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閑雜人員一離開,穆老爺子才道:“怎么回事?我聽說今天晚上有人來刺殺你?” 穆延霆伸手捏捏眉心:“爺爺,我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br> 聽到這句話,許念安也是一驚,以前她一直覺得綁架刺殺這種事情,只有在影視作品或者小說里才會出現(xiàn),直到上次她跟季丞鈺一起被綁架,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影視作品,來源于生活。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有人會膽大包天的來穆家的老宅刺殺穆延霆。 她反握住穆延霆的手,關(guān)切的問:“你沒有受傷吧?” 穆延霆捏了捏她的掌心:“已經(jīng)沒事了,你別擔(dān)心?!?/br> 穆老爺子看了眼許念安,輕聲道,“安丫頭,不早了,你先去樓上休息吧,我已經(jīng)讓人幫你收拾出來客房了,左拐,第二間就是。” 不管自己的孫子跟她相處到什么階段了,但是人家一個女孩子來到這里,給她準(zhǔn)備一間客房,這是對人家的尊重。 許念安還有些不放心穆延霆。 穆延霆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道:“你先上去,早點休息,我跟爺爺還有點事情要談?!?/br> 許念安點了點頭,跟穆老爺子說了聲晚安后,上了樓。 許念安一走,穆老爺子臉上的笑就再也掛不住了,他雖然長期身居高位,但是中年喪妻,晚年喪子,如果連他唯一的孫子再出什么意外,恐怕他也就再沒有活下去的意志了,他蒼老的臉上是容忍的震怒。 “到底是誰那么膽大包天,居然來穆家老宅行刺!延霆,派出去的人,有沒有消息了?還有,你不是看到對方的臉了嗎?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人揪出來?!?/br> 穆延霆卻搖搖頭,淡淡道:“對方不是華國人,而且既然對方肯讓我們看到她那張臉,恐怕那張臉,也不見得就是真的。” 穆老爺子渾濁的眼眸瞇了瞇:“你是說,是國外的勢力?” 穆延霆點頭:“東南亞那邊,我們最近單獨吃下了幾塊肥rou,恐怕是有人要眼紅了?!?/br> 穆老爺子卻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從東南亞那邊千里迢迢的跑過來要你的命,卻只派了一個女人?” 穆延霆回想到當(dāng)時的場景,“他們自然不可能只派一個女人來,后面有接應(yīng)她的人,我已經(jīng)派人去追,希望能夠把人活著抓回來?!?/br> ···················· 另外一邊。 季家。 已經(jīng)是半夜,季慶山的書房內(nèi)還亮著一盞昏黃的燈。 季丞鈺這幾天心情不好,或者說,從許念安離開他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就沒好過。 晚飯的時候,他陪幾個客戶喝酒,明明陪酒這種事,是完全可以由助理代勞的,但是他卻對所有的敬酒來者不拒。 一輪下來,生意還沒有開始談,他就已經(jīng)先醉倒在了飯桌上。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酒店的大床上。 他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xue,瞇著眼打量了眼房間,還好,沒有別的女人。 說來也怪,以前跟許念安還沒離婚的時候,他特別喜歡在外面招惹別的女人,故意惹許念安生氣,雖說只是為了惹許念安生氣,但是男人總是需要排解欲望的,而他也不是柳下惠,所以有時候,遇到符合自己口味的,他也會順?biāo)浦?,放縱一晚上。 后來跟許念安離婚,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有合作商甚至是他的助理在他床上塞些女人,所以之前的時候,每次從酒店的大床上醒過來,都會看到身旁躺著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那些女人,他的心里卻只有厭惡。 后來他義正言辭交代助理,如果再把亂七八糟的女人,往他床上送,那他這個助理也不用當(dāng)了。 現(xiàn)在果然收到成效了。 季丞鈺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從一旁拿出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了個澡,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他出了酒店,讓司機送他回了季家。 回到季家的時候,連傭人都睡下了,季丞鈺頭暈暈沉沉的在玄關(guān)處換了鞋,抬頭就看到三樓,一道微弱的光從季慶山的書房內(nèi)滲透出來。 季丞鈺瞇了瞇眼,鬼使神差般,放輕了腳步,上了三樓。 凌晨十二點鐘,整個世界是死寂一般的寂靜,透過一扇門,季丞鈺聽到書房內(nèi)季慶山陰冷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出來,他說:“這個阿赫不能留了?!?/br> 第95章 你知道穆延霆值多少錢 季慶山與阿赫一向是單向聯(lián)系,平常都是季慶山有事才會拿出特定的手機打給阿赫。 但是如果阿赫有事,想打給季慶山,更多的時候,季慶山的手機是處于無法接通的狀態(tài)的。 因為為了安全起見,季慶山平常都是把那部特定的手機里面的手機卡拿出來,單獨放在另外一個地方的。 當(dāng)然,為了防止錯過什么重要的事情,季慶山每晚睡覺之前,都會按上手機卡,檢查一下,是否有沒接到的電話。 所以今天晚上,當(dāng)季慶山按上手機卡,開機的時候,手機上顯示了五個未接電話。 一下子這么多未接電話。 這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情。 季慶山的內(nèi)心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找出那個號碼,立刻回撥了過去。 電話的那頭,阿赫很快接了起來,他說話的聲音帶著幾分慌亂與害怕:“慶哥,這次你一定要救我啊?!?/br> 畢竟是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的人,季慶山雖然心內(nèi)也有幾分慌亂,但是面上卻深沉如水:“說,什么事?” 阿赫道:“上次您讓我綁架許念安跟大少爺?shù)氖虑?,有個叫穆延霆的一直咬著我不放,到現(xiàn)在還在調(diào)查這件事,我怕我們早晚會被他的人查出來?!?/br>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季慶山那顆不安的心,頓時又放回了肚子里,他慢慢躺回藤椅上,“我不是讓你們回東南亞了嗎?他穆延霆的手再長,也伸不到東南亞去,你放心,你們這些人都是沒有戶口的黑人,想查到你們,哪有那么簡單?!?/br> 阿赫在電話的那頭哼唧了兩聲,似乎是有什么話要說,但是又不敢說。 季慶山最看不慣他這種束手束腳,畏畏縮縮的的樣子,沉聲道:“你有什么話就直說?!?/br> 阿赫這才鼓起勇氣道:“東南亞那邊最近有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滲透當(dāng)?shù)氐能娀鹗袌?,與原來的勢力形成對抗,后來我聽說,那股力量就是帝都的穆家,所以就有人想要出錢干掉穆家的家主,慶哥你也知道,咱們這些刀口上過日子的人,最大的收入來源就是軍火與暗殺,軍火咱們沒有本事染指,所以我就想反正我們也因為許念安的原因,被穆延霆盯上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只要我們能把穆延霆給殺了,就能拿到三千萬美金?!?/br> 季慶山怒罵:“放屁,穆延霆只值三千萬美金嗎?你知道東南亞的黑道跟a國的中情局為了絆倒穆延霆肯出多少價格嗎?十億美金,你居然想為了區(qū)區(qū)三千萬去刺殺穆延霆,你給老子乖乖在東南亞待著,沒有我的通知,不準(zhǔn)有任何行動,你現(xiàn)在最大的任務(wù)就是保護好之前從許念安身上取下來的那顆卵子,等風(fēng)聲一過,我就回南下,到時候我會與你見面?!?/br> 阿赫怕季慶山掛斷電話,忙道:“慶哥,我我,我現(xiàn)在不在東南亞?!?/br> 季慶山一驚,心里隱隱猜到了一種可能:“那你現(xiàn)在在哪里?” 阿赫道:“在帝都,今天晚上穆家的大小姐穆藍在穆家老宅舉辦晚宴,我們提前得到了消息,就排了幾個手下去穆宅刺殺穆延霆······” 季慶山聽到這里,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像是有人掀開他的天靈蓋,一下子灌進去一瓢guntang的開水,他幾乎是脫口而出:“你這個蠢貨!你知道穆延霆是誰嗎?就你們這幾個蠢貨居然想去刺殺他?!” 阿赫忙給自己辯解:“一開始我們都計劃好了,可是穆家的安保太嚴格,木倉支根本帶不進去,所以我們就制定了一套完整的計劃······” 季慶山被氣的胸膛劇烈的欺負著,他已經(jīng)沒有心情聽他說什么完整的計劃,但是他還是耐著性子問:“所以,你們成功了嗎?穆延霆他傷到哪兒了?” 季慶山剛問出這個問題,就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異常的愚蠢,如果穆延霆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刺殺的人,他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坐上了穆家家主的位置,而且手中還掌握著這個東南亞一大半的軍火買賣,什么神秘的力量滲透當(dāng)?shù)氐能娀鹗袌觯?!?dāng)?shù)氐能娀鹗袌鲈缫呀?jīng)被穆家占去了半壁的江山。 阿赫跟手底下的這幫蠢貨,自己中了計,卻還不知道。 果然阿赫道:“沒有,任務(wù)失敗了,阿靜她沒有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單獨行動了,好在她還算機靈,中途挾持了一個華國人,這才僥幸逃脫?!?/br> 季慶山在心里罵道,你們幾個蠢貨能成功了才怪,他冷笑:“你以為阿靜是因為劫持了一個華國人才得以逃脫的嗎?穆延霆只是不想在穆家出人命,他要在外面捉你們呢,蠢貨!” 阿赫都要急哭了:“慶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啊,阿靜他們都是跟了十幾年的生死兄弟啊。” 季慶山沉思片刻,最后嘆口氣,“阿赫,我只能保你,阿靜不能留,她若是被抓住了,拔出蘿卜帶出泥,不只是你,連我都跑不了,所以,阿赫,想辦法,讓阿靜永遠消失吧?!?/br> 季慶山說完后,那邊寂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后阿赫問:“慶哥,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季慶山:“在穆延霆的人還沒有抓住阿靜之前,讓她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br> 說完后,季慶山掛斷了電話。 他現(xiàn)在特別后悔當(dāng)初把綁架許念安的那件事情交給阿赫去做。 一幫混混,永遠就只配做混混,難成大業(yè)。 十幾分鐘后,他拿起手機,重新輸入了一行號碼,撥通。 一段很長的背景音樂聲后,對方接起了電話。 季慶山的聲音沉冷,沒有一絲溫度,他說:“這個阿赫,不能留了,替我找人處理掉他。” 寂靜的夜,就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就整個世界都吞咽在腹中。 這句冷硬的話,就那么準(zhǔn)確無誤的,傳入了站在書房門口的季丞鈺的耳朵來。 那一刻,季丞鈺晚上喝的酒全醒了。 明明別墅內(nèi)溫度適宜,他卻覺得有一股冷風(fēng)從他的腳底竄到他的頭頂。 阿赫? 如果沒記錯的話,之前綁架許念安的那個頭頭,就叫阿赫。 或許這只是一個巧合? 可是父親說“不能留”那三個字的時候,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一下子刺進對方的胸膛。 書房內(nèi)傳來了椅子腳摩擦地面的聲音。 季丞鈺猛地驚醒,身體貼著墻根往后退了幾步,閃進了旁邊的房間里。 就在他輕輕地關(guān)上房門的那一刻,他聽到了季慶山從書房里走了出來,趿拉著拖鞋下了二樓。 季丞鈺后背貼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居然能說出那么冷酷無情的話,那種語氣,就好像,人命在他眼中根本就不是人命。 不過是一只隨意可以碾死的螻蟻。 幾分鐘后,樓下傳來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季丞鈺知道,這是季慶山回臥室休息了。 又等了十幾分鐘,一直到心跳恢復(fù)了正常以后,季丞鈺才慢慢從房間里出來,偷偷潛入了季慶山的書房。 這個書房他不是第一次進,恰恰相反,他經(jīng)常來這里,季慶山有什么話想單獨跟他談的時候,都會讓他來書房,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站在這里,看著書房內(nèi)熟悉的擺設(shè),他有股奇怪的陌生感,就好像面對每天都要走的那條路,他突然迷失了方向一般。 季丞鈺的腳步很輕,他輕輕的走到桌子前面的,蹲下身子一個個的拉開桌子上的抽屜。 終于在最下面的一個抽屜里,找出一只手機。 這只手機看外表,似乎很普通,跟普通的手機沒什么特別之處,甚至不懂行情的人,甚至?xí)X得,這是一款過時的老年機,但是季丞鈺知道,其實,這是一款定制款衛(wèi)星手機。 雖然外表看起來不高端,但是里頭的定位系統(tǒng),防水功能,甚至反跟蹤系統(tǒng),都不是普通手機能比擬的。 只是手機里面沒有卡,季丞鈺小心的從旁邊尋找,抽屜跟柜子里都沒有。 季丞鈺懷疑,季慶山可能是把卡拿走了,人在緊急的情況下,大腦運轉(zhuǎn)的速度要比平時快上好幾倍,他一點點小心翼翼的摸著面前的這張辦公桌的邊邊角角。 但是依舊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