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龍傲天誤認成老鄉(xiāng)后_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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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那本詩集似乎是絕了版,他到處去尋也沒能看見。從街頭找到街尾,最終一個好心的店主同他說:“你到那條巷子深處那家書鋪看看,那家書鋪里藏著許多老書,說不定有你需要的?!?/br> 嚴(yán)嘉這才看見那家鋪藏在巷子最里面,看起來無精打采的,難怪他在這里走了許多次也沒瞧見。 周遜正在那家無精打采的書鋪里。 店鋪的主人是個秀才老頭,做生意算不上熱情,或許這也是書鋪生意總是半死不活的原因。周遜進門時擾動了檐上的竹風(fēng)鈴,那個打著瞌睡的老頭也只是抬著眼皮瞅了他一下,便繼續(xù)看起了手上的書。 好在店鋪里的書籍算得上是齊全,而且被店主打理得極干凈,竟然完全沒有普通的籍長年累月沾了濕氣的霉味。周遜對這家書鋪記憶猶新,也是因為曾在這里找到一本他尋了許久也沒尋到過的詩集。 他在店鋪里尋了許久,果然找到幾本他需要的書。一本叫《考經(jīng)》,內(nèi)容是介紹考試流程,歸納分析歷年考試的得分點,學(xué)子看了這本,大致能對春闈有個大概具體的了解;另一本則是三十年來的會試真題,買來練習(xí)用;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書目。 他抱著這些書到柜臺去付款。在他挑選時老頭始終沒看他,既不擔(dān)心他會偷走書,也不關(guān)心他在做什么。這種感覺讓他很舒服。 老頭算了銀錢,拿來周遜手上的銀錠開始找補。他看了周遜一眼,突兀地道:“兩年前也見過你,當(dāng)初是落榜了?怎么又來買這些。” 周遜一愣,他笑了笑,不卑不亢道:“是落榜了。” 沒想到老頭聞言倒是一怔,他瞇起眼睛,仔細瞅了瞅周遜,神態(tài)間帶著些疑惑,咕噥道:“不應(yīng)該啊,老頭子我眼神最利了,你怎么看著也不是會落榜的……” 若是換了一個人在這里,聽見他這番話,只怕是會感覺極為被冒犯。周遜卻看得出這個老頭并沒有什么壞心,于是溫和道:“時也命也,三年后這回,會大不相同。” 老頭哼了一聲:“你不是說時也命也?怎么著,這回轉(zhuǎn)運了?” 他這話夾槍帶棒,很不客氣。周遜卻笑笑:“還有一句話是人定勝天?!?/br> 老頭一愣,突然哈哈大笑道:“人定勝天,好,好,有志氣!” 說著,他又道:“書拿回去看,有什么不懂的,來幽篁巷這里,找我來問!總待在這里,也是閑得慌?!?/br> 老頭這話說來口氣很大,仿佛天底下沒有他不懂的學(xué)問似的。周遜怔了怔,認真看向這個看起來默默無聞的老頭子。 這一眼才讓他看出了從前被他忽略的、些許的不對勁。 老頭子咧著嘴笑了:“怎么,覺得老頭子我在騙人?” “晚生不敢?!敝苓d畢恭畢敬地答道,“先生是先朝大儒,晚生能得先生教導(dǎo),受寵若驚……” 老頭一愣,半晌道:“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我這店里也沒放什么東西……” “因先生背后的這幅字——這幅字是先生自己寫的吧?”周遜道,“大景有規(guī)矩是避五代諱,凡五代以內(nèi)與天子名諱相關(guān)的字,皆增一筆或減一筆,五代后便不必避諱。先生身后這幅字中的‘赟’字習(xí)慣性地少了一筆,“赟”是六代前天子的名諱。避諱方式有多種,先朝翰林院固定用一套避諱方式,這幅字上面既恰好有六代前天子的名諱,也恰好有三代前天子的名諱,先生的避諱正好都與之相符……” “當(dāng)然,”他又笑了笑,“晚生只是斗膽猜測,還請先生不要見怪?!?/br> “你的眼睛倒是利得很,”老頭聞言也不覺得冒犯,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周遜知道自己是對了對方的性子——正如他在發(fā)話之前就感覺到的那樣,“不讓你入朝為官、替朝廷做些事實在是可惜了!你每個月若有空,就常來這里幾趟,陪老頭子說話、在這里看看書,都不錯?!?/br> 他話里話外透著想要收周遜為弟子的意思,只是沒有明說,或許是還想再觀察。周遜也心知肚明。他倒不矯情推辭,只是落落大方地收下。 老頭看他大方的模樣,眼里的滿意更甚,嘴上的話卻更多:“你小子看起來倒是大方——還不知道自己撿了個多大的便宜吧!罷了,時候不早了,你回家去吧,對了——” 他從身邊的書堆里抽出幾本書來扔給他:“找零就不給你了,這幾本書就當(dāng)是找頭吧!” 周遜領(lǐng)了書,道謝后去了。老頭又靠回了自己的竹椅上,他瞧了瞧天邊的時辰,估摸著已經(jīng)快到酉時,在伸了個懶腰后站起了身來。 他書鋪旁蹲著幾個乘涼的其他店的店主,老頭的書鋪在幽篁巷深里面,遮著樹蔭涼快,他們閑的沒事時就把店鋪交給伙計,自己來這里納涼。見老頭這么早就從店里出來,要放下竹簾,幾個人都吃了一驚,隨口道:“老頭兒,今天這么早就打烊???” 老頭一遍要取下?lián)沃窈煹闹窀?,一邊懶洋洋抬起眼皮同他們道:“不打烊不行咯,如今人老了,身體可比不得從前,半夜三更也能精神百倍……”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幾個人聽了也是笑笑。這幾人都知道這個老頭來歷神神秘秘的,幽篁巷只有他開在深處的唯一一家書店,也是因為整個幽篁巷都是他家的產(chǎn)業(yè)。 一個人,能在京城里有一條街,還是在京城里頂熱鬧頂清凈的地界。前幾年有富商看上了這片地方,想要買下,姿態(tài)可謂是來勢洶洶。到頭來他不僅鎩羽而歸,還莫名其妙地惹上了一身官司。 這都足以說明這老頭不是一般人。他們平時“怪老頭怪老頭”地叫著人家,可真不敢得罪人家、老頭耷拉著眼皮剛要放下竹簾,一個穿著淡綠色衣衫的少年卻紅彤彤著臉跑來了。他看上去氣喘吁吁的,還抹著頭上的汗。見他正拿著竹竿,大驚失色道:“店家,店家,可勞煩您等一下?晚生有本書要找……” “不接客了,今天打烊了!”老頭答道。 “求您再等一下,可以嗎?”少年苦苦哀求著,“晚生家里家規(guī)極嚴(yán),好久才能出來一次,這次要是買不著,再要出門就得等半個月后了……” 老頭不為所動,繼續(xù)要拉上竹簾。少年急了,他忙說:“我jiejie近日以來心思郁結(jié),再過半個多月,她就要出嫁了,我,我身為弟弟,要……” 老頭這才停住了手,他瞥了少年一眼:“你是誰家的孩子?” 少年一愣,他沒有什么心機,也訥訥道:“家……家父嚴(yán)瑞……” 說完這個,他心里暗叫不好。嚴(yán)尚書對家中子弟嚴(yán)格,堅決不許他們在外面說自己的名諱來炫耀官職、又或者是用來夸耀自身。嚴(yán)嘉本身沒有這個意思,卻害怕老頭誤以為他是打算以父親禮部尚書的名頭來仗勢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