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邢簡寧沒想到穆延霆居然會當(dāng)眾承認下面的人是他的meimei,他一開始就是認準(zhǔn)了穆延霆會礙于家族情面不肯承認穆藍是穆家的人,而是將錯就錯,悄悄出錢買下被當(dāng)做暹國公主的穆藍,才會冒著風(fēng)險將穆藍綁了過來,等到穆延霆拍下穆藍,他在當(dāng)眾宣布穆藍的真實身份。 這樣,不僅羞辱了穆家的大小姐,也當(dāng)眾打了穆延霆的臉。 可是誰會想到,穆延霆居然會不顧穆家的顏面,直接承認了下來。 會場內(nèi),很多人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想要看看這兩個東南亞軍火大鱷接下來會怎么做。 他們也早就聽到了風(fēng)聲,說邢簡寧與暹國的當(dāng)局勾結(jié)在一起,許諾給米國利益,以此來得到米國的支持,獨霸東南亞的軍火市場。 而穆延霆這次親自來東南亞,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為了被邢家搶去的那幾個地盤。 如今看來,這兩家此時劍拔弩張,就只差一根導(dǎo)火線了,但是現(xiàn)在,邢簡寧居然親自點燃了這根導(dǎo)火線。 邢簡寧混不在意的坐在太師椅上,一副我就是綁你meimei了,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他勾起唇角,一張陰柔的臉蛋,帶著不懷好意的笑:“這有什么好解釋的?想玩就玩大的,穆老板不是有錢嗎,那就用前買回去啊?!?/br> 穆延霆冷笑:“邢家已經(jīng)窮途末路到連綁架索要贖金的錢都開始賺了嗎?” “延霆哥?!蹦滤{站在展品區(qū)仰著頭大喊,“他不止綁架了我,還綁了我的好朋友披拉?!?/br> “砰!”突然,場上出現(xiàn)了一道槍聲! “噗”的一聲,邢簡寧被身旁的人噴了一臉鮮血。 穆藍大叫一聲,猛地趴到了地上。 穆延霆立刻護住許念安:“別怕,跟我走?!?/br> 許念安拉住他,語速微快:“我沒事,你先讓人下去救穆藍,她現(xiàn)在很危險,我看剛才有人對她開槍?!?/br> “這事你別管。”穆延霆護著他往外走,吩咐跟在身旁的高陽,“下去接大小姐,少了一根頭發(fā),你就繼續(xù)留在這里行了?!?/br> 高陽說了聲“是”,摸著胸膛,轉(zhuǎn)身貓著腰往樓下走。 許念安知道,他的胸口,應(yīng)該是有一把手槍。 只不過是幾句話的時間,槍聲越來越密,許念安甚至都能聽到子彈擦著耳朵飛過去的聲音。 整個會場早已經(jīng)亂做一團,哭喊聲,叫罵聲,甚至還能聽到子彈穿透骨頭的聲音。 很快,穆延霆護著她出了主廳,身后高陽帶著穆藍跟了上來,穆藍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能笑著跟許念安打招呼:“安安,有沒有覺得很刺激很興奮啊。” 被穆延霆護在懷里的許念安:“······” 朋友,你是認真的嗎? 跟許念安說完,她又繼續(xù)對穆延霆說道:“延霆哥,這次,你該好好謝謝我了吧?” 如果沒有我,你都找不到開火的理由呢。 穆延霆瞪她一眼,嗓音冰冷的說道:“回去再跟你算賬?!?/br> 這時候白啟辰迎上來,低聲道,“先生,車已經(jīng)備好了,我們趕緊撤離吧?!?/br> 穆延霆點點頭,在一片槍林彈雨中帶著許念安與穆藍安全的上了車。 一坐上車,許念安就發(fā)現(xiàn),這輛車不是之前來的時候坐的那輛。 這應(yīng)該是一輛軍車。 大概是因為看出了許念安的疑惑,穆延霆道:“暹國這個地方,各方勢力交錯,又此消彼長,錯綜復(fù)雜,但是,如果我們穆家背后沒有暹國的軍方勢力,生意還怎么做?” 許念安頓時就明白了,穆家在東南亞做的是軍火生意,在暹國亦然,即使游離于當(dāng)?shù)氐恼?quán)之外,但是也不可能完全跟當(dāng)?shù)氐能姺絼萘澢褰缦?,否則,他的生意還怎么做下去? 許念安問:“邢簡寧畢竟是地頭蛇,你這么公然朝他放槍,怎么沒事嗎?” 穆延霆道:“我不朝他放槍,挨搶的就該變成我了,而且,東南亞根本不需要第二個軍火供應(yīng)上?!?/br> 許念安握了握他的手:“一切小心行事?!?/br> 穆延霆淡淡一笑:“放心,我不會有事,至少,不能讓你年紀(jì)輕輕就守寡?!?/br> 一旁的穆藍敲了敲車門,“喂,你們兩個人打情罵俏的時候麻煩估計一下旁邊的人好嗎?” 穆延霆像是這次想起她的存在一樣,幽幽看了她一眼道:“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是自己湊上來了。” 穆藍縮縮脖子:“要不是我,你能這么快就找到動手的機會嗎?不謝我就算了,居然還要訓(xùn)我?!?/br> 穆延霆冷冷道:“這種機會我不需要,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活得太舒服了?所以就想在安逸的生活中找點刺激?” 穆藍兩眼放光:“你別說,今天晚上是真的很刺激啊?!?/br> 穆延霆覺得想掐死這丫頭。 第190章 季丞鈺與許念安的孩子 一排軍車沿著綿延的山路,勻速行駛,很快將位于半島上的那個極盡奢華的俱樂部遠遠的拋在了后面。 槍聲越來越遠,等到最后,耳邊就只剩下了呼嘯的山風(fēng)。 而在他們身后的俱樂部,此時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亂當(dāng)中。 稍微有點地位的,都在手下的護送下,乘船或者坐車離開了這里。 但是顯然季慶山并不屬于這一類人,他雖然也帶來了幾個手下,但是他的手下顯然不能跟那些大佬的手下比,在保護他撤離的過程中,幾個手下或多或少的都受了傷。 手下都受了傷,季慶山這會兒只能帶著季丞鈺和袁詩英,跟著人群往出口的方向跑。 身后季丞鈺彎著腰保護著身旁的袁詩英,小心的躲避著槍林彈雨。 一顆子彈從季丞鈺的肩膀擦過,袁詩英嚇的尖叫一聲,猛地鉆到季丞鈺的懷里,“丞鈺哥哥,我怕,嗚嗚······” 季丞鈺皺了皺眉,他忍著肩膀上的劇痛,輕聲安撫著袁詩英:“沒事,我們不會有事的,這批人要的邢簡寧的命,跟我們沒關(guān)系,你忍一忍,我們趕緊離開這里?!?/br> 季慶山往后看了一眼,滿臉的怒意,“蠢貨,現(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還不趕緊離開這里。” 袁詩英不敢再多說什么,她知道,季丞鈺現(xiàn)在之所以能夠這么有耐心的對待她,保護她,只不過是因為她現(xiàn)在的肚子里懷著季丞鈺與許念安的孩子。 袁詩英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指甲嵌進手心里,誰會想到,她堂堂的袁家二小姐,如今竟然淪落到了給她最厭惡的人做生孩子的容器。 沒錯,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季慶山當(dāng)時從許念安身體里取出來的一顆卵子跟季丞鈺的jingzi結(jié)合而成的一個胚胎。 當(dāng)季丞鈺問她愿不愿意當(dāng)這個容器的時候,袁詩英想都沒有就答應(yīng)了下來。 但是她答應(yīng)下來,不是因為她有多愛季丞鈺,想要替季丞鈺分擔(dān),而是她覺得只有讓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長大,她才應(yīng)有絕對的決斷權(quán),這樣,她才能夠隨時找到合適的理由,結(jié)束她肚子里這個孽種的命。 袁詩英這樣想著,偷偷看了一眼周圍亂作一團的眾人,一條計謀浮上心頭,現(xiàn)在這個時候,不正是她不小心失去肚子里這個孽種的最佳時機嗎? 袁詩英突然身體不穩(wěn),“啊——”的一聲,朝旁邊的臺階上倒了下去。 “小心——”季丞鈺忙一把抓住她,因為慣性的作用,季丞鈺用力的同時,他自己朝身后的欄桿倒了下去。 堅硬的欄桿剛好撞在季丞鈺被子彈擦傷的肩膀處,鉆心的疼痛立刻傳遍季丞鈺的四肢百骸,他強忍著這股鉆心的疼痛,咬咬牙,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用身體護在懷里的袁詩英,聲音因為疼痛變得有些顫抖:“你沒事吧?” 其實他更想問,你的肚子沒事吧? 但是這種話問出來未免太過傷人,所以話到嘴邊,他換了個方式。 袁詩英垂下眼眸:“沒事,謝謝你丞鈺哥哥。” 但此時她的心里卻是在想:許念安你這個賤人,居然可以讓丞鈺哥哥對你這么念念不忘,就是你離開了他,他也要用這種變態(tài)的手段,生下他們的孩子。 因為嫉妒,袁詩英臉上的表情,近乎扭曲。 好在你這種逃命的時候,季丞鈺也不會去在意她臉上此刻的表情。 他扶起她,急促的道:“好了,咱們先趕緊離開這里,然后我再帶你去醫(yī)院?!?/br> 袁詩英立刻換上了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嗯,我什么都聽丞鈺哥哥的?!?/br> 他們是自己開車來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的停車場,但是這個時候,因為大家都在逃命,很多車都被撞壞,或者被子彈襲擊,好在他們的車并沒有被損壞的痕跡。 季丞鈺先把袁詩英扶上車,然后轉(zhuǎn)身對季慶山說道:“爸爸,您跟詩英坐到后面,我來開車?!?/br> 這種情況坐到前面的副駕駛上是很危險的事情,如果他們想出去,這輛車恐怕要報廢了,畢竟這里已經(jīng)沒有一輛車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停在車位上的。 而是橫七豎八的停在道路中間,想要出去就必須用自己的車將這些車一輛輛的頂開。 季丞鈺快速系好安全帶,掛擋,看著后視鏡里的人說道:“坐好了!”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腳油門下去,汽車在黑夜中打了一個飛轉(zhuǎn),掉頭朝另外一邊還算開闊的道理飛奔而去。 耳邊是各種嘈雜的聲音,汽車的急剎車聲,碰撞聲,哭喊聲,已經(jīng)漸行漸遠的槍聲。 慢慢的一切聲音都被跑在腦后,黑色的汽車在山路上飛馳而過,終于來到了安全的地帶。 周圍一片漆黑,但是還算安全,季丞鈺腳下慢慢減速,最后踩下剎車,打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停車的那一瞬間,袁詩英也立刻打開了車門,一下車就蹲在路旁劇烈的嘔吐了起來。 季丞鈺走到她身旁蹲下,伸手替她一下一下的輕輕拍著后背,“是不是很不舒服?” 袁詩英吐了一會兒,也沒吐出什么東西來,身旁的季丞鈺重新站起來,從車?yán)锬贸鲆黄克?,再次走過來,遞給她。 袁詩英接過水,喝了一口,終于覺得舒服了些,她朝季丞鈺露出一個虛弱的笑:“謝謝你丞鈺哥哥,我沒事了。” 季丞鈺點點頭:“那上車吧?!?/br> 季丞鈺重新發(fā)動汽車,突然后面?zhèn)鱽砑緫c山的話:“從這里直接回古雅達市,中間不必停歇了?!?/br> 季丞鈺手扶在汽車的檔位上,看著后視鏡里面的季慶山說道:“詩英她開始有孕吐反應(yīng)了,從這里直接回古雅達市至少也要三個小時的車程,我怕她會受不了?!?/br> “我沒事的,丞鈺哥哥,我真的可以堅持的?!痹娪⒘⒖涕_口說道。 把肚子里的這個小孽種弄沒了才好呢。 還沒等季丞鈺說話,季慶山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淡淡道:“既然沒事,丞鈺就開車吧。” 三個小時后,季丞鈺終于到達了位于古雅達市的季家的別墅。 古雅達市雖然不是暹國的首都,但是卻是暹國最大的港口與經(jīng)濟中心。 一開始季丞鈺來到這里的時候,還有點不敢相信,他從小敬重的父親,每次南下,居然不僅僅是因為談生意,更重要的是來探親。 因為他在暹國還有另外一個家。 他也終于知道了,為什么自己的父親對母親一直冷漠疏離了,一方面是因為趙蓉為人處世確實容易惹人厭煩,但是更重要的一點是,季慶山對暹國的這個季太太,更加寵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