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姜凜, “巫神物,游仙君應(yīng)該差不離的也要到了,再晚一步, 隋輕塵怕也要趕來了。” “若是陛下想親自殺不語仙, 現(xiàn)在趕去還來得及。” 燕帝陰森森的道, “朕現(xiàn)在更想殺你?!?/br> 他聲音輕柔,卻蘊(yùn)含著無窮殺意, “你說你明明病的要死了, 怎么就不去死?這樣活著又有什么意思?” 姜凜如沒有感覺到傾瀉在身上的壓力, 細(xì)心的把燕帝弄亂的棋盤復(fù)原, “所有人都想讓我死, 我偏偏不死,這樣豈不是更好?” 燕帝:“你果然就是個禍害!” “你等著吧,再過三年,你若還不死, 朕就親自來要你的命?!?/br> 隨著燕帝甩袖而去,這處院子又恢復(fù)了平靜。 姜凜,“他們還在打,我就跟說這個故事的后半部分吧?!?/br> “我修改掌控白玉京的陣法,其實還有一層目的,雖然修行人不會過多干涉俗事,可如果有人仗著修為在俗世肆意妄為,會是修行界之?dāng)??!?/br> “周國有咒法、求真兩門?!?/br> 桑稚顏,“……”她明白了之前燕帝為什么說有那么多人想讓他死。 “我要預(yù)防他們在最后出現(xiàn),讓我的籌謀功歸一簣?!?/br> “不過就算我最后成功,仍有一個人讓我如鯁在喉?!?/br> 桑稚顏迅速找到重點(diǎn),“不語仙?” 燕帝說要?dú)⒌娜恕?/br> “不錯?!?/br> 姜凜,“不語仙是除燕帝之外的求真第一人,求真一門修行方法皆是要萬民跪拜,燕帝憑借身份便利短時間內(nèi)躋身天下前三,聞名天下,并驅(qū)逐求真弟子,燕國境內(nèi)只準(zhǔn)有他燕帝神像?!?/br> “不語仙在燕國境內(nèi)也曾有神像?!?/br> “燕國新整令推行后,他實力受損,不過他早就躋身天下十大,這點(diǎn)實力受損也不算什么,可是若是你是求真弟子,是否會羨慕燕帝?” 桑稚顏幫他補(bǔ)充,“秦國有國師,實力還在他之上,燕國也不行,所以只剩下周國,他想當(dāng)周國國師?讓周帝幫他把神像推行至全國?之前有人蠱惑周帝求長生,也是他受益的?你父親身死,其實也有他的手筆?”大概就算是位高權(quán)重如楚國公,在他眼里也不過是一個凡人,誰能想到楚國公還藏著一個兇殘至極的姜凜。 現(xiàn)在可以把一些事情都串起來了,“你殺了一些仇人,可是卻殺不了不語仙?你在白玉京就是在布局?現(xiàn)在布局完成了?” 姜凜道,“不錯。” 他張開手,似是只是比劃了一下,可桑稚顏卻仿佛感覺到了什么,仰頭看過去,這一刻,本來昏暗的天全黑了下來,天空下垂數(shù)千米,碩大的星辰一顆一顆的亮起,夜幕小橋流水亭臺樓閣悉數(shù)褪去,腳下也如虛空。 他們?nèi)缱诹司盘煨浅疆?dāng)中。 姜凜,“我在白玉京布下了重重陣法,不語仙不會自尋死路?!?/br> 白玉京事變后,不語仙的盤算化為流水,當(dāng)日血流成河,就算當(dāng)時他不知道,事后也一定知道了姜凜大名,也知曉了他的來歷,中間隔著無數(shù)條人命,無可轉(zhuǎn)圜。 在咒法,修為從來不算是決定性因素,所以就算姜凜修為淺薄,可有他布下的陣法在,白玉京之于不語仙,就像是獵人布下的陷阱,只要腦袋不抽,就不會主動往里面撞。 當(dāng)然他也不怕姜凜來追殺他,只要離開了白玉京,怕的應(yīng)該是姜凜。 “可是在某些情境下,就算他不想來,也必須要來?!?/br> “求真一門修行法門有得必有失,只要有足夠的供奉信仰,他們就沒有門檻,可一日千里,可是這種進(jìn)境,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他們是信仰的神,而神是要滿足信徒愿望的?!?/br> “若是神有一天無法滿足了,他們就會跌落神壇?!?/br> 桑稚顏;“可是你怎么讓他們的愿望變成讓他來白玉京?” “改每一個人的心愿當(dāng)然不可能,我也無法做到,可是道理是相通的。” “信徒的愿望他們不能違背,他們之前許下的承諾也不能違背?!?/br> 桑稚顏還有些迷惑,姜凜,“鳳離憂應(yīng)該給你說過他有一好友,叫岳輕潛?!?/br> “岳輕潛和鳳離憂相交莫逆,鳳離憂就救徒,一去不回,了無音信,他不會作壁上觀,可是他并不是修行界之人,所以他如果要救人,就必須要找人,能從白玉京救人的,天下寥寥,不語仙曾欠下岳輕潛一個承諾?!?/br> 桑稚顏:“……”什么叫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搞了半天,姜凜的目標(biāo)根本不是白府君和鳳離憂,而是岳輕潛,他要的是鳳離憂無法參加岳輕潛舉辦的文會。這么一想,他們兩個還真的冤。 “……單單是岳輕潛,應(yīng)該無法讓不語仙來白玉京,應(yīng)該還有其他人。” 姜凜:“你猜的不錯,我總共用了二十三份承諾,逼他不得不來白玉京?!?/br> 不來,至此前路斷絕,不得寸進(jìn)還是保守,修為盡毀也有可能。 所以就算知道白玉京已經(jīng)是天羅地網(wǎng),龍?zhí)痘ue,也不得不來。 ……這份逼仇人來送死的手段,除了佩服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姜凜,“不語仙到底是神碑十大,成名多年,就算來,我也對付不了他。” “所以我就請了幾位和他并肩的高手?!?/br> “天下之大,所有人都如浮塵螻蟻。” “若天下大勢讓一個人死,那他也只能去死了,就算是神碑十大,也不例外?!?/br> “我之前告訴過你,我從葉問心的殺陣中知道了一個秘密。” “這個秘密,就是大勢之一?!?/br> 桑稚顏,“是什么?”終于要說了嗎? 姜凜安撫一樣道,“不著急,你想知道的,我今天都告訴你?!?/br> “我不知道你聽沒說過,一千年了,再沒有人可以飛升,甚至無法再突破返虛境,葉問心曾經(jīng)在自己留下的殘卷中不止一次的提到了這個疑問?!?/br> “其實她不但問了,還去做了一些事情,意欲探天意?!?/br> “她在十六州之外布下了一座驚天大陣,叩問天門?!?/br> “她無愧于百年前第一陣法師的稱號,這座構(gòu)想中的驚天大陣雖未完成,可也足夠精妙,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補(bǔ)足了陣法,宮變當(dāng)天,我利用白玉京的陣法引動天地靈氣,激活了那座大陣。” “雖只是一瞬,可陣法已經(jīng)覆蓋了十六州,他們來找我就是為此,以為我要滅世?!币驗槟顷嚪せ畹臍庀嵲谔^恐怖。 桑稚顏:“……”居然是這么回事?! “我還沒有探究清楚這背后的所有秘密,就和他們做了交易,等我參悟透,他們?nèi)羰强蠋臀业囊粋€忙,我就把這個秘密送給他們?!?/br> “修行人最關(guān)心的就是修為,也最關(guān)心他們?yōu)楹蔚搅艘欢ň辰绮坏么邕M(jìn),我拿這個秘密來交換,沒有人會拒絕?!?/br> 這就是大勢所趨。 當(dāng)所有人都想要他手里的秘密,當(dāng)他想要一個人,那想要知道這個秘密的,就會也讓他死。 桑稚顏:“那這個秘密……” 姜凜嘆息,“因為‘天’已經(jīng)殘缺了?!?/br> “我們參悟的天道,當(dāng)天都?xì)埲绷?,我們又如何能悟透呢??/br> “你看?!彼氖衷诳罩幸恢?,九天星辰變幻,無窮的霧氣和海水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眨眼間他們就在了一片讓桑稚顏看著特別眼熟的海域。 她剛來時,第一層的死亡海域…… “還有。” 無窮無盡的海域似乎再次變幻了下,濃霧褪去,有無數(shù)小島若隱若現(xiàn)。 第三層…… 桑稚顏:“……”臥槽。 她在心里倒抽了口涼氣,使勁戳了戳綠,“他去其他兩層了?” 姜凜抬頭,看著她,暗紅色眼睛有光閃耀,“我參悟透剎那,就想學(xué)葉問心,叩問天門,通天之途已經(jīng)斷絕,那是否能續(xù)上呢?” 周圍場景再度變幻,她在萬鬼城看到的百鬼夜行,鬼火飄揚(yáng),在彩云城看到的無數(shù)的彩綢飄揚(yáng),萬花城看到的鮮花萬里……如幻影一樣挨個出現(xiàn),如玻璃球一樣飄飄蕩蕩,在空中形成了諸天星辰,然后星辰如河流一樣墜入姜凜手中,仿佛天地虛幻一片,只有他是真的,九萬里河山,百萬里的星河全都在他身下俯首。 “通天之途可續(xù)否?” 桑稚顏:“……”媽呀。 她好像喝了十杯九十度的伏特加。 按住了心臟的位置。 第148章 “帥啊……” 就算脫離了那如夢似幻的場景, 桑稚顏還在覺得心臟狂跳,過了許久才漸漸平息。 平息下來后,她發(fā)熱的腦袋也回復(fù)了正常, 問綠道,“剛剛是怎么回事?” 在那種驚心動魄中, 她還保留著神智, 姜凜那是在問她,又不是在問她, “他察覺到你的存在?” “還有你說的那是什么意思?” 那一瞬間,在姜凜聲聲問詢當(dāng)中, 綠借著她的口答:“不可。” 然后她的身體就如一團(tuán)泡沫消失在了那個世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驅(qū)逐她。 綠沉默了片刻, “你是不是好奇那個世界為什么的塔形世界?” “其實你看到的第一個世界才是塔型世界最初的樣子,它里面的生靈雖然都已經(jīng)死去了,但是那個世界本身卻沒有死去, 它還在艱難的求生?!?/br> “人這種生物, 身陷絕境時, 為了求生什么都能做出來,世界也不例外?!?/br> “只是世界的求生的困難比普通人更困難?!?/br> “不過它運(yùn)氣比較好, 碰到了另一個瀕臨破碎的世界, 那個世界核心已碎, 可‘生’還沒有破滅, 它強(qiáng)行把那個世界碎片黏在了身上, 用那個世界殘存的生之力喚醒生死循環(huán),而那個沒了世界核心的世界也不用擔(dān)心全然破碎?!?/br> “可是僅僅一塊蘊(yùn)含生之力量的世界碎片是不夠的。”這就好比用一個火星來喚醒一個火把,讓它重新燃燒,難度可想而知, “所以有了第三片,第四片,第五片?!?/br> “第五片已經(jīng)是極致,所以它陷入了休眠,等待五個火星把火把重新點(diǎn)燃的一天?!?/br> “姜凜的猜測其實是錯的,他以為曾經(jīng)去的第一層是天界,可實際上他們記載的天界已經(jīng)徹底沒了。”所以通天之途,根本續(xù)無可續(xù)。 桑稚顏幫它補(bǔ)充,“還有,他是不是從你身上察覺到了第一層的核心相似的氣息?你和它是不是有相同之處,說起來,你從來沒有準(zhǔn)確告訴過我你是什么東西,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塔型世界,你讓我游了那么久,還時不時的掉線,你是不是去找它了?” 她當(dāng)時根本沒有多想,可現(xiàn)在串聯(lián)起來,就覺得哪里隱隱不對。 桑稚顏沉默了幾秒,“你和它處境差不多?快死了?還是說你比它還慘?亦或者你和它求生方法不太一樣?” “仔細(xì)想想,你剛開始說自己能量不夠,讓我穿越異世界幾次都要討價還價,可后面我和你要,你幾乎只是說說就退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