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羞成怒
幼金思來想去,大概是她與人說的那些話傳到了陳元卿耳里去,惹得他不快了,這才叫自己的隨從來殺她。 她輾轉(zhuǎn)反側(cè),后半夜幾乎沒怎么睡,天剛微微亮?xí)r她便起身下樓。 陶家其他人比她還早。 周氏已經(jīng)在掃院子了,幼金走過去接過她手里的活兒:“嫂子你歇會兒,這地我來掃?!?/br> 自上次幼金在陶母面前幫周氏說了回話,姑嫂兩個的關(guān)系比以前好了許多,起碼彼此說話不再夾槍帶棒的。 周氏也算想明白,這小姑子遲早要嫁出去,家里公婆、丈夫?qū)欀慰喔^不去,她在公婆面前說一兩句話可比自己管用多。 何況幼金那個未婚夫婿,已經(jīng)是秀才了,以后自己說不定還能沾到些光,還有她娘家弟弟,年十四了,爹娘還想送他去認(rèn)點(diǎn)字。 “不用你,今日家里沒什么活計,娘剛走,去光全寺上香了,那些都得等干透了才能上色,可惜我與你哥總繪不好,如今還得指望著爹搭把手?!敝苁峡戳搜蹜覓煸谀莾?,已經(jīng)上好面的傘架道。 幼金看著那光禿禿的傘面點(diǎn)頭,沒再與周氏爭,轉(zhuǎn)身進(jìn)了灶房。 她前腳剛走,緊接著后院的門卻突然讓人敲響了。 門外站了個男人,周氏前些日子見過的,這會兒天色尚昏暗一時竟沒想起他是誰,對方穿了身深色的長襦,看著像讀書人,可又少了那么點(diǎn)書卷氣。 來人連正眼都未瞧向她,只嗓音低沉道:“叫你家娘子出來?!?/br> “你是誰?”周氏語氣并不好。 男人似乎更不愿屈尊紆貴同她講話:“讓她出來便是?!?/br> 陶家婆媳兩個,在這十里街厲害是出了名的,聽這話周氏直接將手里的掃帚沖對方招呼過去,也顧著名聲不敢大聲:“滾,什么人都敢來我家撒野了?!?/br> 陳元卿何曾見過這樣的婦人,一時躲閃不及,只勉強(qiáng)用手擋了下。 那掃帚是用制傘骨剩下的竹枝扎成,到處是尖刺,手背上瞬間被劃出數(shù)道口子,往外滲出血。 “放肆!”陳元卿這是真的動怒了。 可惜周氏哪里見過官老爺,她長這么大,連衙門口都沒去瞧過,她卻要再趕人。 陶幼金正聽到動靜從灶房里出來,見到這場景驟然嚇得心驚rou跳,想著這人前世做下的事,恨不得當(dāng)下昏死過去,顧不得其他一把就拉開周氏。 低頭又察覺陳元卿手上正淌著血,她硬著頭皮喚了男人聲:“先生,你隨我來,我?guī)湍惆铝T?!?/br> 萬幸不是傷的這人臉,否則周氏怕要命斃于此,可就是這樣,她也不知道陳元卿會如何發(fā)落。 這些個達(dá)官貴人學(xué)孔孟,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其實(shí)比他們平頭百姓還要計較蠅頭小利。 陳元卿未說話,不過他已抬腿做出了反應(yīng)。 周氏不肯,讓陳元卿瞥了眼。 她被嚇得后退步,一扔掃帚拍著大腿道:“哎喲,這都叫什么事兒,幼娘你讓鬼迷住了不成?” “嫂子你先把門掩起吧,莫要聲張,待我事后跟你說?!庇捉鹉樕习朦c(diǎn)血色都沒。 周氏分得出輕重,哪里會大聲嚷嚷,忙將門從內(nèi)栓上,看著幼金兩個上了樓。 陳元卿默不作聲跟在幼金后面進(jìn)了她的屋子。 屋里其實(shí)并不大,在陳元卿看來顯得異常寒酸,除了床、案,便僅僅擺著了兩個木頭柜子,坐墩兒太矮,幼金只得把男人引到床邊,自己則急急去取清水。 幼金繡工不錯,最愛描花鳥魚蟲的樣式兒自己繡出來,屋里擱了不少,床頭的布簾子就是她繡的,不過這右下角的字有些眼熟。 陳元卿不至于連自己的字都認(rèn)不出,雖不全像,也肖似幾分。 他想了會兒,自己二十八九的時候似流出了本字帖。 “先生。”幼金取了東西過來,雙膝跪在腳踏上,身子躬著:“我嫂子不是故意的,您莫怪,我給您上些藥罷?!?/br> 棒瘡藥還是她從家里偷拿的,之前她從童家巷回來身子疼得厲害,藏了本來打算自己用,可還是沒敢往那地方胡亂用藥。 陳元卿任由著她在自己手上搗騰了會。 “你識字?”男人忽地開口。 幼金手一抖,將帕子打了個死結(jié),陶家?guī)状硕寄坎蛔R丁,她怎么會懂。 “不會?!庇捉饟u頭撒了謊。 陳元卿也沒再追問的意思。 他看著包扎得略顯滑稽的左手,敲了敲床沿:“我今日離開永安?!?/br> 鄭或他們還在十里街附近等著,他鬼使神差又親自來了這,心想著再給她最后次機(jī)會。 幼金一愣,忙表誠意道:“您放心,我定會守口如瓶,不會將我們的事亂說出去。” 別的卻是半句未提。 陳元卿冷笑一聲,今日他這趟來得荒謬,他手輕抬起她的下巴,眼底絲毫不見笑意:“那你好自為之?!?/br> 男人扔了幾張銀票在腳踏上,就往外面去。 一拉門,周氏卻趴在門后,連滾帶爬地避開。 —————————————————————————————————— 小可愛們~燈微博@十夜燈燈有個抽獎,抽香奈兒護(hù)手霜噠,24號開獎,感興趣的小可愛可以參加下哦~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