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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出了廚房,路過井邊時,初彌頓了一下。 這口井,總給她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忽然,一陣微弱的嗩吶聲從遠處飄來。 兩人皆停下了腳步。 初彌轉頭詢問:“一起嗎?” 御知微微點頭,表示同意,兩人出了門。 踩在門口的泥土上,初彌再次停下了腳步,蹲了下來。 這里原本是硬土,可此時卻變成了松過的軟土,不對勁。 初彌撿起一根樹枝,把腳下的軟土剝開,大概挖了十厘米,一張紅色的絲帶被挖了出來。 初彌只看懂了一個火焰的圖案,上面的文字應該是金文。 她把絲帶遞給了身后的長身玉立的少年。 御知接過,睫毛撲閃,給他的眼睛打上一層淡淡的陰影。 他從上往下看,目光清冷,嗓音低啞,沒了一絲溫軟的模樣:“山神歸時,上獻族女;由火向生,子孫蔭庇?!?/br> 初彌默默把這句話記住了,把絲帶放進了口袋里。 把地上的泥土恢復回原來的樣子。 兩人往嗩吶傳來的方向前進。 夜里的山神村十分安靜,普通農(nóng)村有的雞鳴狗吠蟋蟀叫,這里一樣也沒有。 走至一泥磚屋前,“噔、噔、噔……”的腳步聲有節(jié)奏的愈來愈近。 初彌往前走了兩米,趴在墻邊探探出一個腦袋,清糯的聲音壓了壓:“有只白僵?!?/br> 白僵尸的行動遲緩,是最容易對付的僵尸,它極怕陽光,也怕火怕水、怕雞、怕狗、甚至怕人。 但是這里有一只白僵,就證明了這個副本的危險性。 有了白僵,就有極大的可能出現(xiàn)綠僵、毛僵,甚至是千年僵尸——飛僵。 有了僵尸,就可能出現(xiàn)不化骨、伏尸、游尸。 在玩家技能卡和道具都有限的情況下,對付這種非自然生物,難度系數(shù)直達S級。 初彌不得不感嘆,不愧是連環(huán)副本的最后副本,難度系數(shù)果然很高。 不過如果能順利通過的話,連同前兩個淘汰局的積分,都可以翻三倍。 兩人繞過白僵,嗩吶的聲音俞發(fā)清晰。 其中似乎還夾雜著女人的哭聲,哭聲中又有詭異的歌聲。 雖然這些古怪的聲音不算大,但因為村里十分安靜,所以村民們是不可能聽不到這聲音 可村民們卻戶戶閉門,說明他們對這些事是清楚的,或者說,這些事就是他們搞出來的。 “嗙——”一聲鑼鼓接著是一句凄慘的嚎叫:“我家老王去了——來人??!” 女人的聲音十分凄厲,她喊了幾下后,旁邊哦幾間房子都亮起了黃色的光。 少女兩根玉指捏住少年襯衣的下衣角,輕聲道:“我們先回去?!?/br> “哦?”少年如玉的臉上飄過一絲疑惑:“不去了?” “我們一來他們就死人。如果我們今晚又沒有不在場證明,嫌疑最大的就是我們?!?/br> 聽那女人的聲音年紀應該在三十上下,她丈夫年紀應該不會是七八十歲,那么這樣一來,她丈夫的死因就不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死的。 雖然也有可能是病死的,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回去比較好。 至于御知,如果他不是和她同行的還好,那么他怎么行動她都不會干預,畢竟他的實力就是一切,根本就用不著怕。 但問題是她和他是同時借宿的,要是他被人看到了,她肯定也會被懷疑。 所以她不得不出聲喊停。 御知似對去不去沒什么所謂,他的嗓子低啞而富有磁性:“那行吧,回去。” * 夜里,初彌本來是淺眠狀態(tài)的,可卻被人拖進了深度睡眠。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可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她站在剛來那時候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這座被燒過的荒山,變成了墳山。 大大小小的墳包將她包圍,地上被燒過的冥錢灰里,混著沒燒完的冥錢。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鑼鼓嗩吶的聲音。 她呆呆地往山上走,腳下的山路崎嶇,有好幾次她斗差點摔倒。 熒綠色的鬼火在墳山上明明滅滅,忽閃忽現(xiàn)。 周圍靜的可怕,更顯得那嗩吶鑼鼓聲清晰。 “夜恁的個涼,月色如霜?!?/br> “嘭”得一聲鑼鼓,那繞繞彎彎的戲腔又繼續(xù)唱道: “誰家姑娘,做了新娘?!?/br> “嘭嘭——” “烏鴉新娘,淚眼汪汪。” 初彌聽著那戲腔走到了山頂,極目望去,一大片凸起的墳包一覽無余。 在不遠處的一座山的半山腰上,有一支迎親隊伍。 隊伍不長,迎親的人面無表情地敲著鑼鼓。 吹嗩吶的人臉上涂成白色,雙腮和嘴唇都紅如血,宛若家家戶戶新年在門樓貼的年娃娃。 團團鬼火為花轎開路,看起來美麗而詭異,鑼鼓嗩吶聲越來越遠,花轎消失了。 初彌愣愣地看著花轎消失的方向,臉頰突然像是被什么摸了一下,滑膩冰涼。 她瞬間清醒,拿回了身體的掌控權,轉身。 離她不到半米遠的地方,紅色花轎周圍空無一人。 陰風吹過,掀起紅幔,露出里面的人影綽約。 “烏鴉新娘,嫌山頭涼?!?/br> 纏綿的戲腔歸于安靜,一只凝霜般的皓腕從花轎伸了出來,纖纖素手涂著艷麗的丹蔻,她的手心上是一根烏黑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