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邊看了會兒，唐斯羨提醒她：“再吃就沒了。”

    “咳咳——”秦湞嚇了一跳。剛好醋的味道上頭，她嗆到了，背對著唐斯羨就是一陣咳嗽。

    唐斯羨真怕她咳著就倒下了，趕緊給她倒一碗水遞過去。

    秦湞喝完水慢慢地緩過氣。許是嗆得太厲害，她眼睛紅紅的，鼻子也一抽一抽，在秋日的晨曦中，像個嬌弱、可憐的小白兔。

    這一眼看得唐斯羨竟然生出了絲愧疚，她改口：“你家的魚皮，你隨意吃。”

    秦湞柳眉微蹙，給唐斯羨一個看似兇惡，實(shí)際毫無震懾作用的眼神。

    “你不是在做魚丸嗎？”

    “累了，歇一歇?！?/br>
    唐清滿聽見咳嗽聲，走出來：“怎么回事？”

    秦湞忙拉開與唐斯羨的距離，面不改色道：“沒事，剛才被醋嗆到了?！?/br>
    “要不還是換我來吧！”

    “很快就好了。”

    唐斯羨趁秦湞還沒來得及找她算賬，悄悄溜回廚房里。偷偷喝口靈泉恢復(fù)體力，然后繼續(xù)揉打魚蓉。

    期間秦湞以給她送早食為由，站在邊上研究。她對這個明目張膽偷師的小姑娘帶了兩分耐心，道：“小娘子，你就算學(xué)會了，你有這個力氣做魚丸嗎？”

    秦湞好笑地看著她，言語里不乏挑釁：“我沒有這個體力，可是我爹有呀，我還能雇很多人幫忙做魚丸。到時候我要雇別人捕魚，然后做魚丸賣?！?/br>
    “我也有這般打算。像我這種有大志向的人，自然不可能一輩子都在捏魚丸?！?/br>
    只是一旦找別人打下手，那做魚丸的方法傳出去是必然的。

    實(shí)際上唐斯羨的魚都是用靈泉養(yǎng)的，做魚丸的rou跟別的魚rou不同，即使真的被人學(xué)了魚丸的制作方法，她也不會太擔(dān)心。

    秦湞道：“既然你不在意，那想必我在這里看著，你也是不在意的。”

    唐斯羨回想剛才的話，她似乎落入了這小姑娘的圈套？

    她道：“我是不怎么在意，可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后，小娘子可以不在意嗎？”

    秦湞的眉頭又蹙起來，幾近蒼白的臉蛋染上薄薄的一層緋色，似乎是因生氣而凝聚的紅霞。

    須臾，緊皺的眉頭如被風(fēng)吹散的烏云，微微松開。她的神情也變得明朗起來，眼里閃著狡黠的光：“可以呀！”

    可以呀……后面是指“可以不在意”？

    唐斯羨之前冒出的不可言狀的想法，再次浮上心頭，這一次她隱約抓住了什么，只是還不確定。

    作者有話要說：　　唐某賤：我多憐香惜玉啊！

    秦腹黑：瞧我感動得眼睛都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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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提親

    靜默的獨(dú)處不是曖昧的便是尷尬的。唐斯羨既沒有感到曖昧，也不覺得尷尬。她認(rèn)為氣氛更像是互相過招時不分高下的膠著。

    唐斯羨以她“淺薄”的古代社交經(jīng)驗(yàn)猜測，時人在意清譽(yù)基本都與自身的利益掛鉤，如士人在意清譽(yù)是為了博得好名聲。

    婦人在乎清譽(yù)是為了少些流言蜚語，讓自己過得更好。

    而未出閣的少女的清譽(yù)就像是婚姻市場的談判籌碼，只有清譽(yù)好才能被好人家選擇，否則就成了被挑剩的爛菜梗，只能搭配歪瓜裂棗。

    秦湞不在意，要么是她不在乎自己嫁什么樣的人，要么是她壓根就不想嫁人。

    “想法挺叛逆前衛(wèi)的?！碧扑沽w心想。

    秦雩雖然對唐斯羨兇神惡煞，但也幫助了她許多，她不能不顧及秦湞的清譽(yù)。

    她將做法告訴秦湞，又道：“做法已經(jīng)告知你，改日你自己試一下，若是味道不對再找我?！?/br>
    秦湞思忖，這道菜做起來確實(shí)費(fèi)勁，即使她知道了做法，想要做到跟唐斯羨所做的魚丸那樣美味怕是也不容易。

    忽然感覺到一股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秦湞抬頭對上唐斯羨戲謔的眼神。對方臉上是極為自戀的神態(tài)，道：“小娘子莫非意不在魚丸做法，而在——”

    她指了指自己。

    秦湞雖然不清楚唐斯羨是嫌棄她不自愛還是為她考慮，既然她的目的達(dá)到了，那再待在這里也確實(shí)會給雙方帶來不便。

    回了唐斯羨一個嫌棄又不失禮貌的假笑，秦湞出了廚房。

    到了晌午，前往秦家拜訪的客人逐漸增多，蘇氏頂替秦雩在祠堂監(jiān)督廚子準(zhǔn)備酒菜，后者則回來與秦阮倫一起招待客人。

    秦家安排的是午宴。村里人一般一日只吃兩頓正餐，分別是早上八點(diǎn)多吃早飯，然后下午四點(diǎn)左右吃晚飯。

    如有筵席，時間會適當(dāng)調(diào)整，因?yàn)榘才旁谠缟咸缌?，客人未必能?zhǔn)時趕來；如選在四點(diǎn)多，還未吃完就天黑了，客人趕不回家。

    最合適的時間便是中午，客人吃過了早飯，來了后能從容地與主人家交談不至于因?yàn)轲I肚子而出糗；吃完后又能保證在晚飯之前不會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