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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讓她冰清玉潔的雙手摻合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取而代之,他想讓她在遇見自己之后的每一日里,都是笑著的。 一如春花般,爛漫的笑著。 若是這零星的花骨朵兒,想要一直亭亭綻放在淤泥的天邊,不愿入凡塵; 他愿意做她的騎士,被她依偎,任她哭鬧,斬除一切蔓延的荊棘,讓她純潔如初,不被世俗沾染。 奈何難得糊涂,才高八斗的邱韞衍也難得錯了一回。 他不知道,一旦離開了他的庇護,初蕊的花兒或許在一瞬間就會被摘入淤泥。 下巴蹭了蹭郁顏柔和的黑發(fā),邱韞衍無奈的嘆了口氣。 懷中的人兒這幅心事重重的模樣,叫人還如何說邱子墨一事,給她徒添煩惱呢? 還是暫且擱淺吧。 不過是多了個兇暴的哥哥,待到尋清了根底再說也不遲。 說來也怪,數年前是如此,現(xiàn)如今也是如此,泱泱大國,姓殷的府派似乎一夜間憑空消失了似的,找不到任何痕跡。 難道是隱居求志的詩人之子不成? 時間荏苒,紅了琵琶,綠了芭蕉。 霜序下旬,風平浪靜。 郁月對此事只字不提,恍如一切都是她杜撰出來的。 她心里清楚,要想讓郁顏加入她的陣營,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 可她不再說,不代表郁顏不再想。 高墻內的人兒已經為此苦惱了將近一個月了,淡淡的陰霾密布在眉間,總也消不盡。 頹廢的悶悶不樂里,幾乎每一日,邱韞衍都變著把戲哄她開心。 “顏顏,陪我去成衣鋪?!?/br> “顏顏,陪我去茶館?!?/br> “顏顏,陪我去斗蛐蛐。” …… 季白午后,晴絲繚繞。 白皙得快要透明的小下巴抵在八仙桌上,熟悉的腳步聲映入耳畔。 郁顏的耳朵動了動,沒等邱韞衍張口,便條件反射的站直了身子,口中囔囔,“走吧?!?/br> 一彈指,纖細的手腕被邱韞衍提起來,挽上自己的臂彎,“走?!?/br> 小臉這才抬起,晶亮的眸子望著他,“夫君今日準備帶我去哪兒?” “無可奉告?!?/br> 切。 邊塞使臣前來覲見,隨身帶了支雜技團,作為進獻給見丞帝的玩物。 愛民如子的皇帝便直接將這雜耍團面向平民,不需銀兩即可進場觀看。 邱韞衍從三姨那聽來的,料想到郁顏沒見過此般新鮮的玩意兒,便領她一同前往。 正巧也看看這群即將發(fā)動戰(zhàn)爭的人有什么鬼把戲。 烏泱泱的人群將棚內外圍得水泄不通。 邱韞衍將小小的人兒懷抱著護在懷里,穿過擁擠的人群落座后排。 容納不下的賓客被哄趕了出去,眼巴巴的趴在棚外的圍欄上窺視。 邊塞人似乎是對見丞帝的指令不太滿意。 滿口唾棄著說著周遭人群聽不懂的外來語,“……憑我們的水平居然要為下等人表演?” 小嘍啰們跟著附和,“就是啊,首領分明讓我們來打聽京城的情況。” “隨便糊弄糊弄得了。” “小點聲,哦不對,反正他們也聽不懂我們在說些什么哈哈哈?!?/br> 邱韞衍微微顰蹙,滿眸不屑,邊塞進獻的……就是這種貨色? 他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兒,語氣說寵就寵,“顏顏,你想看嗎?” 剔透的眼珠如琉璃般清澈,郁顏看了眼邱韞衍的手臂,“唔,先看看吧。” ……好歹也是夫君護著我擠過人群進來的。 第一場雜耍是射箭。 雖然沒有解說,可明眼人都看得出,雜耍團的頭目要將手中的箭射中十米外的那顆蘋果。 頭目的態(tài)度不屑一顧,任誰見了,都以為他對自己的劍技成竹于胸。 哪曾想,箭脫手而發(fā),直愣愣便朝郁顏的方向飛了過去。 偏的離譜。 邱韞衍眼疾手快地奪下那支懸在半空中的飛箭,單手摟住懷里嚇得不輕的人兒。 輕聲安慰,“顏顏沒事吧?” 郁顏木訥的點了點頭,眸眶卻不受控制變得水水的。 冷冽的眸子對上臺上的人,邱韞衍的眼底是點點星星之火。 臺上的人似乎并未覺得自己有所過失,也不避開,正面對上邱韞衍的眸子。 一身腱子rou仿佛在說著:我沒在怕的。 看客們的目光隨著飛箭的方向移動,齊刷刷看向邱韞衍。 眾目睽睽之下,他笑了,笑得清狂痞氣,“誰要是敢欺負我家娘子……” 聲線卻冷若正月下落的寒霜。 他似笑非笑的望著臺上知錯不改的頭目,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玩味的轉了轉手中的箭。 措不及防的“咔嚓”一聲后。 強攻勁弩被折成了兩半。 他漫不經心地將半支扔在地上,繼而肆意的將剩下的半支箭扔向臺上的人。 語速極慢,透著危險的氣息,“下場就和這支箭一樣?!?/br> 箭頭不偏不倚,剛好穿透頭目的衣袖正中棚后大寫的“好”字上。 呵,好什么好,都欺負到我家娘子的頭上來了? 滿座嘩然。 即使是練武之人也難以徒手做到的行動……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绔卻輕而易舉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