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攜帶病菌的老鼠怎么能在人類的城市亂竄呢。

    統(tǒng)統(tǒng)該消滅。

    暴雨停歇，夜幕降臨，道路上車燈閃爍，顏霽看著白色大眾超車而過，后視鏡里出現(xiàn)一輛略眼熟的黑色斯柯達。不知道是對方換車跟蹤，還是另一股勢力。顏霽笑了笑，吸引了老鼠越多越好。

    她對光頭說：“你繼續(xù)講。”

    “??？哦哦，她太邪了。”光頭心有余悸，想起當(dāng)時在世紀花園小區(qū)那家空屋里——晏燈站在窗邊，面色比月光蒼白，白襯衫的袖口繁復(fù)精致，染一片暗紅血跡，像恐怖故事里的古堡貴族。

    “我當(dāng)時嚇死了，怕她上來咬我一口?！?/br>
    自當(dāng)景星找上門，光頭就開始神經(jīng)緊繃，睡不好吃不香，更不敢跟任何人說?，F(xiàn)在反正顏霽會讀心術(shù)，他說得毫無顧忌，心里都舒服了，“她那小臉白的跟死人一樣，大熱天還穿長袖，袖口還有花邊邊，活像電視人那個外國僵尸，吸血鬼！”

    顏霽，聽到吸血鬼三個字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晏燈似乎也說過——

    【“資本家是吸血鬼，適合夜里工作?！薄?/br>
    顏霽眉頭微皺：“為什么是吸血鬼？”

    光頭不明所以：“??？你沒看過驚情四百年？還有那個暮光之城……”

    顏霽打斷：“誰讓你跟蹤我？想干什么？”

    光頭喜道：“我還以為你忘了！晏總啊，她讓我盯著你，不能壞了她的事?！?/br>
    顏霽專注精神去感受光頭的情緒。她對自己的能力缺乏了解，而人類的情感本就復(fù)雜矛盾，逸散而出的情緒更是細碎難辨。

    顏霽感覺光頭沒有說謊。

    感覺而已。

    “她要干什么？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我哪敢問她呀?！惫忸^撇撇嘴，“說不定上棲梧山了?！?/br>
    顏霽心頭一動：“你怎么知道？”

    光頭忙說：“不是我打聽的，是意外。她不是把我之前借的那輛出租車要過去了。出租車上里都有那個什么GPRS遠程數(shù)據(jù)采集，車去了哪里出租車公司都知道。有人打電話投訴到公司，說東西丟車上了，找到我那哥們，我哥們又問我，我也不知道呀，后來說查到車在棲梧山附近。你說說，給她閑的，花我錢租車去跑出租?！?/br>
    顏霽聽完心中恍然大悟，晏燈看《□□化學(xué)與制作》，買□□，去山里試驗炸彈。而且做的很隱蔽，兌換比特幣顯然是為了走暗網(wǎng)交易，避開所有人耳目，用一輛出現(xiàn)在哪里都不算奇怪的出租車。

    別說奧涅金，擱誰會篤定她在某處埋了□□，除非炸彈在自己眼前爆炸，不然怎么也不會放心。

    【笨蛋不傻】

    晏燈的確沒說錯。

    她怎么可能去跑出租，那通所謂“東西丟在車里”的電話真是絕妙，不必冒險跟蹤，輕易得到想要的信息。只不過，這個信息應(yīng)該是晏燈故意漏出來的。

    如果僅僅針對奧涅金，似乎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二號瘋子從未露面，恐怕這個一直隱藏在暗處的人，才最讓晏燈忌憚。

    顏霽細細理了理思緒，總覺得自己漏了什么信息，可一時也想不清楚：“她還讓你做過什么？你仔細想想?！?/br>
    光頭急不可待的交代：“她讓我找一個叫鐘離鵬的男人，不知道哪三個字，就這個音?！?/br>
    顏霽一愣，鐘離鵬是誰？

    “找到了嗎？”

    “我托公安局的朋友，最后找到二十幾個名字差不多的給她看，她什么也沒說。我覺得她肯定還有其他人手，那些大事藏著掖著，不讓我接觸……”

    顏霽盯著光頭脖子上被風(fēng)箏線勒出的紅痕，心中泛起無數(shù)思緒，像平靜的湖面卷起漣漪。這漣漪帶動沾附顏霽身上屬于別人的情緒碎片共震，無數(shù)厲鬼在腦中尖叫。

    “嘭！”顏霽一拳砸在車窗玻璃上，發(fā)出急促的低喘。

    光頭嚇得僵硬，過了一會才掀眼皮偷偷摸摸看向后視鏡，正對上顏霽的眼神，光頭渾身一抖就想棄車逃跑，差點沒讓脖子上的風(fēng)箏線給勒死。

    顏霽不斷深呼吸，平息心底毫無緣故的怒火：“沒事，能不能借給我點錢？”

    光頭忙把掏出兜里的錢，零零碎碎有小一千，手臂抖抖的掉了不少。顏霽接過錢，示意光頭在在前面靠邊停下。

    這條路上靠近步行街，白天不見人影，但晚上人來人往，每逢夏季就會有許多吃龍蝦燒烤的夜宵攤位，漸漸形成了頗具規(guī)模的夜市。因為剛剛一場暴雨，此刻人流不多，攤主們還在整理貨品。

    顏霽搖開車窗，招呼商家。光頭一路開過去，她亂七八糟買了五百多塊錢，有芭比娃娃，有玩具熊，游泳圈，雨衣，遙控小飛機，貼花紙……

    汽車飛馳，趁著夜市駛向醫(yī)藥高新區(qū)。

    下班之后的醫(yī)藥高新區(qū)漸漸冷清，路上車輛稀少。前方十字路口紅路燈跳紅，光頭開著他的銀色吉普駛?cè)胫毙熊嚨?，緩緩踩下剎車。

    吉普車后的黑色斯柯達已經(jīng)跟了三條街。

    斯柯達車內(nèi)，副駕駛上男人握著對講機：“中醫(yī)大道中段十字路口，目標直行向東?！?/br>
    “收到。”

    對講機另一端，白色大眾車的司機立即踩下油門，加速超車趕到中醫(yī)大道東端?？粗霈F(xiàn)在視野里的銀色吉普，白色大眾車從容跟上。

    銀色吉普一路直行，來到紀氏生物醫(yī)藥集團園區(qū)門前。園區(qū)門外拉了警戒線，沾滿荷槍實彈的警察，因為發(fā)生了惡性爆炸事件，社會各界密切關(guān)注，警戒線外新聞記者、網(wǎng)紅主播，吃瓜群眾人數(shù)不少，熱鬧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