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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齒山下》作者:二冬【完結(jié)】 原創(chuàng) 現(xiàn)代 都市 愛人在虛擬世界里創(chuàng)造了一個五年前的他 兩人的關(guān)系好像走進了死胡同,怎么走都撞墻。 有一天,施然送給裴皓潔一套游戲,但沒想到游戲還沒通過內(nèi)部審核。 裴皓潔漸漸沉溺游戲不可自拔。 直到施然發(fā)現(xiàn),愛人在虛擬游戲里構(gòu)建了一個五年前的自己。 “時光賜予我青春 也賜予我死亡 盡管困于鎖鏈我卻 如大海般歌唱?!?/br> ——《羊齒山》 標(biāo)簽:腦洞 中篇 開放式結(jié)局 第1章 周五的晚上天灰蒙蒙的,空中飄著小雨,一層水光包裹著粗糙的柏油路與人行橫道,城市擁有一面鏡子。加班到十一點現(xiàn)在才坐上出租車的施然表情麻木地看著窗外的一切。公司最近新開辟的業(yè)務(wù)很棘手,他作為小組領(lǐng)頭人這半個月來都忙得腳不沾地。 車上放著信號不好的情感對線廣播,馬路上不時有人把喇叭按得氣急敗壞。視線從街道聚焦到車窗上自己疲憊的臉,施然如夢初醒似地直起身,狠狠搓了把臉,搖下車窗讓夾雜著雨點的夜風(fēng)吹進來。 他想起大學(xué)畢業(yè)剛工作那兩年,周五加班再晚特也能跟裴皓潔出去浪,放肆到凌晨回家再趁著酒勁兒和余興來場激烈的x愛,第二天兩人還能精神煥發(fā)地去逛街……想到裴皓潔,他從包里摸出手機。十分鐘前的微信,他還沒回復(fù)。 窗外飄著零星的雨點,已經(jīng)深夜了。裴皓潔發(fā)微信是問幾點來接他。施然不想麻煩裴皓潔專門來接自己,所以現(xiàn)在坐上車才回他微信。 施然:沒事兒,我已經(jīng)在出租車上了。路上不很堵,十五分鐘到家。 過了兩分鐘,裴皓潔直接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咱們說好你加完班我去接你的。” 施然想到裴皓潔抓狂的表情,忍不住笑:“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是這樣……” 裴皓潔在那頭完全不干:“我不聽!” “二十分鐘前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有接嘛。雖然十分鐘后你回了我微信,但咱們就算你五分鐘內(nèi)立刻出發(fā),從家到我公司要十五分鐘左右,咱們要……”說到這兒他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三十二分才能見面?!?/br> “……” “但是現(xiàn)在我咱們半點前就能見面,棒不棒?”施然用很有耐心的口吻說。 “……真棒。”裴皓潔在那頭嘆了口氣,一副拿施然沒辦法的口吻,“不跟你計較這個,說不過你。我下樓接你?!?/br> “行!” 施然跟裴皓潔是在大學(xué)畢業(yè)那年認(rèn)識的。那時兩人都是初出社會的菜鳥,有不少磕磕絆絆,感情上更是走了不少彎路才終成眷屬?;ハ喾龀?,共同成長,組建一個家……作為兩個男人過日子,這是施然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穩(wěn)定感情。也正因如此,施然總希望自己在裴皓潔面前表現(xiàn)得好一點兒,他想把這種踏實的感覺延續(xù)下去。 轉(zhuǎn)過紅綠燈街口,車燈的光束照亮公寓樓前的灌木叢,還有一個高大英俊的身影。路燈下的樹影晃晃悠悠地灑在他肩膀上,顯得他既安靜又生動。 加班的疲憊一掃而空,幾乎車還沒停穩(wěn)施然就開了門,直奔在馬路邊等待自己的裴皓潔。 裴皓潔短褲,衛(wèi)衣,穿得簡單而隨意,但依舊讓施然眼前一亮。裴皓潔身上永遠(yuǎn)帶著一種施然沒有的朝氣。雖然這兩年他越來越沉淀,看起來沉穩(wěn)不少,但在施然面前總保留著一份天然性,比如在每個深夜固執(zhí)地來接他。 裴皓潔一拉住施然人就往他身上掛,腦袋耷在他肩上,眼神亮亮地看著施然。 施然拍他一下:“沉!” 裴皓潔還掛在那兒不動。 “干嘛,跟我耍賴呢?” “充電!”裴皓潔埋進他脖頸,悶悶地說,“你每天加班都好晚,我充電時間都好短?!?/br> “下周就能好點兒了, 今天把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施然掛著裴皓潔往樓上走。 兩人刷卡,進電梯。剛按亮電梯樓層,裴皓潔就迫不及待地?fù)渖蟻怼K麄€頭比施然高不少,將他完全罩在身下,要親親抱抱。 施然躲不過,被他掰著下巴親了好幾下,好氣又好笑:“安分點兒!電梯里干什么呢?” 施然這半個月來都忙,回家困得不行,裴皓潔顯然憋壞了。兩人踉踉蹌蹌開了門,一進門施然就被裴皓潔頂在墻上親。他有心回應(yīng),可身體實在太累,加完班的困倦和疲憊一下涌上來,讓他幾乎睜不開眼??赡苋艘换氐绞煜さ男蓓?,身體和精神就會不由自主地松懈下來。 感覺到他的有心無力,裴皓潔漸漸停下動作,發(fā)現(xiàn)施然強撐著眼皮望著他。 “困了?”裴皓潔摟著他的手慢慢放下。 “加班太久了,腰疼。”施然點頭。他狀態(tài)不好,以至于沒有察覺到裴皓潔的僵硬。 裴皓潔放開他退后一步,玄關(guān)微弱的光剖析他的面部輪廓,分割明暗。半晌,他揉了揉施然的后腦說:“去休息吧。要洗澡嗎?” 施然搖了搖頭,拖著腳步進臥室,衣服都沒脫直接倒在床上,不到一分鐘就睡著了。 裴皓潔跟在后面進了屋,給施然脫掉外褲,襯衫,蓋上被子,坐在床邊靜靜地凝望他。他確實太累了,臉上的每個表情及至軀體的每一寸線條都是疲憊的狀態(tài)。他的頭發(fā)很軟,垂下蓋住耳朵,露出潔白的額頭,嘴唇無意識地半張著,氣息平穩(wěn)又悠長。裴皓潔打量他臉上的每個角落——他醒著,靈動翠綠;他睡著,變成平滑的沉在水底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