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意澤樂在其中(下)
方清寧算起來前后兩年沒回A市,這次回來還住在小別墅里,身份好像絲毫沒變,服務人員見了依舊叫聲方太太,甚至比之前更恭敬,這些老助理都是門檻精,在陳家做久了,知道陳家重男輕女,她一舉得男,雖然離婚了不算大房,地位好像比之前當大太太的時候還更高點。 這種大戶人家的陳腐作風方清寧早習慣了,說不上喜歡不喜歡,當做自然環(huán)境去接受,雖然現(xiàn)在沒婚姻關系約束,但想了想還是沒作陳意澤,老老實實抱著孩子去見老爺子,就當是感謝老爺子給寶寶的出生禮物了,剛出生,寶寶名下信托基金就過億,陳家下一代這么多,老爺子也不是個個都這么大手筆,可以說是給足了陳意澤和陳爸爸的面子。 陳爸爸正好也在,陳家生意很大,各方面都需要能人負責,兄弟姐妹間勾心斗角其實并不激烈,有心出來管事的個個都是空中飛人,KPI考核對他們也公平,做幾年沒出成績,老爺子自然會衡量換人,連互相扯后腿的機會都很稀少,像是瑞鵬,陳家這邊自始至終就只有陳意澤出面,其余親戚一個沒進來,擺明了是對陳意澤的考驗。 陳意澤答卷幾乎是滿分,這么一個優(yōu)秀的孫子,就算家事有波瀾長輩也不會多說什么,更何況離婚終究沒損失什么利益,老婆也被追回來了,原本傳緋聞的一樣是圈內(nèi)女孩子,行事不算荒唐。陳家內(nèi)部包括外界對陳意澤依然看好,這次百日宴是他們二房難得辦喜事的機會,大家都很熱絡,方清寧把寶寶抱到老宅時已有不少親戚過來,由陳爸爸帶著來看孫子,陳爸爸就基本都在外面忙事業(yè),全球飛,這是他第一次見孫子。 幸好寶寶生得的確漂亮,親戚們不至于只能反復夸‘可愛’,可以嘖嘖贊嘆寶寶白嫩嫩的皮膚,葡萄大的眼睛,見了生人也不羞怯的大方,就差沒說他臉上寫著未來總統(tǒng)四個字了。陳母抱著寶寶笑得合不攏嘴,方清寧借機脫身出來,站在樓梯間遙遙看幾眼,她其實不太喜歡兒子見太多生人,總覺得有傳染風險,但沒辦法,百日宴都這樣。 男人們露面稍微夸獎幾句,送上紅包就到別處去泡茶品酒了,今天還是預熱而已,都是直系親戚,明天的百日宴要在游艇辦,堂親表親一起過來,酒店都很少找得到這么大的場子,包一艘游艇才能安頓得了。方清寧想寶寶才叁個月大就開始打工了,收的紅包就當是勞務費。 她以前當陳意澤太太的時候,也有義務在人群里談笑風生,維系感情。但現(xiàn)在沒這個頭銜,就多了很多推諉的借口。外人看來,她雖然借子翻身,而且剛復合,還遠在美國就迫不及待宣示主權,但孩子都叁個多月還沒重新領證,現(xiàn)在的風光能持續(xù)多久還不好說。表面都是一口一個‘弟媳’叫著,心里怎么想的方清寧猜都能猜出來。 八婆怎么想,以前方清寧從來不計較,她現(xiàn)在有些變了,在意的不是他們認為她沒坐穩(wěn)大房位置,而是大家都覺得陳意澤比她好看,這幾乎成為方清寧心里一個坎。她對自己長相有客觀認識,美女,身材窈窕有度,長得也好,就是她這類型在歐美更吃香,國內(nèi)都喜歡白幼瘦,宛若幼女、又純又欲,她可做不到,她欲的時候就真是很欲,叁十歲的人也不可能純到哪兒去。絕不是什么迷失人間的精靈,要說艷麗嫵媚好像又還差了點,應該是開朗大氣型。但陳意澤是超級大帥哥,她長得好但他長得更好,再加上他會賺錢,家世也好,就導致太多人覺得她和他在一起是高攀。 高攀嗎?她不覺得,但還是在意,意識到自己的改變心情又會受到影響。一不開心她就想去找陳意澤,管他在干嘛呢,她就是要去作他。方清寧叫住管家,“李叔,意澤呢?” 李叔吃一驚,遲疑說,“意澤和老太爺在書房喝茶?!闭Z氣暗示他認為方清寧提了個不合適的問題。 方清寧也知道這種談話輕易不會被人打擾,但她現(xiàn)在就是不懂事啊,沉浸在戀愛中的小女人哪顧得了這么多。“我有點想他,李叔能不能幫我傳個話,讓意澤來陪我?” 李叔看著方清寧的樣子好像她瘋了一樣,方清寧由得他看,過一會他恍然大悟,可能以為方清寧得了產(chǎn)后抑郁癥,這樣她性格大變就能解釋得通了。 “小方,意澤在C市不一直在陪你嗎?也要給點時間讓他和家人在一起?!彼陉惣易鎏?,還是有資格倚老賣老說幾句的,半開玩笑緩和氣氛,“我這就去看看他們談怎么樣了——老爺子也惦念著你的,剛還讓我把你叫來一起喝茶。” 幾乎全是屁話,方清寧打包票李叔一轉身就自個兒忙自個兒的去了,絕不會去書房傳話的,她要盯牢他,“好啊,不如我和你一起去。” 李叔沒得辦法,帶她上了二樓西翼,這邊家里來客人一般都是鎖起來的,免得老爺子的書房被小孩亂闖。李叔剛開門進去,就看到書房門打開了,陳父和陳意澤一起走出來,房間里還傳來老爺子的咳嗽聲。 方清寧對陳父點頭笑笑,人前招呼的時候她還是跟著叫爸爸的,不然那太尷尬了,人后就懶得搞這套,張開手臂直直走向陳意澤,摟著他撒嬌說,“我都有點想你了?!?/br> 陳意澤表情還不錯,看著不像是剛被罵一頓的樣子,輕松接著她,還開玩笑說,“有多想?” 方清寧探頭往書房看一眼,剛好和老爺子對個眼,她吐吐舌趕緊把臉埋到陳意澤肩膀上,“好想好想——我們?nèi)フ尹c東西吃好不好?” 陳意澤就這樣緊緊摟著她往下走,沒搭理別人,“好啊,想吃什么?早上我就讓你多吃點?!?/br> 他們經(jīng)過李叔的時候,他的表情就像是有人剛掄起大棒給他后腦勺來了一下,陳父較有城府,只是眉頭微皺輕輕搖頭。方清寧看在眼里心想老爺子和陳父肯定對陳意澤很不滿意,不知道他剛才在書房里受了多少罪。 活該! 她應該幸災樂禍,絕不能心疼他,這不都是自找的嗎?他要老老實實當他的霸道總裁,現(xiàn)在估計早就美人在抱了,而且還是個非常符合國人審美的迷失精靈白瘦幼。 方清寧是還想著要作他的,就是要在他情緒低潮的時候雪上加霜,讓他受不了她的幼稚和需求,但她真的好容易反復橫跳,接下來整個晚宴都沒做什么不得體的事,在人前還是給二房留足了面子?;貏e墅之后又張羅著給先生放水洗澡,一手承包了寶寶的安頓問題,叮囑保姆寶寶剛換環(huán)境,今晚可能會哭,需要格外注意。 成套監(jiān)控沒帶回來,但BB對講機是有的,網(wǎng)絡攝像頭她還是帶了幾個,和保姆、趙管家叮囑了半天,回房已是九點多,方清寧匆匆洗澡出來,陳意澤在床上等她了。她有種奇怪的感覺,沒有上床,而是打開連門,鉆到女主人房里,又敲敲門,伸個頭出來輕聲問,“意澤……” 那五年婚姻里,只要不是她經(jīng)期,方清寧都會來問一下,其實有時她也沒狀態(tài),或是知道他很辛苦,但她是覺得如果偶爾問偶爾不問,反而制造出焦慮感,可能妨礙他睡眠。他的回應一般也都充滿敷衍的氣息,有時候嗯一聲,有時候就只是招招手叫她過來。這一幕實在是重復太多次了,以至于現(xiàn)在她覺得很穿越,話沒說完就笑場了,他也笑起來,下床把她打橫抱著扔到床上,“今天好累?!?/br> 說來是累的,早起到現(xiàn)在才歇下,方清寧還以為今晚就不做了,不禁大為詫異,結果陳意澤話還沒說完,“就做一次就睡好不好?” 她是一次不做也可以,方清寧哼哼著挪來挪去,“爺爺今天罵你了嗎?” “交流得比較激烈?!币驗樘岬侥行蚤L輩,陳意澤沒再摸她,“爺爺明天應該就不去百日宴了?!?/br> 今晚老人家也就是露面一會兒就上樓了,不過家宴沒什么講究,老爺子也好靜,大家都沒在意。方清寧愣了一下——百日宴是老爺子發(fā)話他們才回來搞的,結果人不露臉,健康沒問題,家里人也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瑞鵬一期結束之后,正是他更上一層樓的好機會,老爺子甚至可能考慮將陳家的幾項支柱產(chǎn)業(yè)試著交給他幫助打理,結果他花了一年多時間,先去美國再回C市安家,手里在做的只有一個瑞鵬二期,老爺子說不失望是假的。方清寧之前也有想到這次百日宴可能是陳家希望陳意澤回歸正規(guī)的信號,不過這種事她就算再期待也不好插手,老爺子和陳父都不是齊貞愛,被她隨便忽悠幾句就開始玩什么家族反對的狗血梗。只能任由發(fā)展,看看那邊什么時候沉不住氣。 陳意澤會承擔家里壓力她是想過且期盼的,可這會兒成真了她又突然覺得心里一陣酸疼,那兩個老東西有什么資格對陳意澤指指點點的,他從小基本也等于是保姆帶大,聽陳母提起往事沒覺得長輩提供多少親情。 方清寧自己都覺得自己也太反復橫跳了,但還是忍不住把陳意澤壓到自己胸前,慷慨提供母親懷抱,“有說什么嗎?” “家里想把錦湖在亞洲和南美的業(yè)務都交給我,被我回絕了?!?/br> 錦湖是陳家在糧油貿(mào)易這塊所有布局的總稱,近年來涉足糖類貿(mào)易,在巴西分公司也是蒸蒸日上,陳意澤如果接手錦湖,還要兼顧瑞鵬二期,至少有兩年是不可能著家的,行事歷應該是按小時來分?;旧希缘揽偛枚己苊?,胃出血倒是不至于,但一天跑叁四個城市是常態(tài)。陳意澤現(xiàn)在這種生活與權力幾乎是不可并存的。大部分霸道總裁在他這個年紀都是007,和成龍一樣會搞不懂自己小孩到底讀小學還是初中。有一些會在幾個重點城市置辦溫柔窩,提供方便的解壓渠道。所以他們也很喜歡政治聯(lián)姻,大太太懂事不會計較外面的小星,自己也能找點樂子,把家里照顧好,孩子帶好,不會有多余的幽怨情緒,影響難得回家時的天倫之樂。 方清寧之前也盼著他忙起來,她會有更多機會作他,逼迫他在工作和她之間選擇,可這會兒想到陳意澤如果接了錦湖,又覺得不能接受,該找什么借口來說服自己接受這‘不能接受’,一時也找不到,她這會兒主要在心疼陳意澤,“瑞鵬二期怎么說,還愿意提供資金嗎?” “那是當然,有錢為什么不賺?!标愐鉂尚α艘幌?,“就是讓他們失望了而已。” 她不知道說什么,只是輕輕梳過他的頭發(fā),按著他的頭皮,又輕輕刮擦他下顎,有一點胡渣了,“意澤……” “嗯?”他半閉著眼,枕在她胸上,一副恬然享受的樣子,方清寧也猜不出他現(xiàn)在的心情。他從小背負著家長的期望,也做得很好,對將來陳家的發(fā)展應該是有一些見解和期許的,但同輩還有好幾個能人,錯過錦湖這個機會,將來掌舵陳家的希望可能就不大了。 “值得嗎?”她問,語調有些復雜。 他笑了,偏過頭輕啃她奶頭一口,“接了錦湖哪有時間陪我老婆?!?/br> 方清寧說不出自己是希望他接還是不接,摟著他居高臨下地望著陳意澤,他那張俊臉一半都壓在她乳溝里,能看見的那只眼這會兒專注地望著她的奶子,她覺得自己像是褒姒妲己,用rou體迷戀陳意澤春宵苦短不早朝。 再追問似乎是在索取甜言蜜語,但她現(xiàn)在不想聽,她現(xiàn)在倒寧愿陳意澤對她壞一點,方清寧心里很亂,找了個話題問,“他們會不會把給寶寶的基金收回去?” “這個倒說不定是會的,老爺子給寶寶的基金還在辦手續(xù),沒那么快到位?!碧岬綄殞毜馁Y產(chǎn)陳意澤稍微正經(jīng)點,支起來把她反擁在懷里,“但這也無所謂的,寶寶能繼承的已經(jīng)夠多了?!?/br> 方清寧成功的天使投資那筆就賺了不少,爺爺給的信托,她自己就好幾億,陳意澤的身家最近也給她打理,林林總總加在一起,十幾億是有的,這些錢要辦大事做不到,但光是一家叁口生活足以花到地老天荒。更何況他們都不是奢侈的人,她嗯了一聲,手指在陳意澤胸前畫圈圈,現(xiàn)在談起寶寶她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突然間就變成mama了,有些事情會用不同的眼光去看待。“我希望寶寶的金錢觀和我差不多。” 生活在豪門,很小就學著和錢打交道,反倒都看淡了,不像是暴發(fā)戶談戀愛,80%篇幅和錢有關,錢帶來的特權,女主對錢的驚嘆,描寫奢侈品都要花大量筆墨堆砌品牌名字,這一身衣服多少錢,錢讓別人的態(tài)度有了怎樣的改變。事實上再有錢也一樣有天災人禍,世界對他們來說依然不可測,老錢家的小孩要么完全忽視錢,沒有概念,只專注生活中能讓他們感興趣的寥寥物事,要么熱衷改變世界,錢在其中扮演一些角色。 方清寧是覺得花錢的習慣該和自己賺錢的能力匹配,她善于用錢卻不執(zhí)著于自己血緣能繼承到的財產(chǎn),如果不是陳意澤上輩子把她關起來她都難以求主,估計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那么一支金額龐大的基金。歸根到底,錢只是一種被發(fā)明出來的概念,這概念遠不足以改變物質世界的客觀規(guī)律。 陳意澤是了解她的,她不需要說太多他也明白,嗯了聲,“給他平臺就足夠了,喜歡過怎樣的生活他可以自己選?!?/br> 他們再邊緣化,良好教育加事業(yè)起步平臺還是能給到的,方清寧也覺得什么都來得太容易其實會摧毀一個人生活的樂趣,她問陳意澤,“那你喜歡過怎樣的生活?” 她喜歡過的生活他是知道的,無非就是陽光沙灘、醇酒美男、高清電視、游戲小說,陳意澤說,“我以前覺得我會過的就是接掌錦湖的生活,大概25歲結婚,娶個合適的妻子,然后忙到40歲,有幾個小孩,40多歲差不多可以接掌家族了,爸媽和爺爺都覺得這是我生活最理想的樣子,當然,爺爺對好幾個孫子都有這樣的期望?!?/br> “合適的妻子是指貞愛嗎?”她敏感地問。 “我沒和她結過婚,我不知道,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是很合適的妻子?!?/br> 他求生欲很強地回答著,在她指責的眼神中更改說法,“在十幾歲的時候,心目中她是那種合適的妻子,門當戶對,長得漂亮,性格好,也……這些就足夠了?!?/br> 這些點方清寧也能對得上,她做陳太太還是做得很好的,她抬起頭哼一聲,也猜的到陳意澤吞下的話是什么,也有一定感情基礎,他們從小認識肯定存在感情?!澳悄悻F(xiàn)在不去錦湖?” “現(xiàn)在不一樣了?!标愐鉂蓳еp聲說,“以前對這種生活沒有意見,也覺得這是應該做的,這條路基本上能滿足所有人,當然我也會得到很豐厚的回報?!?/br> 陳家的主導權代表的不僅僅是天文數(shù)字的資產(chǎn),還有全世界依靠陳家為生的人口形成的強大勢力,這種影響力不是金錢能完全概括的,陳意澤的回報當然會非常豐厚,“但是,事情后來發(fā)生了改變?!?/br> “雖然你可能會很抗拒,甚至覺得很荒唐,這并不是你的理性想要的,你沒有任何理由屈服于這種突然的改變,尤其是這種改變會嚴重打亂你的規(guī)劃,改變你的性格,你會因此完全不像是以前的自己,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理想都會發(fā)生變化?!彼麑λf,“可能還會憎恨那個讓你改變的原因,也可能鍥而不舍地和這種改變斗爭,想要回到原來的軌跡里去。” “但是?”她聽得非常入神,心臟砰砰跳,想聽又不想聽,她有種極度危險的預感,想要捂住耳朵大喊著屏蔽他的回答,但又有一部分的她想要追問著答案,就像是被車燈照亮的兔子,巨大的情緒讓她只能一動不動,瞪圓了眼在他懷里僵著。 “但是……我不知道別人怎么樣,我反正是失敗了?!彼站o懷抱,讓她感覺到輕微的窒息,凝視著她含笑輕嘆說,“你很清楚的,寧寧,你承受過后果呀?!?/br> 她額前沁出密密的汗珠,她覺得很熱,頭暈目眩不可置信,他這是什么意思,他從什么時候開始——她想推開他想遠遠逃開,驚慌失措,好像那突如其來的巨大改變從他的描述里砸到她身上。 她突然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突然也很怨恨他,怨恨著他巨大的影響力,他帶來了這所有改變,打亂了她的規(guī)劃,改變了她的性格,她變得完全不像是以前的她,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理想都會發(fā)生變化。 她怎么能不和他斗爭呢?怎么能不想要回到原有的軌跡里去呢? 她確實沒有愛上過別人呀,在這樣巨大的、摧毀性的情緒狂潮里,曾有的傾心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可笑,的確只配用Crush形容。 這么強烈的愛,怎么能不伴生一些憎恨呢? 方清寧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扎,可呈現(xiàn)而出的卻只是輕微的蠕動,她漂亮的眼睛里飽含著淚水,向著施加這所有一切的兇手尋求著安慰。在他更加收緊的懷抱中埋在他肩頭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怎么辦呢,逃不開了呀,它已經(jīng)正在發(fā)生了。 ---------- 明天不更新~ 謝謝大家認真的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