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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謝清如顧灼所想的那樣。 既然謝清打算帶顧灼去醫(yī)院,那么離開這里的事也就變得相對比較輕松起來,顧灼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要太明顯道:“那我想快點拿掉這個孩子,可以嗎?” 謝清沒有立刻回答,顧灼聽著謝清近在咫尺的呼吸聲,明白過來謝清是在考慮這個問題。 大約是想要顧灼趕緊拿掉這個礙眼孩子的念頭占據(jù)上風,謝清妥協(xié)了,她軟著聲音道:“那我和領班商量一下時間,我會請一天假,陪你一起去的?!?/br> 在這之前,她會先做好一些準備,防止小灼半路走丟。 聽到謝清答應下來,顧灼感覺自己更睡不著了——因為太激動了! 先前波瀾不驚是因為沒有找到離開的辦法,現(xiàn)在離開這里變得有些唾手可得,她都有點想掀開被子,拽起謝清,告訴對方:我們現(xiàn)在就去。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且這三天的米蟲生活,除了無聊以外,她似乎有點習慣了每天睡到大中午。 因為心情變好的緣故,顧灼用手肘輕輕捅了捅謝清的手臂,語氣里帶著笑意道:“先睡吧,你明天不是還得去會所嗎?” 說到會所,顧灼就想起周意和林音來。 大約是得意忘形,也或者是謝清這三天良好無害的“表現(xiàn)”讓顧灼放松了警惕,她依舊笑意盈盈地問了出來:“這幾天會所怎么樣?周意和林音她們有經常去嗎?” 提到周意和林音,謝清臉上的表情就黯淡了下去,像是逐漸退色一般,又變得冷凝,她想著昨天周意和林音都有分別找到過她,問她知不知道顧灼在哪兒。 她本來就看不慣周意和林音,也更不可能告訴她們顧灼在她家的事。 看著對面兩人眉眼間的擔憂,謝清就覺得快意。 只是,她沒想到顧灼這個時候會問起周意和林音,她覺得自己都快疼死了,眼淚順著眼角滾落,一直落到發(fā)絲間。 她鼻子泛酸,卻沒有發(fā)出一點點的聲音,這時候她又慶幸房間里足夠黑,不然顧灼就會發(fā)現(xiàn)她哭了…… 謝清穩(wěn)了穩(wěn)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正常,語氣里則是帶著nongnong的疑惑:“你為什么,總是那么關注她們兩個人?” 如果把放在周意和林音身上的關注,都轉移到她身上,謝清覺得她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而她會選擇這樣做,都是顧灼一步一步推著她做的。 顧灼頓了一下,她察覺到謝清語氣里不同尋常的平靜,大約猜到自己踩到謝清的敏感線上了。 對于謝清的問題,她沒有隨意地胡亂回答,而是認真想了想,才說道:“也沒有,就是忽然想起來了?!?/br> 謝清沒有說話,顧灼有點慌,但她及時穩(wěn)住情緒,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很真誠:“再說了,如果我真的很關注她們,這三天怎么會只提起一次呢?而且我會提到她們,都是因為小清先提到的會所啊……” 謝清沒有說話,顧灼等了三秒,這三秒內她忽然明白了那句成語“伴君如伴虎”,她現(xiàn)在不就是這種情況嗎? 在不知道謝清到底是什么癥狀的情況下,她過得格外的小心翼翼——雖然是謝清一直在“伺候”她。 這短短的三秒,顧灼覺得有些漫長,然后就聽謝清輕嘆一聲,仿佛這件事輕輕放過的意思:“那,小灼以后不要再提到她們了,好不好?” 顧灼松了口氣,她應了一聲“好”。 這會兒也沒什么心思跟謝清繼續(xù)夜話了,就怕自己突然又冒出一句什么,把氣氛搞得很僵硬,感覺比在會所工作還要辛苦…… …… 第四天,顧灼醒來的時候,謝清已經去上班了。 她按照昨天的習慣,先去冰箱里看看有沒有什么吃的,主要還是看謝清給她準備了什么,然后拿到廚房去加熱,順便把電視給打開。 加熱期間,顧灼又去到門口,想從柜子里把昨天的那把扳手給拿出來,試試看能不能把門鎖弄壞。 結果拉開抽屜,卻見昨天放著的扳手不見了。 顧灼對著抽屜若有所思,她重新把抽屜給關上,然后去擰門把手,發(fā)現(xiàn)是打不開的,恰巧廚房傳來微波爐加熱好的聲音,她便轉身回廚房。 說實話,她不太想要暴力解決這件事。 而且,從她睡著的第一天晚上,她就明白過來,謝清看似容易害羞,實際上力氣比她大很多。 算了,能有智謀逃走的辦法,干嘛非得冒險用暴力。 而且,萬一失手,很可能會導致誤殺,顧灼還沒有心理強大到背上一條人命。 再說了,她對謝清也不純粹是毫無感情的,好歹也相處過那么久了。 但如果能離開,她還是得勸勸謝清去醫(yī)院好好看看,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的。 晚上謝清回來時,便把自己做的事都給說了一遍,她已經跟會所那邊請過假,并且已經預約好隔壁市的醫(yī)院,準備讓顧灼先檢查身體,然后聽醫(yī)生的安排。 她道:“好不容易請一次假,就一次性解決吧,我們會在隔壁市大概住上那么兩三天?!?/br> 顧灼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只在這個城市待過,隔壁市她絕對的人生地不熟,雖然有一瞬間懷疑過謝清選擇隔壁市的原因,但此刻渴望離開這里的心思占據(jù)上風,她也就沒有質疑謝清的決定,還笑著贊同道:“那就照你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