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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這兒做什么?”宿陽問。 陶碧晴道:“祝華想要造反,拉來的幫手。” 宿陽語噎,表情像吃了一大驚,說道:“不會吧?!?/br> “怎么不會?!碧毡糖绲脑捴杏辛诵┚痈吲R下的意味,“但以他的修為,無疑癡人說夢罷了。當初為何能分宗,無非是祝華手中有了狄宗主的把柄,宗主大人也正好試一試他祝華的真心?!?/br> 宿陽仍是不敢相信的表情,捋著一把胡子,瞧見了追來的古靈門人的身影,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那祝華為何要造反……” 一脈的大長老雖比不上各脈峰主,但到底是個實實在在的管事的,這大長老的位置難道當著不香嗎? 陶碧晴瞧見了他悄悄的小動作,眉間微微一挑,鄙夷的說道:“還不是為了他那兩個徒弟?!?/br> “嗯?”宿陽皺眉,“這又是為了什么,他的弟子犯了什么不得了的罪?” 陶碧晴長話短說道:“四年前,我用七星鬼面卦盤測出來的,他的兩名親傳弟子未來會將魔神宗覆滅,只不過當時他還未將那兩人收于門下?!?/br> “還有這等子事?”宿陽像是越發(fā)吃驚了。 在他還想刨根究底,繼續(xù)追問下去時,古靈門的人終于來到了跟前。 陶碧晴寒聲道:“來不及解釋了,快將你六脈那渡罪魔卷取出來,封鎖倉州?!?/br> 魔冢雖只召喚出了一個雛形,但還有一個實力詭異的秦家,再加上古靈門的來人肯定不止這一個,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封住地界,等她與宿陽聯(lián)手解決了眼前的人,再瀟灑離去,等待魔冢成型,將秦家與古靈門的人盡數(shù)殘殺。 到時候,再利用秦家的引魂幡與巫蠱術,控制魔冢與倉州城中的尸傀,魔神宗就真的勢不可擋了。 唯一可惜的是,那兩名驅趕尸傀召喚魔冢的弟子實力不錯,也聽話,倒是不錯的苗子。 宿陽還想再多問幾句,但在陶碧晴的催促下不免心急,心情也跟著糟糕了起來。他身居高位,自然而然地討厭被人使喚,但眼前的情況不允許他再多抱怨,只好輕哼一聲,心不甘情不愿地從高級儲物袋中掏出了天都峰的鎮(zhèn)峰之寶。 誰也沒有注意到,天空這時劃過了一道黑影,就在宿陽將渡罪魔卷扔向自身頭頂上空,準備施法的時候,黑影一溜煙的飄了過去。 等兩人再回過神時,渡罪魔卷已經(jīng)失蹤了。 “混蛋?。?!” 宿陽勃然大怒,全神貫注的想要找尋被盜走的高階仙器,卻一無所獲。 陶碧晴也是一臉怒容,像是沒想到會被人擺了這么一道,想要鎖定那人氣息時,古靈門長老的攻擊已近在眼前,不得不回過神來,全力應對。 * 倉州城中盜走渡罪魔卷的是孔璞,屠神峰的藏書閣守閣長老,施展的是不傳武技,虛空影術,能將自己的身體隱藏于影子內(nèi),悄然靠近目標不被發(fā)現(xiàn)。 屠神峰的上空,渡罪魔卷衍射出來的邊界罩住了兩個人,邊界上流轉著黑金色的光。 等范邈從鴻蒙宗回來時,從很遠的地方就看見了這副景觀,心道:祝華果然忍不住了。 和他一樣,魔神宗各脈峰主與長老都出來了,或站于劍端,或坐于豢養(yǎng)的妖獸之上,在渡罪魔卷籠罩的邊界外默默圍觀。 狄玉龍掃視了眼他們,看到了范邈后,傳音道:“去倉州城?!狈跺愕昧?,消失于原地。 高階仙品靈器覆蓋的范圍內(nèi),站著兩人,祝華沒有御劍,而是借助渡罪魔卷的加持,凌空而立。他預想過無數(shù)次,這一天終于到了。 不是不害怕死亡,他活了幾百年,仍沒能參透死生之奧,卻因為活了這么久,他想通了一個道理,從無到有,從有到無,因果循環(huán)罷了。 狄玉龍也知道祝華的修為不如自己,但他心思深沉,仍是小心謹慎地看著面前的敵人。在他受制于人的情況下,往日里對他畢恭畢敬的峰主長老們都只是不帶表情的冷眼旁觀著,像是一群看熱鬧的無聊群眾。 說到底魔神宗只是個魔教宗門,因為利益捆綁在一起,從不講仁義廉恥,更不知信任與忠心為何物。今日你勝了,他們?nèi)該泶髂銥樽谥鳎犇忝?,若你今日敗了,也不妨礙他們心思各異,做出別的選擇。 至于陶碧晴,是為了那分宗宗主的地位,近來一直鞍前馬后鋒芒畢露。而范邈,則是因為不想趟宗門的這淌渾水,又或許是實在太想得到夢天神這把魔劍了。可惜他太貪心,還不知道秦家家主假死的事。 狄玉龍設想過有一天,魔神宗會因為人心不齊而分崩離析,所以他在這之前促使北域結盟,給了眾人一個無法果斷地離開宗門的理由。因為他知道,大家都貪心。包括祝華,想法設法將宿陽騙出宗去,就為了奪走這六脈的渡罪魔卷。 與他虛偽又老謀深算的心思相比,祝華的神情就淡定得多了。 他掌控著渡罪魔卷,渾身上下被仙品靈器的光芒鍍上了一層黑金色的光,仿佛是染了塵污的太陽,天地外的霞光璀璨,兩種光芒交匯在一處,和諧又紊亂,令人的眼睛刺得生疼。 幾位圍觀的長老皺著眉頭避開了些光。他們并非全然蒙在鼓里,消息靈通的也知道古靈門的人來了倉州,卻不知祝華驟然反叛的目的是什么,有人能猜到一二,但不能就此確定到底是其中哪一個。更多的人心中想的是,也許從一開始,祝華就是古靈門派來的jian細,不然又怎么解釋他一個正道之人坐上了魔教大長老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