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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番是來傳皇后娘娘的話的,“娘娘有請卿小姐?!?/br> “傳話的事怎么是姑姑您來做?說來竟有些日子不曾見過您了,近來可好?” 寧顏對白姑姑還是很有感情的,她幼時也常常入宮,便多是白姑姑來看顧她,陪著她吃喝玩鬧。 白素溫柔地回答了,臨行前,看著兩人有來有往言笑晏晏的樣子,卿落落幾不可見的微微皺眉。 卿落落也沒在馮皇后那里待太久,畢竟今日入宮覲見的命婦小姐接踵而至,皇后娘娘委實也沒那么多時間閑話。 “因著齊欒而送我的首飾。”卿落落與寧顏并肩步行出宮,卿落落掂了掂手中的錦盒,“不過成色很好?!?/br> “對了,那位白姑姑,你很熟嗎?” 猶豫片刻后,卿落落還是拋出了這個疑問。 “她是皇后娘娘身邊的老人了,似乎曾經(jīng)是陛下身邊的女官,娘娘入宮后因著出身低微,陛下就將身邊得力的宮人們送到娘娘身邊?!?/br> 寧顏瞇起眼睛回憶了下,又補充道,“白姑姑人很好,幼時入宮時多是她看顧我,怎么,有什么不對嗎?” 卿落落皺著眉頭道,“只是覺得她,過分熱情?!?/br> “熱情?白姑姑不是向來如此嗎?” “對你熱情很正常,你出身在那,可她對我也是過分熱情了。” 卿落落對于來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好意很敏感。 “今天你一說我才發(fā)現(xiàn),以我的身份,入宮時怎么也輪不到皇后身邊地位最高的女官來通傳,可偏偏每次入宮時都見到的是她,而且對我,頗為熱情?” 雖然說卿落落的語氣不太確定,而且寧顏心里對白姑姑印象極佳,但她還是選擇將這個點牢牢記住。 宮門外,齊欒果然在等著。 “寧小姐。” “齊副指揮使。” 寧顏與齊欒實在沒什么交情,兩人行禮后一時陷入僵局,還是卿落落看不下去,踢了齊欒一腳。 “人給我,”齊欒停頓片刻,沒頭沒腦地補充了一句,“中宮。” 他的意思寧顏懂了,用消息換那幾個在寧國公府地牢中的廠衛(wèi),只是沒想到,竟是中宮的人嗎? 寧顏神色莫名,眼神復(fù)雜,沉默地點頭表示同意了。 一旁的卿落落還一臉懵逼,她還準備打圓場,這兩人幾個字就結(jié)束談話了? 雪花又紛紛揚揚飄灑下來,整座皇城銀裝素裹,滿目雪白。 臘月二十八,城西,清風觀。 “林老弟啊,多謝你送來的炭火,來,我敬你。” 李老道殷切地為坐在他對面的林修筠倒了滿滿一杯酒,上好的桂花酒,醇郁濃厚,酒香隨風而遠。 “啥日子啊,還沒過年呢就開酒,莫非李老頭你知道——” 恰在此時,寧顏掀開布簾步入,在看清屋內(nèi)后訕訕道,“行吧,當我沒說。” “顏表姐?!?/br> 林修筠“騰”地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拉開身旁的椅子,寧顏猶豫了一瞬,還是坐下了。 “寧丫頭怎么來了?”李老道也為她倒了一杯酒,只是僅有堪堪半杯。 “就這么舍不得兩口酒?” 寧顏斜眼瞥了一眼三人面前的杯子,林修筠連忙將自己的酒杯小心翼翼地遞過去,“顏表姐若是愿意……” 說完他有些忐忑地看向?qū)庮?,李老道看著兩人的互動看戲般的挑挑眉?/br> “不用,”寧顏沖他笑笑,然后轉(zhuǎn)頭看向李老道,“今就是來給你送些東西,再順幾壇酒走?!?/br> “你怎么又來順酒,不給!”李老道吹胡子瞪眼地表示不滿。 寧顏看著他笑得意味深長,不給又何妨,她又不是拿不到。 李老道沒察覺出異樣,仍自顧自說道,“不過你們這還是巧,林老弟也是今天送來好些炭,今年道觀倒是能過個好年了?!?/br> 李老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目光投向窗外,“今年的雪也太多了些,可難熬啊?!?/br> 此時,一個不知名小村莊。 一個小姑娘艱難地從稻草堆里爬起來,清醒地那一瞬間,她先瑟縮了下,她睡在一個破舊的草棚中,堆著滿滿的干草,身上僅有一床骯臟且破破爛爛的被褥御寒。 茅草棚根本不嚴實,呼嘯的北風自大大小小的縫隙灌入草棚內(nèi),還夾雜著些許雪花。 她艱難地站了起來,霎時間頭暈眼花,險些一頭栽倒,她茫然地摸摸自己的額頭,是燙的。 “砰——” 茅草棚那勉強可以稱得上是門的隔檔被人一腳踹開,一個青年婦人一陣風似地沖進來,伴隨她而來的,還有身后以排山倒海之勢翻涌前來的西北風。 小女孩本能地開始發(fā)抖,也說不清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寒冷。 “日頭都曬屁股了還不起,養(yǎng)你還不如養(yǎng)頭豬,養(yǎng)豬過年還能宰了吃呢,養(yǎng)你你現(xiàn)在連活都不做了?” 青年婦人粗糲的手指狠狠扯著小姑娘的耳朵,大聲叫嚷著,卻被手下guntang的溫度吃了一驚,捏起她的下巴看時,小姑娘蠟黃的臉上泛著詭異的潮紅,這是發(fā)熱了。 婦人岔岔地松開攥著小姑娘下巴的手,自外面團了一團雪遞過去,小姑娘卻并不伸手去接,因著她的手握成拳此時凍得發(fā)僵,根本伸展不開。 婦人強硬地將她的手掰開,把那雪團塞進手心,痛得小姑娘張開口想要吶喊,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來。