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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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笙聽到他規(guī)律才呼吸聲,感覺微妙極了,她竟然在夢里體驗了一番黑。幫大逃亡,還跟個陌生男人躺在同一張床上,說出去,肯定嚇死薛甄妮和楊玥。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她眼皮子發(fā)沉,慢慢耷拉上了。 就在這時,本該睡著了的阿深卻忽地睜開了眼。 他悄無聲息地坐了起來,借著窗戶外微弱的光線,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側過頭,靜靜地看著睡得正香的秦笙笙。 又過了一會兒,他伸手輕輕撫過她柔軟的頭發(fā),然后彎腰,柔軟的唇溫柔地落在了秦笙笙的額頭上,一觸即分。 緊接著,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拿起藏在風衣里的木倉,轉身出了門,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遂即關上了門,并用插在鎖孔里的鑰匙反鎖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聽到關門聲,床上原本該熟睡的秦笙笙緩緩睜開了眼,手指觸碰著額頭,上面仿佛還殘留著他唇間的溫度。 秦笙笙的嘴角不自覺地漾開一抹淺淺的弧度,心臟也跳得格外的快。 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一件事,她最近的反常,都是因為,她喜歡上了夢里的這個男人。 砰! 一聲木倉聲驚醒了秦笙笙,她蹭了坐了起來,跑到門邊,用力拉把手,門紋絲不動。 秦笙笙意識到了不妙,肯定是阿深動手了。 這個男人心里藏滿了仇恨,他不會放過這些人的??蓪Ψ接惺畞韨€人,他才一個人,這不是去送死嗎? 真是個大笨蛋。秦笙笙的眼淚撲簌簌地滾了下來,急得用力捶打著鐵門:“阿深,阿深……” 沒有人回應,樓下又響起了幾聲木倉響。 秦笙笙坐不住了,在屋子里轉了一圈,最后發(fā)現(xiàn),這間屋子的陽臺跟隔壁房間的陽臺之間只有一米左右,她只要小心一點,就能從陽臺上跨過去。 但她沒做過這樣的事,爬上陽臺,看到下方的地面,腿就開始發(fā)軟。 忽地又是兩聲木倉響,秦笙笙瑟縮了一下,心急如焚,也顧不得害怕了。她閉了閉眼,昂起頭,再次睜開,直視著前方,咬著牙,一腳跨了過去,踩中了對面的陽臺。秦笙笙松了口氣,抓住墻,挪過另一條腿,撲通跪在地上。 她的腿好軟。深吸了一口氣,秦笙笙連忙爬了起來。 這時候,樓下的木倉聲更密集了。 秦笙笙擔憂不已,又怕自己成為阿深的負擔,她不敢開燈,摸黑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間,往外探出一顆頭。 二樓很安靜,走廊里有個人倒在血泊中。秦笙笙借著樓下竄上來的光,依稀辨認出,這就是那個豹子。 等了幾十秒,見地上的人還是沒動靜,秦笙笙謹慎地踏出了房門,靠著墻,躡手躡腳地走到了樓梯口。 然后她看到了藏在樓梯中間的阿深,他貼在樓梯拐角處,手里拿著一把木倉,對準下面的人,忽地冒頭就是一木倉,然后迅速縮了回去。 下面有一個人應聲而倒??吹贸鰜?,他的木倉法很好,在場這些人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秦笙笙的心稍安,她貼在墻上,準備蹲下身,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讓阿深分心。 但在蹲下去的那一秒,她眼角掃到一個黑影從斜對面的一間屋子防盜欄上爬了上來,像貓一樣,迅速地跑到二樓的欄桿處,舉起了手里的木倉。 秦笙笙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朝阿深的方向撲了過去。 于此同時,一聲木倉響從她的背后響起,子彈沒入她的后背,疼痛從背部向四肢百骸蔓延。 阿深聽到響動,回頭就看到這一幕,他舉起木倉,朝二樓的欄桿處開了一木倉,左手抱住了往下墜的秦笙笙,然后摸到了滿手的血。 “笙笙,笙笙……” 醫(yī)院里,護士聽到叫聲,立即回頭,按了鈴,通知袁教授:“病人的腦電波反應非?;钴S……病人在說夢話,可能要醒了……” 袁教授接到消息,立即放下手里的事,匆匆趕來,進門就看到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月之久,大家都覺得他清醒希望渺茫的俞深竟然醒了,而且大張著眼睛,眼神清明,但里面似乎盛滿了痛苦。 袁教授走到床邊,先對他做了個簡單的檢查,然后說道:“俞先生,我是你的主治醫(yī)生,我姓袁。你出了車禍,送到醫(yī)院急救,已經(jīng)昏迷了一個月,恭喜你醒來。你的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 床上的俞深眼珠子動了動,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人,但沒找到,他的眼睛里出現(xiàn)了明顯的失落。 袁教授看在眼里,以為他是在找親人,便笑著解釋:“俞老太太每天都來看你,她今天剛走,我們已經(jīng)通知她了,她應該很快就會回來?!?/br> 話音剛落,俞老太太蹣跚的身影就出現(xiàn)了在病房門口。 看到孫子大睜著眼睛望著她,俞老太太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你這孩子,嚇死奶奶了,你總算醒來,你再不醒,我也活不下去了?!?/br> “對不起奶奶,讓你擔心了。”俞深張開嘴,聲音沙啞得厲害。 俞老太太聽得心疼不已:“你別說話了,先喝口熱水潤潤嗓子。只要你人醒過來就好,以后咱們有的是時間?!?/br> 看了幾眼孫子,她扭頭問醫(yī)生:“袁醫(yī)生,我們家阿深昏迷了那么久,沒影響吧?” 袁醫(yī)生說:“就目前來看,還好,不過為了更準確,待會兒我們會給俞先生做一個全面的檢查?!?/br> “好,應該的。”俞老太太忙不迭地說。 隨后又給俞深做了一系列的檢查,檢查結果表明他恢復得很好,而且經(jīng)過一個月的休養(yǎng),他的外傷也全好了。只需要在醫(yī)院觀察兩天,若是沒什么問題,就能出院了。 聽到這個結果,俞老太太激動得雙手合十:“菩薩保佑,等我家阿深出院了,我就去還愿?!?/br> 俞深似乎很疲憊,醒來后,就沒說過幾句話,聽到老太太的這番言語,他也接話,只說:“奶奶,我已經(jīng)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我瞇一會兒?!?/br> 老太太舍不得孫子,可看孫子已經(jīng)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想著他大病初愈,需要休養(yǎng),不宜打擾,便站了起來:“好,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br> 老太太走后,俞深屏退了看護,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嘴里呢喃出兩個字“笙笙……”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他的南柯一夢?那為何夢里會多出一個女人! ***** 早上八點了,秦笙笙的床上都沒還動靜,往常這個時候,她就算沒起床,也該醒了。 收拾好要出門的楊玥喊了一聲,也沒人回應,她走到秦笙笙的床邊,踮腳一看,發(fā)現(xiàn)秦笙笙的臉通紅通紅的,雙眼緊閉,這么大的動靜也沒吵醒她? 楊玥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伸手摸了一下秦笙笙的頭,剛碰到就被她額頭上的溫度給嚇了一跳。 “笙笙,你發(fā)燒了,醒醒,我陪你去醫(yī)院!” 可床上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楊玥擔憂不已,連忙拿出手機給去買早餐的薛甄妮打了個電話。想著光她們兩個女生,恐怕沒法搬動昏迷不醒的秦笙笙,又給班長打了電話,讓他過來幫忙。 幾個人叫車的叫車,幫忙的幫忙,齊心協(xié)力,這才把秦笙笙送去了醫(yī)院。 進了醫(yī)院,一量體溫,她竟然發(fā)燒到了四十度,若不是楊玥走的時候不放心回頭看了一眼,搞不好她要燒傻。 醫(yī)生給她打了點滴,又采取物理降溫的方式,雙管齊下,到了下午,她的體溫總算降到了38度,人也清醒了過來。 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秦笙笙有點茫然,她問守在一邊的楊玥和薛甄妮:“我怎么在醫(yī)院里?” 薛甄妮白了她一眼:“你還說呢,你差點燒傻了,要不是楊玥發(fā)現(xiàn)了,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笙笙,你昨晚身體不舒服要跟我們說???” 楊玥也橫了她一眼:“你真是嚇死我們了,來,先喝點熱水,再吃藥?!?/br> 給她吃了藥,兩人又給去醫(yī)院食堂給她買了一碗白米粥,等吃完東西,困意涌了上來,秦笙笙又沉沉地睡去了。 在醫(yī)院里住了一天,次日燒退了,感冒的癥狀也減輕了許多,秦笙笙才拿著開的藥,回到了學校。 把她安置到床上后,楊玥抱歉地說:“笙笙,對不起,昨天扶你下床的時候,把你的床頭的這個置物盒給弄掉了,還摔碎了幾個小玩意兒。有一只潤唇膏,一個珍珠發(fā)卡,還有這個平安玉,我賠你。” 秦笙笙連忙擺手,她拿了個小塑料袋把這些東西裝了起來:“不用,都是些小玩意兒,我平時也不怎么用。再說你也是為了救我才不小心刮到這東西的,哪能讓你賠。你要再說賠字,咱們就生分了啊,我還沒感謝兩位俠女的仗義相助呢,改天,請你們去吃熱騰騰的火鍋?!?/br> “先養(yǎng)好病吧,醫(yī)生說了,你要吃清淡的,火鍋就別想了?!毖φ缒荻酥?,把藥丸遞了過去,“趕緊吃藥?!?/br> 在兩個熱心室友無微不至的照顧下,秦笙笙的病很快就好了。但她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少,甚至有時候一坐就是半天,睡眠的時間也顯著增多,跟動物冬眠一樣。可就這樣休息,她不但沒長胖,小臉還瘦了下來,下巴都變尖了。 楊玥和薛甄妮看在眼里,很是擔憂:“笙笙,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要不咱們明天再陪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br> 她遇到的問題去了醫(yī)院也解決不了。 自打從出院回來后,她就再也沒有進入過阿深的夢里。秦笙笙試過,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但還是沒進入到阿深的夢里,更糟糕的是,這兩天,她已經(jīng)開始進入其他人的夢里了。 秦笙笙很恐慌,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再也見不到阿深了? 可她還沒來得及跟阿深告別,也才剛剛明白自己的心意。想到她中彈時,阿深凄厲的叫聲,絕望的眼神,秦笙笙的心就難過的不能自已。 “笙笙,你怎么哭了?”薛甄妮看到秦笙笙無聲的眼淚,嚇壞了,緊張不安地說,“你,你別哭了,我什么都不問就是?!?/br> 她越安慰,秦笙笙越難過,伏在桌子上痛哭出了聲。 哭過一場后,秦笙笙仿佛接受了她跟阿深有緣無分的這個事實,只是人更沉默了,而且喜歡在網(wǎng)上看一些警匪片和小說之類的。 很快這類還不錯的片子都被她看完了。見她沒事做,怕她又莫名其妙的傷心,楊玥給她出了個主意:“電視劇都是編的,哪有現(xiàn)實中的好看,那,這個網(wǎng)站專門介紹自建國以來的大案,要案,很多案子電視都不敢這么演?!?/br> 薛甄妮也在一邊插話:“沒錯,很多案子小說都不敢這么寫。我外婆老家那邊,16年的時候發(fā)生了一個特別大的案子,一個大型販。毒集團被抓獲了,據(jù)說這個集團涉案資金高達幾十個億,出動了幾百名警察,才將他們抓獲。而且還有六名警察犧牲了,聽說有兩個還是警方的臥底。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個犯罪團伙就叫老班集團,是不是土死了……” “你說的這個案子在哪里可以看到?”秦笙笙急切地抓住薛甄妮的手,心臟劇烈地跳個不停。 老班,臥底,16年,時間人名都能對上。 她的手不自覺地攥緊,心痛得無以復加,悔恨和心疼交織。這并不是阿深編造出來的夢,而很可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而她卻一直以為這只是他的中二夢,甚至在心里不把這當回事。 他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薛甄妮找出了一篇新聞報告給她看。 不過這篇報告非常簡略,只說了我省公安摧毀了一伙特大跨過販。毒組織,繳毀毒。品多少,抓獲毒販多少…… 全表揚戰(zhàn)績去了,具體的案情一字未提,就更別提參加的警察們了。 秦笙笙不甘心,在網(wǎng)上搜了一天的資料,總算依稀還愿出了案件的本來面貌,而且還查到了一個關鍵性的消息,最后發(fā)生搏斗的地方是在鄉(xiāng)下的一座民宅里。 但她沒查到阿深的名字,倒是看到了橋頭和老班這兩家伙,而且還找到了他們的照片,跟她夢里的一模一樣。 所以,那不僅僅只是夢而已。 秦笙笙的眼淚不自覺地涌了出來。 她做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決定,在春節(jié)的前一天,秦笙笙坐上飛機去了h市,她去了市公安局,詢問一個有沒有叫阿深的人,無果。最后不死心的她去了烈士陵園,據(jù)說,犧牲的六名警察就被安葬在了那兒。 秦笙笙先是看到了吳宇的墓,碑上面容堅毅,嘴角含笑的男子正是她曾見過的那個寧死不屈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吳宇。 秦笙笙眨了眨眼,逼退即將洶涌而出的眼淚,將菊花放在墓碑前,低頭深深地鞠了一躬。再往前,是四個陌生的警察,但無一不是朝氣蓬勃的小伙子,而他們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 秦笙笙的心情說不出的沉重,她繼續(xù)往前走,終于看到了最后一座墓碑,碑上貼著一張她萬分熟悉的照片。照片中的人板著臉,濃眉飛揚,眼神犀利,仿佛活生生地盯著自己。一眨眼,又仿佛回到了那個寂靜的黑夜,臨行前,他低頭在她的額上印下眷戀的一吻。 秦笙笙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涌了出來,抱著墓碑,痛哭失聲。 人生最悲傷的莫過于,直到失去摯愛,才明白自己的心意,連向對方表達心意的機會都沒有,而且永遠不會再有。 秦笙笙在墓地枯坐了一天,晚上就住在了h市。 她在h市呆了兩天,直到大年初一才離開。 除夕那天晚上,她找了一家破舊的小旅館住下,買了酸菜牛rou面、香辣牛rou面、紅燒牛rou面擺在電視機前,然后打開電視看春晚。 電視里載歌載舞,歡聲笑語不斷,主持人喜慶的祝福跟過去的每一年似乎都沒有區(qū)別,但這次,她的身邊卻少了一個可以共享喜悅的人。 看著,看著,秦笙笙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她含著淚,泡了面,一口氣將三桶泡面都給吃光了,吃完后,她撐得難受,抱著馬桶吐了出來,哭得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