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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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哭得梨花帶淚的模樣,像極了二月被春夜驟雨肆虐過的杏花,楚楚可憐。 他眸光清淺,似微不可聞地嘆了嘆。 “被和離的人是我,你哭什么?” ☆、和好如初 顏妤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 下意識地緩緩站了起來,轉(zhuǎn)身,愣愣地看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 一個仰頭,一個垂首,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 只需要她一個踮腳或他一個彎腰就能兩頸相交的距離,卻似隔著遙遠(yuǎn)的星河。 “還愣著作甚?快送公主回房?!蹦w眼眸看著的是她,卻是對著身后的那些侍女說的。 顏妤沒動, 其他人也不敢過來。 墨瑆定定看著她,“自己身子都不珍惜, 你還會珍惜什么?” 她整個人都黯淡了下來, 她確實(shí)沒有珍惜他們的感情。 遇到事情, 她首先割舍的,確實(shí)是他, 不管理由是什么,都無從辯駁。 甚至, 連選擇的機(jī)會都未曾給過墨瑆。 靠近,也是她主動,就連選擇離開, 也是。 唇瓣囁嚅了幾下,終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幾乎可以肯定,如果此刻她說她知道錯了, 她不要和離了,墨瑆一定會應(yīng)她一句:要和離的人是你,不要和離的人,也是你, 你當(dāng)我什么? 她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讓墨瑆消氣,她似乎已經(jīng)沒有立場做任何事情了。 有些事,覆水難收。 但他曾說過,墨家不出棄婦。他向來一言九鼎,休書或者和離書,都不會從他手中出。 她厚臉皮地想,她就這樣賴在靖安侯府,賴一天是一天。 不奢望他能原諒,她只需要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就好。 除非他親口讓她離開。 想到這里,她終于有了幾分力氣,抬眼看向了他,“好,這就回去?!?/br> 很聽話地往屋檐走去。 見她又傻乎乎地往雨里去,墨瑆上前,一把抓起了她的手,將傘塞進(jìn)了她的手中。 展云急忙撐著傘上前,給墨瑆遮雨。 她撐著傘,一步一回頭,紅腫得像核桃的眼眸,濕漉漉的,就這樣看著他。 短短幾步路,愣是給她走出了生離死別的步伐來。 墨瑆氣笑了。如今已入秋,秋雨冰涼,她又全身濕漉漉,再耽擱下去,真怕會著涼了。 二話不說,上前扯了她進(jìn)了屋子,扯了毯子給她裹上,吩咐流螢最快速度給她準(zhǔn)備驅(qū)寒的東西。 他全程都是冷著臉,顏妤也沒敢說話。 流螢見不得顏妤傷心,打心底希望兩人和好,聽到了墨瑆的吩咐,自然半分都不敢耽擱。 命人煮了紅糖姜湯給她驅(qū)寒,很快,侍女魚貫而入,耳房里的浴桶瞬間裝滿了熱水。 流螢伺候著她進(jìn)耳房,墨瑆正打算轉(zhuǎn)身出去,她喊了他一聲,“夫君,你能別走么?” 那一句夫君,墨瑆眸光動了動,神色依舊淡淡的。 “你又想做什么?” “外頭打著雷,我怕?!痹S是哭過的原因,嗓子里還帶著鼻音,有點(diǎn)撒嬌意味,又有點(diǎn)呢噥軟語似的。 “嗯,公主是一個怕雷的姑娘?!币慌缘牧魑灢恢趺吹?,插了一句。 好一個怕雷的姑娘。 墨瑆睨了一眼一旁的貴妃榻,她最喜歡的就是命人將這貴妃榻拖到游廊屋檐下聽雨,雷雨聲越大,她看得越起勁。 明知道她在撒嬌,他的腳步就是挪不動了。 從方才說了那句話開始,她一直豎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 過了一會,沒有聽到了他沒有走動的聲音,緊接著聽到了椅凳挪動的聲響,顏妤知道他留下來了。心情瞬間放松了,將整個人潛進(jìn)了熱水中,將身上的寒意祛除。 在案幾旁的圓凳上坐了下來,聽到了耳房里隱隱約約傳來的、熱浪氤氳的水聲,與屋外淅淅瀝瀝、帶著涼意的雨聲,交融在一起,竟然讓他生出了冰火兩重天的錯覺。 兩人都默不作聲,直到聽到顏妤窸窸窣窣的穿衣聲,他才起身走了。 - 顏妤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見了墨瑆的身影,她急忙起身往書房去。 流螢擔(dān)心她剛洗完澡又出去吹風(fēng)會著涼,急忙給她披上了一件薄氅。 書房里空無一人,他的一些物什不見了,就連他的盔甲也不見了。 “侯爺何時出征?”她望著冷冷清清的書房,有些怔訟,好半會才找回魂魄似的,問道。 流螢搖搖頭,這是軍情,她打聽不到。 顏妤也只聽了顏禛說了那么一嘴,并不知道具體那個時辰,因著此次出征是機(jī)密,知道的人不多,不會出現(xiàn)震撼場面的三軍出征儀式。 她就是想去送別,也不知道該去哪送。 確實(shí)如顏妤所想,本次出征,大軍分成了數(shù)十個小分隊(duì),從不同的城門,八個不同方位,不同時間低調(diào)出發(fā),即便是墨瑆回府的這些時辰里,已經(jīng)出發(fā)了幾波人了。 想著,即便是見不到他的人,她也要去送一送。 她猜測墨瑆有可能會在宵禁之后才出行,急忙拿著令牌,去了南城門,只有這個城門,是往邑國方向的。 因?yàn)樾惺聶C(jī)密,城門的把守比以往要嚴(yán),她做了二手準(zhǔn)備,派人進(jìn)宮給顏禛遞了帖子,讓他給她安排,萬一登不上城門,顏禛也能幫上一二。 到了城門,本來她以為要費(fèi)一些唇舌,誰知,守城門的人,一見到她就說:“太子殿下吩咐,如果公主來,便放行?!?/br> 她如愿登上了城門,但她不確定能否見到墨瑆。 昨夜她已經(jīng)整宿沒睡,今日折騰了一日,又淋了雨,眼皮有些打架了,她不敢走神,撐著精神等著。 沒多久,就隱隱約約聽到了聲響,她往城門下一看,果然看到墨瑆一身夜行服,帶著一隊(duì)人馬出了城門。 她沒敢出聲,就這樣目送著他,眼眶都紅了。 上輩子,她站在高高的城門下,滿腔的悲憤。 這輩子,她還站在高高的城門下,滿心的酸脹。 如果可以,她希望永遠(yuǎn)不要再登城門了,體驗(yàn)實(shí)在太糟糕了。 似乎是心靈感應(yīng)一般,墨瑆突然拉住了馬韁,頓住了動作,驀然回頭,往城門一看,城門上壁火的微弱光線中,見到了一抹瘦弱的嬌小身影。 他抬頭望了望星斗,見時候尚早,他對一旁的副將交代了幾聲,隊(duì)伍繼續(xù)往前趕,他縱馬掉頭回來了。 每次出征前,他都給家里留了遺書,這是慣例。沙場刀劍無眼,隨時做好了馬革裹尸還的準(zhǔn)備的。 其實(shí),他也給顏妤留了,就放在她的梳妝奩的最底層。 但小姑娘不知道。 兩個人的隔閡還沒解除,但他生怕這會是最后一面,他不想讓小姑娘帶著遺憾過下半輩子,所以他折了回來了。 原本望著他背影,鼻子有些發(fā)酸的顏妤,隱約看到了他奔馳而來的聲音,她以為自己眼花了,再三確認(rèn),確實(shí)是他。 提起裙子往城門下跑,那長長的臺階,她覺得實(shí)在太遙遠(yuǎn)了,恨不得飛身下去。 這時,他也到了城門下,正從馬上飛身下來,還沒站穩(wěn),懷里就撞進(jìn)了一個嬌軟的小身軀。 “墨瑆,我們和好了好不好?我不要和離,我放不下你。你不理我的樣子,我的心真的好疼,我知道我活該,我也知道錯了……” “你不要不理我……”小姑娘嗚嗚地哭著,把他的衣襟都給哭濕了。 墨瑆暗暗嘆了嘆氣,將人緊緊圈在了懷里,抬手在她腦后撫了撫她的墨發(fā)。 從一開始,他就已經(jīng)栽在她手上了。 第一次容忍一個姑娘在他的身邊晃悠來晃悠去。 無數(shù)次為了一個姑娘,一次又一次打破他多年以來的規(guī)矩,一次又一次的退讓遷就。 哪怕這一次氣極了,他依舊也割舍不下她。 愛她這件事情,他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了原則和底線,他認(rèn)栽。 知道他不能耽擱太久,她很快就從他懷中出來,依舊抽抽噎噎的,“你要注意安全……” “嗯?!彼p輕地應(yīng)著 “我不要當(dāng)寡婦?!?/br> 墨瑆:“……” 小姑娘一嘮叨起來,又沒邊了。 “我可以給你寫信么?” “可以,你交給陸圻,他可以幫你?!?/br> “有沒有什么不能寫?” “正經(jīng)些,莫擾了軍心。” 墨瑆想起她那一堆話本,生怕她不知又抖多少讓人心神蕩漾的話過來,他一個人在外,見不到人,估計(jì)會被思念逼瘋了的。 “哦?!?/br> - 沒敢多耽誤墨瑆,她便催著他上路了。 墨瑆走了以后,她回到躺下就睡了,睡得很香甜。 這幾日來發(fā)生的事情,幾乎將她的心神都耗盡了,這一睡,睡到了翌日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