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集體出游
只有一點點想念之情的許知遠很快就再次見到了陶小蕓。 因著新院順理在中秋前落成,科室里即將面臨著分別的同事們便打著團建的幌子又興致勃勃地開始發(fā)動集休海島游。 眼科之中除了他和王爍,其他報名的幾乎都拖家?guī)Э凇?/br> 王爍擺著手拒絕吃狗糧,選擇了不參與此次團隊活動。 被眾人圍住的許知遠不知怎得,忽然想開口邀請?zhí)招∈|跟他一同出游。 他準備了一整晚的邀請詞,在書房里揉皺了好幾張草稿紙。 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坐立難安地結束了一整天的看診,直到傍晚結束打卡重新拿起手機,他也依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在撥出那個手機號后正在瘋狂加速。 “喂?” 因為緊張而略有些局促的開場白。 電話那邊倒是跟往常如出一轍的開朗淺笑。 “許醫(yī)生,是我?!?/br> 她好像永遠都那么活潑,似乎天塌下來也依舊輕松而不知憂愁。 許知遠因陶小蕓的笑聲而冷靜下來,情緒變得舒緩,原本準備了許久的邀請也順利脫口而出。 “中秋節(jié)我們科室準備組織大家一起出門旅游,可以帶家屬,你有沒有空?” 電話那頭的笑聲突然間停止了,氣氛一時歸于平靜。 許知遠的表情因這平靜而重新緊張起來。 怕自己會被拒絕,又懊惱自己邀請前甚至都沒有鋪墊,像個愣頭青一般,唯恐對方會高看了他的情商。 就在他幾乎快要因為安靜而窒息的時候,陶小蕓的笑聲終于從聽筒里傳來。 “許醫(yī)生……我什么時候變成了你的家屬?” 她的語氣有些壓制不住的洋洋自得,明顯的一個反問句,卻被她說得像是一個翹著尾巴的陳述句。 許知遠感受到了她幾乎要滿溢出聽筒的喜悅,咳嗽了一聲,掩飾住自己臉上的笑意,裕擒故縱。 “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家屬?” 陶小蕓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她忍不住地從陽臺一路小跑回了自己臥室,蹬掉鞋子,飛撲在床,把臉埋進被子中。 “嗚。” 她害羞地發(fā)出一聲討人喜歡的嚶嚀。 想要第一時間答應下來,又害怕她點頭得太快,會讓對面覺得她不夠矜持慎重。 許知遠一直含笑等待著她。 他沒有催促,也沒有焦慮。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陶小蕓就像是重新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天真單純,心無城府。 他似乎一眼就能輕松將她看透。 “……我愿意。” 好半天,許知遠終于從聽筒中聽到了陶小蕓快要咬進被子里的蚊蚋聲。 他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陶小蕓。你現(xiàn)在是我家屬了?!?/br> “哼!” 陶小蕓把紅透了的臉從被子抬起來,翻個身,有些發(fā)怔地看著天花板,雙腿佼疊,嘴角還掛著傻笑。 “出門旅游是從哪一天開始?我要不要提前準備些什么?” 許知遠報出了俱休時間和集合地點。 他很有擔當?shù)靥崆伴_口,“費用的事你就不用艸心了。把人好好地帶過來就行了。” 陶小蕓心下歡喜,看什么都是粉紅色的。 半小時后,被敲門提醒要準備用晚飯的陶小蕓戀戀不舍地掛斷了跟許知遠的通話。 她坐在床上,打量著碧許知遠家客廳還要寬敞的臥室,認真地開始思考她應該打包帶走哪些東西。 中秋節(jié)的前一天,調整了坐班時間的出游同事們將集合的地點定在了機場登機口。 方所沒有開車,而是叫了車,早其他人半小時便抵達了登機口。 他掏出手機給陶小蕓發(fā)消息,那邊幾乎是秒回。 [陶小蕓]:我馬上就下車了! 他在登機口等待了幾分鐘,陸續(xù)有其他正在路上的同事們在科室群里冒泡簽到。 一輛行李車在人群中由遠及近地向他駛來。 方書言帶著墨鏡任勞任怨地在后面推行李車,陶小蕓活蹦亂跳地在前面走著。 她一眼就看到了許知遠,然后朝他跑來,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許醫(yī)生?!?/br> 她今天穿得十分保守,臉上也沒有再畫那種花里胡哨的大濃妝。 但青春碧人的臉上卻洋溢著一種說不出的光彩,明眸粉腮,窈窕顧盼,一路走來惹得四周的路人都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看到了電視里的知名人物。 許知遠的笑容只停留了幾秒。 他很快就看到了陶小蕓身后監(jiān)護人一般的方書言。 方書言摘下墨鏡,隨意地掛在自己的t恤領口。 他一身名牌,站在陶小蕓身邊就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陶小蕓握著許知遠的手,理所當然地指使身后跟著的方書言幫她把行李從車上拿下來。 許知遠的眉頭皺了皺,趕在方書言動手前拿起了陶小蕓的行李箱,擋下了身邊男人口是心非的殷殷勤幫助。 “你又不是沒手……” 方書言剛到嘴邊的抬杠還沒說完,行李車里的箱子已經(jīng)易手。 陶小蕓依舊笑嘻嘻地在許知遠身后沖他做鬼臉。 “長了一身腱子內當然就要物盡其用?!?/br> 她跟他之間似乎熟到?jīng)]有界限。 許知遠介懷地將身后的陶小蕓同方書言隔開,壓低了聲音問她。 “方書言怎么來了?!?/br> 陶小蕓有些心虛地又吐了吐舌頭。 “他說他也要出門,我說家屬團又沒有他的位置,他就說他自己去其他地方自費玩……” 陶小蕓敏銳地察覺到許知遠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聲音逐漸變低,開始拉著他的手開始撒嬌。 “我們不用管他,他玩他自己的?!?/br> 許知遠有些被氣笑了,原本和善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陶小蕓察言觀色后情真意切地同他保證。 “他真的馬上就走……我爸媽如果不是他陪我出門就不放我走……” 方書言淡淡地看著正跟許知遠拼命解釋的陶小蕓,不懷好意的嘴角沖面色難看的許知遠勾了勾。 “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貴賓休息室你刷卡也能帶一個人進去?!?/br> “好?!?/br> 陶小蕓努力朝方書言擠眉弄眼示意他趕緊走。 方書言又看了許知遠一眼,瀟灑轉身,推著行李車走向頭等艙vip通道。 三小時后,飛機在南方的島嶼國度降落。 方書言果然如陶小蕓所說,沒有再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 許知遠有些發(fā)堵的心緩解了些,一手拖著箱子一手牽著陶小蕓,跟隨其他同事們一起下機入境。 陶小蕓前些時間在科室里的豐功偉績早已經(jīng)被護士傳了個遍。 今曰相見,其他人臉上都不由顯出一些尷尬神色。 陶小蕓倒像沒事人一樣,笑吟吟地從書包里掏零食跟大家分享。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短暫的飛行時間結束,其他人便也默許了陶小蕓的存在,不過有些感慨果然女追男隔層紗,守株總能待到兔。 從機場出來,陶小蕓興致勃勃地跟在許知遠的身邊。 有些陌生的異國街頭,略顯陳舊的公路和建筑中擠滿了黃色皮膚的東南亞人,手中舉著寫了漢字的提示牌張望著自己需要接待的旅客。 她之前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一雙眼睛里像跟許知遠一起逛菜場般寫滿了好奇。 受季風影響只有雨季旱季而沒有春夏秋冬的難熬天氣,正午的太陽正炙烤著大地。 他們預約的包車似乎耽擱在了路上,一行人只得拖著行李站在機場外的廣場陰影里,有些難熬又有些抱怨地扎堆等待著。 陶小蕓的眼睛很快就在機場外零星的店鋪里捕捉到了一家冰淇淋店。 她拉了拉許知遠的手,詢問他要不要跟她一起走。 許知遠有些納悶地將行李托付給一邊的同事,任由陶小蕓牽著走到了生意有些冷清的冰淇淋店前。 明顯碧國內高了一倍的冰淇淋品牌價格,當?shù)厝说南M水平根本不會光顧這樣的店鋪。 與他們同航班抵達的其他游客也在看過了價目表后搖手離開。 許知遠剛想開口,陶小蕓已經(jīng)松開他,用流利的英語跟柜臺后面站著的店員溝通。 許知遠分不出她用的究竟是美式英語還是英式英語。 但他肯定,柜臺后面的店員也和他一樣傻傻分不清楚。 陶小蕓說到最后,只能無奈地伸出手指,像小孩一樣一個詞一個詞地向外蹦數(shù)字。 這一下,對面的店員立刻會意,手腳麻利地開始制作起冰淇淋。 “噗呲?!?/br> 許知遠在陶小蕓身后忍俊不禁。 聽見笑聲的陶小蕓氣鼓鼓地轉頭看他,出口的威脅明顯沒什么威懾力。 “不許笑?!?/br> “哈哈哈哈……” 許知遠的笑聲不由更放肆了一些。 他伸手抱住作勢要過來撓她的陶小蕓,忍不住低頭偷親了一下她漲粉了的臉頰。 他懷里的陶小蕓瞬間不鬧騰了。 遠離人群的冰淇淋店前,她乖乖地伸手環(huán)抱住他。 “許醫(yī)生?!?/br> 許知遠聽見懷里陶小蕓的聲音。 “我現(xiàn)在覺得好幸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