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87;#9329;.āsǐā 煙雨不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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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更在校園里逛了很久。學校有一條小路一直通到湖邊,于是她沿著這條路默默地走。上課時間學校里幾乎沒什么人,于是一個人沉默地往前走,這是她高中回宿舍的一條小道,她會在考完月考后走這條臨湖的路散心。 再一次回學校,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再屬于這里,不屬于這里的任何一間教室、任何一個課堂,食堂的飯卡她也已經(jīng)弄丟了,沒有變的只有這條鮮少有人踏入的泥濘小徑。 可她走后也許再也沒有人走這條路了。綠色又重新掩蓋了曾經(jīng)的痕跡,她在這里存在過的證據(jù)好像也被抹去了。風吹過后的沙漠也看不出商隊留下的印記,如此偉大的征程也不過隨風而逝,自己渺小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陳更如此安慰自己。她想起和徐行的爭執(zhí),是兩個時空的自己的相互拉扯。也許徐行根本就不想考A大,是她自己對所謂名望的追求去推測出徐行的愿望;她對他只有無數(shù)的幻想,無論是在回憶里還是夢境中,真實的他們的交互少的可憐。 她的大腦劇場里想象過她和徐行的無數(shù)種可能,她和徐行一起在A大是她最滿意的一個。陳更從來就不是言情小說里無憂無慮的女孩,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輕易得到的、被命運選中的主角,盡管她覺得人類是在冥冥之中被選中的生命體。 陳更喜歡湖,喜歡海,喜歡能讓人放空的藍色天空。每次坐在湖邊坡地的夜晚就是她那一段時間的高光時刻,晚上倒映著昏黃燈光和點點星空的湖面出奇地讓人沉靜,學業(yè)、未來、和她糾結的感情,都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 雖然此時的她和曾經(jīng)還屬于這里的她已經(jīng)有了許多不同了,但此時的心境還沒有改變。沒有人的湖邊還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她長吁一口氣,好像抓住了什么東西,然后轉身離開了。 陳更忽然覺得,必須把徐行作為劃分她人生階段的符號,學校的湖也許更適合:她在成長的時候,徐行也在改變,但那些她在湖邊度過的平靜時光不會。 于是她失魂落魄地出了學校。本來計劃地找余微聊天也沒有心情了, 她走出校門買了一杯B市本地的奶茶。奶精的味道有些刺激,卻真真實實地提醒著她當下的存在:她真的無處可逃。 學校附近的小吃街有她初中最愛吃的炸里脊,還沒放學店里也只有寥寥幾人。她決定把之前吃過的、因為父母告誡而沒有吃的“垃圾食品”都在今天吃個遍。神廚小福貴,炸里脊,大面筋,酸辣粉—— 當辣得眼淚出來的時候,她也就可以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了。不斷地交織起那個怯懦的、背著書包攢了幾天零花錢來吃一次酸辣粉的她和現(xiàn)在的她,一時間陳更竟分辨不出哪個是夢境。 家鄉(xiāng)給她的感覺熟悉又陌生,即使她僅僅離開了一個學期。父母都笑她有了北方口音,火鍋開始沾起了麻醬;但在A市的時候,每一次出去聚餐點菜時她都能強烈地感受到自己是南方人。她站在兩個時空的邊界、兩種文化的邊緣,不安地尋找著自己的歸屬,好像這樣就能得到久違的安全感。 “我很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陳更告訴自己。她從一個世界進軍到另一個世界,她一直在進步。現(xiàn)在她能學自己想學的東西,Wachtell也不再那么遙遠,她想要的prestige和事業(yè)已經(jīng)能夠努力觸及。如果——是說如果,留在了國內,這一切就會是一個遙遠的夢境。 她也許會在職場里掙扎,在首都做一個漂泊的旅人。也許她就會被勸說考公務員,也許她會在父親公司做一份不咸不淡的工作,在日復一日中無可救藥地走向庸俗。她拒絕這樣的人生,就算和徐行能在一起也不行。 陳更想做一個gemaker, 想在世界上最有活力的城市精彩地生活、工作。為了這個目標她愿意放棄平靜舒適的現(xiàn)狀:她實在不喜歡被各種規(guī)則所束縛,即使現(xiàn)在新舊交替的撕扯時不時讓她痛苦。 陳更覺得也許已經(jīng)和自己和解了。劣質的辣精在她的胃里有些灼熱,但她知道幾個小時后會好起來的—— 她一定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