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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硬闖,又被仙之遙給拉了一把,言說是其他大能帶著顧灼去,又因為宗門大比對她著實很重要,去遲了不好,再加上仙之遙的勸阻,她便只能先過來。 現在見到顧灼安全無虞,溫靈暄便徹底放下心來,因擔心的緣故,她便伸手拉住來顧灼,回過神,就頗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臉上漾開笑意:“你怎么現在才到?!边€和另外一個陌生的大能一起來。 風靜姝克制住自己的風度,她也想要微笑表示自己的平靜,卻發(fā)現牽起的唇角過于扭曲,只能將唇線抿平,心中卻記仇:她都還沒拉過灼灼的手,眼前一個小修士就搶先一步,著實讓人生氣…… 心中如此,風靜姝知道面上不能輸,她往前一步,與顧灼并肩而站,她本是無法彎唇的,此刻說話的語氣,包括眼里都淌著笑意:“我的道侶起的遲了一些,讓各位久等了。”刻意在“我的道侶”四個字加重了音。 風卷著落葉飄過,非靜止畫面卻有靜止畫面的效果,所有人當中,唯有風靜姝的心里是滿意的。 好半天顧灼才回過神,她扭頭望向身邊的風靜姝,遲疑片刻才問出來:“靜姝的道侶是……” 如果沒有記錯,她今天是和風靜姝一起過來的,并沒有看到其他人。如果只有她們兩個人的話,那風靜姝嘴里的“道侶”豈不是說她?可顧灼并沒有答應過和風靜姝成為道侶。 風靜姝有些緊張,她嗓子發(fā)干,面上卻冷若冰霜,對顧灼也是盡最大努力保持溫和的說話態(tài)度:“這些事,回去我再和你詳細解釋。” 她也是頭腦發(fā)熱,看到溫靈暄與顧灼這般親近,才口不擇言說出這番話,心情是舒爽了,可回去她還得想想該怎么跟顧灼好好解釋才是。 溫靈暄聽到她們的對話,也跟著反應過來,下意識就反駁:“這怎么可能!” 她有心想說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陪著顧灼的,但想到在顧灼被困在山洞之前,或許的確是有道侶的,而且她已經知道面前的陌生女人就是大家口中的風靜姝長老,那就有很大可能對方說的是事實,想到這里,溫靈暄臉色煞白。 忽然憶起這些日子仙之遙經常在她面前唉聲嘆氣,又反復勸說她和顧灼保持距離,又說顧灼和她們不是一類人,現在想來,仙師姐也是知道這些的?顧灼真有道侶? 溫靈暄心如軟刀子磨rou一般鈍痛,她側頭看向仙之遙,就見仙之遙沖她點點頭,意在肯定她的猜想。 風靜姝沒有讀心術,卻大致能猜到溫靈暄在想什么,她面無表情道:“事實就是如此,顧灼是我的道侶?!?/br> 說到“我的道侶”時,風靜姝心底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心虛,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并不算是顧灼的道侶。 仗著沒人知曉,風靜姝又無法做出過多的其他表情,將氣場捏得死死的。她無視臉色慘白的溫靈暄,伸手牽過顧灼的手往位置上走過去,低聲道:“有什么事你之后都可以問我?!?/br> 顧灼本來想問清楚道侶的事,聞言只能按捺住,略一點頭就跟著風靜姝往里走,只是經過溫靈暄時,她伸手去握了握溫靈暄的手,安慰道:“可能是有什么誤會,之后我們再聊聊?!?/br> 顧灼并不覺得這是個什么極大的問題,只是憑空多出一個誤會罷了,而且她們一直在這里,已經有不少修士在往這邊看,顧灼是不怎么喜歡被人圍觀的,這讓她想起在小世界被其他修士認出來的慌張感。 溫靈暄想的卻和她不一樣,只覺得悶熱的夏天被兜頭澆了一碰冰水,她站在原地低垂著頭沒有說話,顧灼似有感悟,回頭忘了一眼,卻只能看到女修垂頭的背影。 兩人走遠后,仙之遙嘆了口氣,她上前一步拍拍溫靈暄的后背:“想開一點?!彼鴮嵅辉趺磿参咳耍姕仂`暄這樣,也只說得出干巴巴的這么一句。 她伸手去拉溫靈暄準備回弟子席,就見溫靈暄低垂著的腦袋忽然大顆大顆地往下落淚,淚水砸在地面上。 仙之遙頓住,片刻后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溫靈暄拜入宗門不過百年,如何去跟一個活了幾千歲的老祖去爭? 顧修士不也一樣身不由己?數百年前一聲不吭地忽然失蹤,風靜姝不聞不問;現在出現以后,風靜姝又要霸著,不都是風靜姝的一念之間嗎? 顧灼才剛剛坐下,風靜姝就給她遞過去一個瓷瓶,她冷道:“這是易容丹。”末了又像是擔心顧灼害怕,補充道:“沒有丹毒?!?/br> 之前菀南也給過,顧灼也不覺得風靜姝會害自己,所以大大方方地接過,然后服用一顆,不過片刻,她的容貌就發(fā)生了變化。 從之前的精致姝麗轉變?yōu)槠胀ǎ缓谄崞岬难劬θ缫煌羯钐?,誘得人想要沉浸進去,殷紅的唇就似被枝頭冰霜壓著的玫瑰,也不知為何,明明已經是再普通不過的樣貌,卻還是這般好看?風靜姝想到。 也是怪她,現在才想起這大世界還有許多人認識顧灼,她怕顧灼感到難堪,便干脆隱去外貌。不過也就這么一會兒的時間,日后她將顧灼護得牢牢的,也就不需要怕旁人眼光了。 就像數百年前她能護住顧灼,現在便也能護著,風靜姝想著,冰霜一般的臉龐忽然就柔和下來。 顧灼正想著她果然是仇家很多,不然不至于鼎鼎大名的風靜姝也需要讓她服下易容丹,當然,也可能是別的其他原因,她現在心中好奇,也只能等回去以后再問風靜姝更詳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