住滿心的牽掛。 她會和方南丹成功的逃進(jìn)雪夜山么…… 晚晚,晚晚。 他一念著這個名字,內(nèi)心的殺伐喋血才能漸漸壓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柔軟的惦念。 “哎哎哎,來了來了,老六可算來了。”大師兄看見林從淮,終于松了口氣,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易沉瀾絲毫不關(guān)心林從淮來不來,連一個眼神都沒分去。他暗自壓抑著心中的憂慮,緊緊擰著眉,不著痕跡的看向舒戚,在心里默默盤算自己的計劃。 “五師兄,我來了?!?/br>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清潤的少年音,原來是林從淮在拱手問候。易沉瀾的思緒被打斷,他眉目微沉,神色陰鷙地瞥過去。 只一眼,他就僵住了。 隨即,易沉瀾的表情變的極其嚴(yán)厲。 作者有話要說: 天下皆白,唯我獨黑——《諸子百家·墨》 ps:我的人.皮.面.具全變成口口了,改一下t^t 再ps:蟹蟹地雷小天使:一一呀、蘭波與醉舟、月豐巴色 1個蟹蟹營養(yǎng)液小天使:芷芷 6瓶;余音裊裊 3瓶;柒謹(jǐn)涼染、吟游詩人妮娜 1瓶;感謝呀! 第52章 樹殺之陣 大隊人馬一天下來足足確定了三十五個暗門, 每到一個暗門,就會留下幾個人做埋伏。此時天色已暗,隊伍也只剩下他們蜀門派三人, 以及舒戚和公梁爭了。 舒晚此刻在心中第一百次嘆氣:唉……阿瀾師兄已經(jīng)整整一天沒和她說話了。 在別人看來,易沉瀾幫著公梁爭推算山門的位置,自然沒有空管旁的事情, 這是正常不過的。 但是舒晚很明白,他就是動了真火,而且十分嚴(yán)重。 就因為自己沒有聽他的話, 擅自把他的計劃改了。 但是舒晚就想不明白,易沉瀾怎么就能一眼認(rèn)出她來?方南丹都說她扮的還不錯, 就連大師兄這大半日下來也沒瞧出端倪, 怎么阿瀾師兄一眼就識破了? 話說回來, 就算識破了她的身份,自己可是來幫他的, 她武功這么高,肯定會對他有幫助。一起呆這么久了, 他應(yīng)該知道她也是很靠譜的一個人,又不可能來搗亂,怎么這么生氣? 舒晚臉上淡定, 內(nèi)心困惑又懊惱,緊緊的跟在大家后面,她內(nèi)功高, 冷不丁聽見了舒戚和公梁爭的竊竊私語: “公梁先生,你推算出來的這些山門,可有把握么?我們是不是……太順利了些?” “舒兄放心吧,保證沒錯的, ”公梁爭很篤定的說,“我是從傳統(tǒng)的易經(jīng)八卦,陰陽五行來推算,而云齊是根據(jù)天演之術(shù),八門九星來推導(dǎo),我們二人所用原理并不相同,卻得出了同樣的答案,必不會錯的。而且我們今天運(yùn)氣不錯,雪夜山只有一層薄霧,推演辨位都算方便。” 舒戚淡淡挑眉,“沒想到云齊倒真有幾分本事,我倒是小看了他?!?/br> 什么天演之術(shù)?什么八門九星?阿瀾師兄說他看過幾本關(guān)于機(jī)關(guān)術(shù)法的書,這個看起來神神道道的公梁爭居然對他這么推崇? 不過不應(yīng)該啊,舒晚對自己當(dāng)時給雪夜山機(jī)關(guān)的描寫印象頗深,關(guān)于雪夜山的機(jī)關(guān)陣法,她明明寫的是“易衡死后,無人能闖”。 無人能闖,唯有易沉瀾在其中活了下來,還摸透了其中規(guī)律,足見智慧。 而這個公梁爭,是她沒有寫過的一個人。但就算他再厲害,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破了雪夜山山陣,三十六個暗門,怎么可能每一個都被他找到。 正當(dāng)舒晚心里暗自疑惑的時候,前面易沉瀾忽然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看的卻是公梁爭:“公梁先生,還剩最后一處暗門,從后天八卦方位,從坎水之右,艮山之間,取陰爻下位,晚輩推測,大約是在那個位置?!彼种噶酥笘|北方向。 公梁爭細(xì)細(xì)的測算了一番,撫須欣慰笑道:“不錯不錯,英雄所見略同,最后一處暗門確是在這個方位?!?/br> 最后一道暗門,按計劃就是他們五個來守了。 易沉瀾看著眼前樹影搖曳的山林,遍山青綠全部被鍍上一層墨色,在暗夜中形同孤魂野鬼。他微微勾起唇角,低聲說: “那我們過去看看吧?!?/br> 他頓了頓,目光狀似隨意的落在舒晚身上,聲線十分淡漠:“六師弟,你過來?!?/br> 舒晚突然被點名,連忙顛顛的跑過去,露出一個諂媚的表情:“五師兄,有何吩咐?” 易沉瀾被她這聲渾厚嗓音的“五師兄”叫的眉目更沉,他上下掃了她一眼,見她很有活力的樣子,不著痕跡的吐出口氣:“天色太暗,替我掌燈。” 舒晚立刻翻出火折子,幫易沉瀾照亮眼前的路,小聲的邀功:“五師兄,怎么樣?還算亮堂吧?” 易沉瀾瞥了一眼她纖細(xì)的手臂,眉心微蹙,忍不住說:“也不必舉這么高?!?/br> 舒晚心中一喜,看來阿瀾師兄還是關(guān)心她的,怕她手酸還出聲提醒,她心中高興,元氣十足地回道:“沒事沒事的!我不累!” 易沉瀾:“……” 他又好氣又好笑,暗暗想著秋后算賬,瞥她一眼淡聲道:“手放下些,過來點,”他忽然放輕了聲音,極小聲說,“別離開我一尺范圍內(nèi)?!?/br> 他的聲音又輕又磁,舒晚聽的頭皮一緊,又往他身邊蹭了蹭。聽易沉瀾的意思,好像是有什么計劃,她立刻小心地前后看了看,周圍所見之處皆是樹影,卻不知易沉瀾想要干什么。 公梁爭站在一處空地上,口中念念有詞,掐著手指正在確定最后的方位。舒戚沉著地站在他旁邊,面無表情地隨處打量著。 漫山遍野都被他埋伏好了,這座以機(jī)關(guān)聞名于世的雪夜山,已經(jīng)徹底的拜服在他腳下,哪里都是他的人手,整座山已經(jīng)成為他精心編織的牢籠。 可他心中卻始終籠罩著一股不安。 也許是太輕松了,舒戚闔目慢慢想著,可是公梁爭和云齊分明也是絞盡腦汁,才一點點推測出來的暗門方位,他一直在旁看著,也知他們付出了心血。 自己之所以心緒難安,大概是因為易沉瀾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吧。舒戚睜開眼睛,平靜的望著暗色的天際——但他不相信他會不來。他布下的這天羅地網(wǎng),他不相信易沉瀾不想撕碎。 原本舒戚還不覺得,可是他始終忘不了那日易沉瀾逃出終山派之前,望向自己的眼神。 他血染青衫奄奄一息,伏在地上,分明是被自己踐踏到了泥里,投過來的目光卻仿佛淬了毒,嗜殺又陰戾。 那是野獸的眼睛。 舒戚握緊了拳頭,正暗自出神時,一只白色信鴿撲騰著翅膀飛來,他一伸手,信鴿訓(xùn)練有素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舒戚盯著信鴿腿上那條綁帶的紅繩,手一頓,眉頭倏然擰起。 ——紅繩綁信,代表事情緊急。 顯然在場其他人也看見了那信鴿腿上的小小紅繩,一時間,全場詭異的一同靜默下來,只余舒戚手上拆信的窸窣聲。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那信件上。舒晚對此更加敏感,一切設(shè)定都出自她手,此刻舒戚收到了一封加急信件,她幾乎是立刻想到了最壞的情況。 舒晚太陽xue一突一突的跳,她微微側(cè)過身子,護(hù)在易沉瀾身前。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緊繃的身體,仿佛一張拉滿了的弓弦。 她全神戒備,忽然冷不防被易沉瀾牢牢地握住了手。 他的手勢沉穩(wěn)堅定,似乎還有更復(fù)雜的意味,舒晚卻無暇顧及了。 她屏住呼吸,看著舒戚一目十行地掃過信件,他的臉色鐵青,雙手明顯的顫抖起來。隨即,舒戚似乎忘記了用溫和做掩飾,將冰冷陰毒的目光猛然投向了他們! 與此同時,易沉瀾果斷的一掌拍出,斜里擊上離他最近的那一棵參天大樹,只聽“咔咔”連聲脆響,那一顆二人合抱的樹干應(yīng)聲而折。 樹干折去,露出中空的一個銹紅色的凸起。 舒晚一驚,下意識地想著:“阿瀾師兄什么時候這般力大無窮……”一個念頭剛蹦出一半,便聽公梁爭聲嘶力竭的大喊:“攔住他!攔住他!是機(jī)關(guān)?。e讓他碰??!” 他一邊大喊一邊猛地?fù)淞诉^來,卻是根本來不及,易沉瀾在那凸起甫一出現(xiàn)時,就已經(jīng)用力按下! 舒晚來不及細(xì)想,將十足的真氣灌于掌心,直直擊上公梁爭的胸口,速度快到成了后發(fā)先至,叫人看來仿佛是公梁爭迎頭撞在舒晚的掌心上一般。 他頓時咳出一大口鮮血,身子在地上狼狽地滾了好幾圈直撞在一顆樹干上才停下,望向舒戚,急促的喘息:“他……他……快、快放信號彈啊……” “不能放信號彈?!笔嫫莸穆暰€極冷,如同堅冰一般透著寒氣,與平時如沐春風(fēng)的他判若兩人。 不能放信號彈、不能將所有人引來,若是天下人知道他舒戚被易沉瀾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知道竟是他自己將易沉瀾帶到了雪夜山,他們會怎么看他? 他必定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舒戚的眉宇間滿是戾氣,不錯眼的盯著眼前的兩人。 大師兄已經(jīng)被現(xiàn)在的畫面搞的徹底呆滯了,他感覺仿佛這幾個人都有假面一般,殼子和內(nèi)里都是不一樣的。唯二兩個表里如一的,一個是他,另一個已經(jīng)倒在地上半死不活了。 一瞬之間,他就完全搞不清現(xiàn)在的狀況了:“舒大……老五……他他他……你你你……這這,這是怎么回事啊……” 變故來的突然又巨大,他的目光在幾個人之間來回穿梭,已經(jīng)完全傻了。 舒晚的目光猛地甩向大師兄,大聲喝道:“愣著干嘛!還不快跑?!” 一句話像是點醒了大師兄,他恍然回神,忽然福至心靈,感覺接下來的事情聽了看了保準(zhǔn)他小命不保,立刻轉(zhuǎn)身發(fā)足狂奔。 舒戚沒有看大師兄,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過去的公梁爭,他嘴角還在往下流著鮮血,臉漲的極紅,一看便知是被暴烈的內(nèi)力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