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慕容虞笑說:“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朕撒謊了?” 宣國公狠狠地瞪元氏一眼,元氏才連忙低頭告罪,又哭泣了起來,“陛下,看在衡兒他不是有意的份上,看在他與你也有些親緣,饒了他這回吧,大不了讓衡兒給這宮女一個名分就是了。” 慕容虞似笑非笑道:“國公夫人這么說,叫朕想輕判都不能行了,畢竟朕也怕旁人說閑話,說朕為親人徇私……” 元氏聽了這話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 宣國公趕忙跪道:“陛下,這孽子有罪,是我夫妻二人教子無方,還請陛下重責(zé)吧?!?/br> 慕容虞瞥了梅衡一眼,語氣輕飄飄道:“他一定是好日子過太久了,就判他流放去崖州吧?!?/br> 他說著垂眸看向宣國公與元氏,臉上的笑容也好像消失不見了,“叫他永世不得回京?!?/br> 出了大殿,元氏幾乎忍不住廝打起宣國公,“你竟讓陛下重判……” 宣國公怒極,將她甩開,“蠢婦,你已經(jīng)觸怒了圣上,不順著他的意思說,他難道就能饒過梅衡了嗎?” 元氏也知曉這個道理,她見旁的宮人朝這里看來,才稍稍收斂。 “不行,我要去找太后?!?/br> 宣國公頭疼道:“你不如先回府去……” 元氏甩開他的手臂,咬牙道:“我一定要弄清楚,是誰在害我兒!” 元氏丟下了宣國公,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往了朱太后的棲寧宮去,一刻都不敢耽擱下來。 朱太后聽完她說的那些事情,只悠緩道:“也是太久沒聽過這么復(fù)雜的事情了,真真是繞得哀家頭疼不堪。” 她說著,嬤嬤忙上前去給她揉捏太陽xue。 元氏紅著眼睛跪在她的面前,見她分明高高掛起,不想管閑事的模樣,忍著辛酸道:“太后娘娘,民婦也不想令您為難,只是我與我兒從前便一直為您辦事,您不能……” 朱太后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她,“不能怎樣?” 元氏低聲道:“不能過河拆橋啊。” 朱太后抬了抬手,嬤嬤便自覺退到一旁。 朱太后起身,走到了簾子外,露出了一張并不年輕卻妝容精致的面容。 “meimei呀,哀家從沒有忘記過你為哀家做過的事情,快些起來吧。” 朱太后親自將元氏扶起。 元氏道:“太后娘娘,臣婦也不想令您為難……” 朱太后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為難,這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圣意難改,不過哀家令人將你兒子半路上偷出來就是了,日后雖然會見不得光一些,不過好歹還是能衣食無憂的?!?/br> 元氏連忙點頭,能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她已經(jīng)滿足了。 連過了幾日,寶婳都不曾聽見府里傳來半分有關(guān)梅衡的流言。 似乎根本就沒有人在意到這么個人,又似乎被誰刻意壓制下去。 總之風(fēng)平浪靜的模樣,讓寶婳都忍不住漸漸安心下來。 她這一安心,難免便想到了柳氏。 這日下午,寶婳便拽著梅襄的袖子,愁眉苦臉地說了這件事情。 “二爺,你怎么會訂過親呢,你這樣,叫婳婳心口好疼?!?/br> 她懨懨地作出難過的模樣,生怕他看不出來,也怕他說出曾經(jīng)喜歡過柳氏之類的話。 梅襄乜了一眼她那做作的模樣,“你還被梅三看了身子,我說什么了嗎?” 要不是他沖進去把她搶出來,她指不定已經(jīng)天天迷醉在了梅衾懷里,哪里還記得她的二爺在哪里? 寶婳臉微熱。 雖然她也喜歡過三爺…… 但,但她覺得二爺還是她一個人的比較好。 “二爺……” 她見他看著書,分明不想理她,便像個小蟲子一樣往他懷里竄。 竄得他書都拿不穩(wěn),只能掐著她的腰,惡狠狠地瞪著她。 “白日這也不許那也不許,卻偏偏要來惹人生出火氣來……寶婳,你真當(dāng)二爺是個好脾氣不成?” 寶婳卻管不得那么多,手臂緊緊攬住他的腰,語氣甚是不安,“二爺快告訴我,你和大嫂的事情……” 梅襄挑起唇角,眼中掠過一絲滿意之色。 還真不怕她不吃醋…… “二爺為什么要說她是個可憐人,婳婳不可憐么,二爺都沒有這樣說過婳婳……” 她蹭著他的胸口不依不饒恨不得走這兒辟個口子出來,叫自己一頭鉆進去。 梅襄扯開她,發(fā)覺自己整理得一絲不茍的衣服都被她蹭得像個咸菜干一樣。 他想到了柳氏,笑意亦是收斂幾分,丟開手里的書,將寶婳往懷里帶了帶。 “她從前確實是我的未婚妻……” 只是那時梅襄的病還未好。 在他病情最重的時候,她就上門來主動向他提了退親。 柳氏姓柳,和梅襄的母親那邊也是有些干系。 只是分支不同,他母親那一支輝煌過又沒落了,而柳氏那一支卻一直穩(wěn)當(dāng)?shù)煤堋?/br> 定了親,自然也是看上了宣國公府這塊牌匾。 早些時候,元氏與梅衡便沒少與梅襄作對,梅衡看上了柳氏,一半是為她的姿容,一半也是為了從梅襄手里搶奪東西。 起初柳氏被家里人打了一頓,也并沒有松口答應(yīng)與梅襄退婚,后來為了她哥哥能多分些家業(yè),她才松了口。 然而她的哥哥在分家之后,卻拒絕認她這個meimei,因她換婚,愛慕虛榮的名聲傳了出去,多少會損壞他家名聲。 這讓柳氏的一番付出,分文不值。 后來她嫁給了梅衡,得過一段時日的寵愛,很快便被梅衡拋到了腦后,甚至要為梅衡牽線,引其他女子來伺候梅衡。 她來解除婚約的時候,梅襄提出過要幫她,卻被她拒絕了,他若插手,她的大哥就很難再多得一份家業(yè)了。 梅襄那時并不討厭她,雖遲疑過,但最終仍是成全了她。 他那時還年紀不大,遠不及如今,心思雖冷漠,但被自己的未婚妻子拋下,也不是真的一絲情緒都沒有。 “她是有些可憐……”寶婳嘀咕著,若她后來沒有那樣對寶婳的話,寶婳興許會更加同情于她。 明明是為了自己的親大哥付出一切,卻被兄長用完之后,毫不留情地一腳踹了。 梅襄未接這話。 他只知道,從那柳氏開始幫梅衡開始害寶婳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jīng)不值得叫人同情了。 “二爺……” 寶婳回過神來,頗是迷惑道:“可是你這么喜歡強搶民女,怎就甘愿讓步?” 梅襄蹙起眉心,“滿嘴胡言。” 寶婳見他還不高興了,擰著帕子道:“那我是怎么來的?” 不是被他強搶來的么? 梅襄挑了挑唇角,語氣頗是得意道:“自然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旁人?!?/br> 寶婳不想他過去有人,更不想他以后會有別人,只顰眉央求著他,“二爺以后也千萬不要哪天給婳婳帶個妾回來,若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婳婳也會像那泣血的杜鵑一般,慢慢抑郁而終了?!?/br> 她這是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把梅襄當(dāng)初哄她的話記了下來,轉(zhuǎn)頭又拿來哄他了。 他捏了捏她頰rou,“有那么嚴重?” 寶婳認真的點了點頭,“婳婳的心會為了二爺碎成星星一樣,掉的哪哪都是,撿都撿不起來,眼淚也會像下雨一般,下成一條小河,就把自己生生給溺死在里面了?!?/br> 她越說越是矯情,越叫人牙酸…… 梅襄忍笑,繃著嘴角回她道:“用笤帚掃掃就是了,便是碎成了面粉也是能掃起來的。” 寶婳噎了噎,矯情不下去了。 她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他一個問題,“那婳婳對二爺是最特別的么?” “非要這么說也行……” 梅襄漫不經(jīng)心地攪弄著她的衣帶,“畢竟除了婳婳,沒有人能有本事氣死二爺了。” “還叫二爺好幾回都差點死在了婳婳身上……” 寶婳發(fā)覺他說完了正經(jīng)便又要開始不正經(jīng)了。 她頗是自覺地退開,卻被他臂膀勾緊,哪里是她想跑就能跑得了的。 她這樣磨人,叫他哪里有心思看書了…… 他親了親她的耳朵,含糊道:“真該換個地方了,天天在屋里真沒意思?!?/br> 寶婳顫了顫,沒有答他。 他最近總說這樣的話,可也沒見他真停下那些沒意思的事兒啊。 她總覺得,現(xiàn)在是天冷他才沒堅持,要是哪天熱起來了…… 寶婳止不住臉熱地想,不、不管怎么說,至少屋頂肯定是不行的。 第70章 元氏回到府里問人柳氏在哪里。 婆子去打探了一下, 說柳氏在花園里。 元氏點了點頭,直接去了花園。 柳氏坐在一個涼亭里,手里在做一件衣服, 似乎是梅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