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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沒告訴過他,她很喜歡。 邱韞衍橫抱她上馬車的時候,郁顏的整個身子都像是軟得沒骨頭了,軟趴趴的攤在他的懷里。 廳堂到正門本就沒幾步路,可男人非要美曰其名道,“能讓夫人少走一步路,就讓夫人少走一步路。” “畢竟,這都是為夫昨夜的錯。” 腳后跟踏出最后一截階梯。 應超早已駕著馬車在府外等待,見郁顏無力的趴在邱韞衍的心口,他的口中振振有詞,“三爺說您今日身子虛,讓奴才送您去藥鋪?!?/br> 應超不知道為什么三夫人聽見這話后,臉紅的像是要滴血。 悄悄打量了下郁顏瘦小的身板,應超暗想:莫非天生身子虛,這么丟人? 郁顏內心:嗚嗚嗚為什么這么丟人的事情要和其他人說呀!相公真是不知羞?。?/br> 授課結束已是午時。 連續(xù)兩個時辰的課程過后,郁顏的臉上尋不見半抹怠倦。 任誰都看得出,小姑娘對醫(yī)術的興致盎然。 孟婆并不像初次見面般那樣嚴厲,反而有種隱隱的慈祥,見時間不早,便邀郁顏留下共用午膳。 只是有些傲嬌。 “若是不嫌棄老身這的粗茶淡飯,”她輕咳一聲,“就留下來一起吃吧?!?/br> 郁顏本想拒絕,因為不確定屋外的應超是否還在等她。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拒絕長者的好意很不禮貌,況且…… 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望了眼一旁忙著準備午膳的面紗女,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好。” 不知是不是自己過于敏感,她覺得戴著面紗的女人似乎一直在躲著自己。 藥鋪的午膳很簡單,清粥胡餅,幾乎沒什么與眾不同的亮點。 唯獨一道桂花藕,無論造型和口味都和大街上叫賣的完全不同,反而,和多年前嘗過的一樣。 她從孩提時代便對這種甜絲絲的食物情有獨鐘。 卻鮮為人知。 三人圍在低矮的小木桌邊,就草席而坐。 神秘的女人就坐在她的斜對角,似乎連吃飯都沒有將面紗摘下的打算。 別人的隱私,她不好過多關心,卻忍不住偷偷瞥兩眼。 孟婆身子骨硬朗,吃起飯來也是風卷殘云、毫不含糊。 須臾,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瞥了眼三只精光的瓷碗,“月兒,差不多了就收拾收拾吧?!?/br> 便移步屋內午間歇息。 女人朝她點了點頭,開始弓著背收拾桌上的碗筷。 郁顏俯下身子幫她一起,旁敲側擊道,“請問我們以前有見過嗎?” 她清晰的看見女人的神色變了變,良久后才答道,“……沒有。” 面紗女假裝漫不經(jīng)心,“你……嫁給邱三爺幸福嗎?” 郁顏沒多想,腦子里只要一想到邱韞衍的臉呀……就天真爛漫的不像話,“嗯!” 那就好。 “那……”面紗女嘆了口氣,有些猶豫,“你有想過……報復那些欺負過你的人嗎?” 見郁顏仍有些迷惘,她補充道,“……比如,讓你替嫁的郁白薇?” 她本不想說的。 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除了整日窩在藥鋪里不見外人,什么都做不了。 更別提見郁白薇一面了。 她需要權利和人脈,來助她一臂之力。 郁顏和郁白薇雙雙嫁入邱府,成為妯娌,不容置疑,她是最好的切入口。 郁顏歪了歪腦袋,“???” 女人定定的看著她,若有所思。 她聽聞過邱三爺是紈绔的傳聞,本以為不幸的婚姻生活會是推她走向自己的一劑猛藥。 可如今看來,傳聞也只是傳聞罷了。 指尖輕挑,她緩緩摘下面紗,玫瑰色的痂痕在白皙的膚底上顯得觸目驚心。 她別無他法,決定放手一搏。 輕細的面紗掉落下來,郁顏一時間被嚇得花容失色,卻也盡力掩飾住,不愿傷害對方脆弱的內心深處。 女人自言自語著,“顏顏,你還記得幾年前我們一起去后山玩嗎?” 郁顏的瞳仁下意識的放大了數(shù)倍,“您是……?” 郁月jiejie? 粉紅色的唇瓣微微顫動,她憶起很多年前的那一夜。 暴雨如注,雷電交加。 當時的郁顏還只是個垂髫,只依稀記得那日夜里,郁老爺子和夫人哭的撕心裂肺,痛心疾首。 官府的衙役抬著一具女尸。 自此以后,郁月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 下人們都說,郁月死了。 摔下山坡死的。 閃電轟隆隆的響徹,陰冷的光影打在棺材中的人兒臉上,格外猙獰。 郁白薇躲在郁宏身后發(fā)抖,大人們都以為她是沒見過死尸才害怕得發(fā)抖。 殊不知她的這份害怕源自于自己殺人的心情。 “這是在山腳下發(fā)現(xiàn)的女尸,年紀約莫8、9歲,”官府的人官方地做著口供,“請問是您府上的大小姐嗎?” 棺材中的女孩面容摔得血rou模糊,根本甄別不出是誰。 可郁白薇卻說得篤定,哭著,“是jiejie……嗚嗚嗚,我們出去玩的時候她就不見了?!?/br> “原來是……是自己不小心摔下了山崖。” 郁顏當時的腦袋還是蒙的,不相信早上還在一起玩耍的jiejie就這么死了,小聲嘟囔道,“你不是說月月jiejie先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