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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梅子青色液體帶著酸甜的氣息,細細密密的氣泡升騰炸裂,菱形冰塊漂浮碰撞,交織出夏日最愜意的清涼交響樂。 晏燈端著兩杯飲料轉(zhuǎn)身,看見顏霽倚在書柜旁邊,手里拿著一張展開的信紙。 顏霽沒想騙晏燈,只是將檔案夾放進書架之后,鬼使神差的用手指挑開一條縫,從里面抽出了拍在最前面的一封信。 一目十行的掃視完信,顏霽難以置信的又從頭看了一遍,接著抽出第二份信,看完索性把整個檔案夾又從書架拿出來。 “晏燈。”顏霽抱著檔案夾,手里捏著剛看過的信紙疾步奔到晏燈身邊,語無倫次的說,“我、我沒有忘記你……原來,我小時候見過應(yīng)照……那句話,居然是我說的!” 第71章 “哦?!标虩魧嬃线f過去。 晏燈不在意的態(tài)度讓顏霽感到一絲窘迫,她猶豫了一下,把信紙放在中島臺上,接過玻璃杯,敷衍的抿了一口。 晏燈擦干手上的水漬,去拿中島臺上的信紙,顏霽下意識抬手“啪”的拍下,死死壓住信紙。 兩人都是一愣。 顏霽尷尬的急忙解釋:“我、我不是,不是不讓你看。這張寫的不是重要的事,你要不看看這張,我剛剛說那句……” 晏燈長翹的睫毛扇動,抬眼看她,神情不喜不怒。 顏霽磕磕絆絆,最后實在說不下去,低頭踢踢晏燈的拖鞋,含含糊糊的嘀咕:“我就不能有點小秘密么?” 晏燈垂眼瞥見她拖鞋頭上的粉色小兔子,視線向上漂移,突然覺得指尖發(fā)癢,想捏捏她泛紅的耳尖。 顏霽沒說幾句話就口干舌燥,舔舔嘴唇“咕嚕咕?!焙韧昵嗝窔馀菟油郎弦粩R,冰塊清脆亂響。 “其實也沒什么?!彼韧觑嬃祥_始坦白,“那時候可能太小不懂事,對我mama不是很尊重,覺得她被前夫騙很傻,事后又說什么對不起我很煩。哎,我小時候……” 關(guān)于趙蕓荷收養(yǎng)自己一事,顏霽一直避而不想。人最好騙的是自己,最難騙的也是自己,其實心里都明白。 從顏霽年少時候跟著趙蕓荷賣菜討生活的經(jīng)歷來看,趙蕓荷完全不具備正規(guī)收養(yǎng)資格。而這封少年顏霽寫給老師張弓與的“感謝信”則解開了部分疑惑。 張弓與對顏霽的照顧,絕非單單只是在省會的治療期間以及后來書信往來,她應(yīng)該是動用了自己以及南大教授父親的所有人脈關(guān)系,傾注無數(shù)精力和財力—— 為顏霽重新?lián)Q了一個身份。 包括為顏霽的養(yǎng)父母,趙蕓荷夫婦安排工作。然而人是最無法控制的不定因素,趙蕓荷前夫某些行為導致張弓與為顏霽安排好的一切崩毀。 至于張弓與為什么寧可這么大費周章,也沒有選擇自己收養(yǎng)顏霽,除了國家法律不允許單身女性領(lǐng)養(yǎng)孩童,更直接的原因應(yīng)該是這封信最后,顏霽那句“我越來越少夢見他們了,我要留在這里,等完全忘記,或者等他們回來”。 顏霽捏著信紙,耷拉眼皮,心有戚戚。 晏燈見她垂著嘴角,委屈巴巴的樣子,問:“你說以前接過那個派出所所長?” “嗯?!鳖侅V拿起另一封信,神色凝重的展開,渾然不覺自己被強行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顏霽將信中自己寫給老師的那段讀給晏燈聽:“老師,今天我放學回家,路上遇到那位叫應(yīng)照的大jiejie,她說她要走了,又給我看那個男人的照片,又問我認不認識?!?/br> 顏霽讀著眉頭皺起,吐槽道:“小朋友現(xiàn)在滿頭問號。” 晏燈顯然沒有能get到這個網(wǎng)絡(luò)梗,伸手摸摸她的頭頂:“去玩游戲吧?!?/br> 顏霽難以置信的瞪她:“就算我是網(wǎng)癮少女,現(xiàn)在這個情況我怎么能安心玩游戲,而且你不覺得這就是一個大型解密游戲放在我眼前嗎?” 晏燈略一沉思,問:“你想看答案嗎?” 顏霽眨巴眨巴眼睛,勾住晏燈的胳膊:“晏總,我們?nèi)ド嘲l(fā)上細談?!?/br> 網(wǎng)絡(luò)普及、融入生活的今天,調(diào)查一個人信息實在太容易,同樣抹去一個人的信息也很容易。對于戰(zhàn)斗在隱秘戰(zhàn)線的特情人員,國家更有周密的保護計劃,保護他們不會被敵方找到,以至遭受威脅報復。 但世界有時候就那么巧,景星曾偶然見過應(yīng)照一面。 再次重逢,景星倍感意外,難以想象名利場上觥籌交錯的社交名媛,竟然會窩在十八線小城的郊區(qū)派出所里做個小所長。 他當時對晏燈說:“看來那起政變背后有紅色幽靈的身影?!?/br> 晏燈困慮康沃爾的事情,對于應(yīng)照的身份經(jīng)歷興致索然,當時并未詳詢,現(xiàn)在只能略略介紹:“她那時用的身份,嗯,姓施。吳中施家,在清末民國顯赫非常,祖上做過清朝的光祿大夫,民國的財政總長,辦過銀行,建過學校,國共后期舉族遷往海外?!?/br> 晏燈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景星說,這種出身的人,在歐美上流圈不乏少數(shù),基本都不會說中國話,也不覺的自己是中國人?!?/br> 顏霽愣了一會神才消化完這個巨大的信息量,摟著抱枕仰倒下:“突然覺得應(yīng)所長的形象高大起來!” 晏燈肩上一沉,顏霽后腦勺枕在她肩上,雙腿搭著沙發(fā)扶手,粉色小兔子拖鞋掛在腳尖搖搖欲墜。 “這么說,應(yīng)所長是民族英雄,國家功臣?嘖嘖,正兒八經(jīng)王牌特工!不對,我們國家好像不叫這個……國安局精英?地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